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中,青煙縹緲,朦朧。
是從離恨舒身上散發(fā)出來,是天玥上仙正在用她自己的修為,給離恨舒療傷。
“傷勢暫時穩(wěn)住,但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七天?!碧飓h上仙收回真氣,笑容中,無法掩藏一絲的疲倦。
離恨舒恢復一些氣力,磕頭:“徒兒謝過師傅。”
天玥上仙:“不必行此大禮。一會兒,婧怡她們會送你到靜夜思房去面壁思過。”
彎月,掛在天際。
窗外的瀑布,如從云端墜落,驚天動地的響聲。
“這‘靜夜思’差不多有上百年沒有人住過了,舒師妹,你一人夜里害怕嗎?要不,我們留下來陪你?!鼻稍频捻偸悄敲辞宄荷屏?。
離恨舒搖搖鵝首,笑著:“不怕,以前我在縹緲峰修行的時候,就經(jīng)常一個人在竹林中?!?p> 婧怡師姐將屋子收拾的很干凈:“師傅下令,不準我們在這里逗留太長時間。”
“師傅好狠心,怎么能把舒師妹丟在這里?”水兒抱怨。
“師傅也是為我好?!彪x恨舒說。
天機掌門師伯,心中有一片明鏡,將事情照的一清二楚;天玥師傅也看的一清二楚。
或許整個天機閣首座,都已猜到離恨舒隱藏在身體中的一份小邪惡。
沒有說出來,沒有將離恨舒逐出天機閣,是看在楚公子的面子上,是看在天玥恩師,并沒有放棄離恨舒的意思吧。
婧怡師姐讓紫嫣將包裹拿出來:“這里面有靈丹。師傅叮囑過,讓你每天吃一顆?!?p> 夜,婧怡師姐她們已離開,始終無法安靜的夜。
瀑布聲,如悶雷般的炸響。
這樣的環(huán)境,又何來“靜夜思”?
突然,離恨舒聽到外面有劍,劃過的聲音。心中詫異,師姐們又回來了嗎?
月下。
臨淵一身白衣凜冽,三千青絲被風吹得飄逸。一把泛著青色光芒的青龍劍,屹立在一邊。
“師兄。”離恨舒驚喜,歡雀。
這張容顏,幾乎每天都會在腦海中出現(xiàn)千萬次;跋山涉水、千山暮雪,不就是為了見到這張容顏嗎?
臨淵多了一些沉穩(wěn),溫柔的眼眸,責怪:“舒師妹,你到天劍閣,怎么也不給我說一聲,還有沒有把我當成師兄?”
離恨舒站在臨淵的面前,站在懸崖邊,卻仿佛,剛受過傷的身子,變得飄忽:“師兄,對不起,我進天劍閣后,想去找你。但師姐們說,您已經(jīng)是掌門師伯的關門弟子,平常很難見到您?!?p> 臨淵晴朗一笑,伸手拂去遮擋在離恨舒眼前的秀發(fā):“別聽她們胡說,我很清閑。記住,以后不管在天劍閣遇到什么麻煩,就到天機峰找我。我會幫你擺平?!?p> “謝謝師兄?!?p> 離恨舒在笑,是笑眸中帶著淚的感激。
是被喜歡的人感動了。
坐在懸崖邊,晃動著腳丫,遠處的瀑布,也成了最美的風景。
“前幾天我受到父母的來信,說你私自下山,正擔心你,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迸R淵。
離恨舒驚訝:“我向師傅、師娘辭行了?!?p> 當日辭行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
“走,你去哪里?”師傅輕蔑笑著。
離恨舒心虛:“想到處走走。師傅您不是說,第一代弟子十年期滿,就可以自由下山嗎?”
“你翅膀硬了就想飛?這些年來,要不是淵兒請求我留下你,我早就把你攆走了?!睅煾怠?p> 師娘匆忙將離恨舒拉到一邊,耐心:“舒丫頭,別往心里去,你師傅是刀子嘴豆腐心。讓你留在山中,也是為你好,江湖險惡,魔教猖獗,人心叵測?!?p> “謝謝師娘的提醒?!笔嵌Y貌的拒絕。
平常師娘的耐心就不是很好,眸光一閃冷笑:“舒丫頭,你心里頭想著什么,別以為師娘不知道。只要你乖乖留在這里,或許將來師娘會考慮,讓你做淵兒的小妾?!?p> 師傅見離恨舒不說話,以為離恨舒被嚇住妥協(xié)了:“這就對了,以后好好留在山里,我們不會虧待你的?!?p> 歲月的成長中,讓離恨舒已經(jīng)懂得喜歡跟依賴的區(qū)別。
十年前,員外暗中有意讓離恨舒將來成為小少爺?shù)男℃?,離恨舒還幻想著小少爺?shù)纳屏?,更重要是自己不會再顛離流世;
如今,或許是離恨舒真的翅膀硬了,不甘心事事聽從別人擺布,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懂得了爭取。
誰愿意把喜歡的人,與別人分享?
離恨舒悄悄地、小心翼翼,又是在鼓起勇氣,將鵝首,放在臨淵師兄的肩膀上。
臨淵師兄,沒有拒絕。
是否這一刻,臨淵師兄接受了離恨舒的喜歡?
“臨仙師姐,不是也拜入天劍閣了嗎,怎么沒有見到她?”離恨舒半迷惑,半擔憂。
在雛缺峰沒有見到臨仙,以為臨仙會在鸞鳳峰,結(jié)果也沒在。
最怕的是,臨仙是跟臨淵在一起,近水樓臺。
臨淵笑了笑:“我父親跟天云師叔關系不錯,將臨仙托付給天云師叔照顧,所以臨仙在梼杌峰修行?!?p> 天快亮的時候,臨淵拿出一個乾坤袋:“這是我向師傅求來的靈丹妙藥,是專門給你治舊傷用的。不夠的話,我再找?guī)煾狄!?p> “師兄,您對我真好?!彪x恨舒開心的將乾坤袋收了起來。
盡管,舊傷已痊愈,可臨淵送的任何東西,對離恨舒都是特別的珍貴。
即便用不到,每天看著乾坤袋,或者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瓶瓶靈丹妙藥,數(shù)著,也會感覺特別的幸福。
臨淵望了下泛紅的東方:“師妹,我該回去了,記住,你也好好修行,將來我們一起下山斬妖除魔。”
離恨舒愉快頷首,不經(jīng)意問一句:“師兄,您現(xiàn)在修煉到什么境界?”
“在師傅的幫助下,我已修煉到勘心境界?!迸R淵笑著的時候,仿佛東方的光芒,是從他臉頰上散發(fā)出來,圣潔、高遠。
離恨舒驚訝的咽了一口唾液:“那,那么高?”
就如東方紅色的光芒,是在天邊,是離恨舒用盡一生的力氣,都走不到的天邊。
又如,臨淵師兄的離別,不是離恨舒癡情的雙眸,就可以留住。
不是天黑才分別嗎,為何變成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