這時候的服裝,還沒有那么精致;這時候的音響,時而有雜音;這時候的舞臺,簡陋得跟過家家似的。
就像這時候的電視劇,沒那么高清,更沒有精美的服化道,但人們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好不好看,跟技術(shù)無關,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劇情、表演。
這些簡陋的外在條件不出彩,觀眾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表演和情節(jié)上,要求其實更高。
而后世,有那么精美的服化道和高清分辨率的絢爛色彩分散觀眾注意力,依然能讓大家吐槽劇情和演技,就知道該有多么爛。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
當寧遠再次說出這段話時,讓他沒想到的是,臺下竟然有了附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統(tǒng)一成洶涌的洪流,把寧遠的聲音徹底蓋住。
寧遠沒有生氣,反而感動到熱淚盈眶。
這種認可的共鳴,就是對演員最大的褒獎。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某一刻發(fā)生帶來的感動,突然就碰觸到內(nèi)心的點,然后咸濕澎湃而來。
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下面都是晶瑩的一片,盡管在鎂燈照射下本來就看不清臺下。
而寧遠的淚水,讓角色突然就更加飽滿起來,畢竟此時的情境,是他孤苦又憤懣的獨白。
“愛我的人對我癡心不悔,我卻為我愛的人傷心流淚。”
正如這首歌的寫照,再貼切不過,也讓在場的學生們都看得眼眶發(fā)熱,心里發(fā)堵。
寧遠因為他們哭,而他們,又被寧遠感染哭了。
“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p> 這個年紀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經(jīng)歷,求而不得,苦悶彷徨,卻又拒絕了愛自己的人。
都幻想有完美的愛情,可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喲。
落幕后,演員集體上臺致謝,大家都起身鼓掌、吶喊,喊著馬路、明明這些角色的名字。
朱曉靜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聲音些微哽咽道:
“他們有這么火嗎?”
朱曉松也有些感觸,點頭道:“是挺火的,我都聽好幾個同學說過了,算是風靡了京城年輕一代吧。”
“這個臭小子,沒想到還有這本事,以前怎么看不出來?!?p> 朱曉松啞然失笑:“時代在發(fā)展,人們也都在進步啊,就像十來年前,咱倆在門口水凼邊玩泥巴的時候,你能想到你以后會坐在京城高檔的寫字樓里,在電腦前面的辦公?”
朱曉靜一怔,隨后忍不住拍了朱曉松一眼:“你才玩泥巴,我沒有,別亂說!”
朱曉松白眼一翻:“我聽咱媽說,你小時候吃完飯,還把碗放地上直接蹲上面尿——嗚嗚——”
捂著朱曉松,朱曉靜眼神能吃人。
在朱曉松的求饒下,朱曉靜才松開手,但依然虎視眈眈。
“你也不屬老虎啊,怎么會這么兇悍……”朱曉松嘀咕著。
“哦對,一豬二熊三老虎,難怪……好野……”
朱曉靜伸手朝朱曉松腰上猛掐一把,掐得他一蹦八丈高,嘴里銷魂的叫著:“啊~~~嘶~~~”
“朱曉松你個死孩子,再瞎說我撕了你的嘴!”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再說!”
朱曉松嘴動了動,最終把不忿咽下去,心里默念好男不跟女斗。
這時朱曉靜呼機響了,打開一看,漢顯屏上走動著一行字:在簽名,稍等。
“切,搞得跟明星似的?!敝鞎造o撇了撇嘴。
將近一個小時后,兩人等得都快睡著了,寧遠才出現(xiàn)在面前。
“三哥學校的同學太熱情了,讓你們久等了哈。”
朱曉松在家排老三,寧遠他們從小就喊三哥,后來斷了來往才沒碰面。
朱曉松擺了擺手:“沒事,都是我安排的?!?p> 寧遠一呆,原來你也有逗比潛質(zhì)?可明明二姐是朱曉靜吧?
朱曉靜伸手捶了朱曉松一下:“就知道胡說八道。”
說完轉(zhuǎn)頭,朱曉松似笑非笑的道:“小遠,你讓我們等這么久,你說該怎么辦?”
寧遠立刻叫道:“請客,吃大餐,想吃什么隨便點!”
“不錯不錯,挺上道兒的?!敝鞎造o一臉‘欣慰’的拍了拍寧遠肩膀。
寧遠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覺,你倆比我更適合當演員?”
“是嗎?”朱曉靜立刻驚喜起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做放電狀。
“嘔~~~”朱曉松立刻叫道:
“說你胖你就喘??!”
“朱曉松!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朱曉靜炸毛了。
看兩人的樣子,寧遠有些好笑,這種互相拆臺的姐弟關系,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隨后,三人說說笑笑的,往外走去。
并沒有吃什么大餐,吃的是學校外面的大排檔。
跟家人吃飯,自然不用顧忌什么,也不會互相灌酒,所以寧遠他們都喝了點啤酒。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在京城的街頭,吃著羊肉串喝著小啤酒,挺得勁兒的,好久沒有這么輕松了?!敝鞎造o一口氣喝掉一杯。
似乎寧大強姐弟倆都有喝酒的天賦,而寧大云的三個子女,酒量都不錯,反倒他們家,酒量最差是姑父朱志剛,一杯啤酒就臉紅。
老家有個說法,喝酒臉紅的人實在,酒量也好,寧遠覺得,實在或許靠譜,但說酒量好,那都是忽悠你多喝的。
“是啊,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以后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睂庍h笑著也一飲而盡。
“誰知道以后怎么樣呢,感覺現(xiàn)在的行情不太好,這兩年的金融風暴雖然沒有對我們國家造成太大的影響,但現(xiàn)在生意也不好做,對客戶,我們的方案都是改了又改,生怕不滿意就白費功夫了。”朱曉靜發(fā)著牢騷。
朱曉松也附和道:“聽說我們上屆畢業(yè)的,有一半都沒干本專業(yè),工作也沒那么好找了,而且現(xiàn)在京城的房價也高,我也不知道畢業(yè)后要不要留在京城。”
寧遠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現(xiàn)在?高?
二十年后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話,估計你會打死自己。
“現(xiàn)在不高,放心吧,以后會更高,所以二姐,你要是有存款,能早買盡量早買,最好買學區(qū)房?!睂庍h誠懇建議。
結(jié)果,兩人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寧遠。
“你是喝多了還是現(xiàn)在飄了?兩三千的房價你說不高?”朱曉松沒好氣道。
“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連兩平都買不到,我看你現(xiàn)在是剛有了點成績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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