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邑九峰山,依九座山峰而得其名,其東北首峰曰白清龍山,山勢較緩,林間有兩米左右的纏山路從山底至山腰,像一條蚯蚓在田間繞著禾苗蜿蜒前行。
日上中天,兩道女子的身影在林間小道上快速穿行,胸前和背心處的衣裙?jié)窳艘淮笃~前的頭發(fā)也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上,像是在逃跑的公主和小婢,后面緊跟著一隊毒皇后的黑騎士,若是沒有白馬王子出現(xiàn),可憐的公主和小婢就要被壞人抓去了。
一襲紅色長裙,像一團徐徐燃燒的火焰,跑動間偶爾露出白卝皙的小卝腿,撩人心弦,紅裙胖公主不時回頭張望,卻未曾見到有黑騎士追來,慌亂間,裙角掛在了路旁的一根樹枝上,“嘶”,樹枝搖曳一條紅布就此留在了樹枝上,像是青樓門口老鴇手中揮舞的紅色手帕一樣,迎風招搖。
另外一名女子則是穿著緊身的黑色戶外運動裝,像極了古時穿著夜行衣的女俠客,長時間劇烈運動,女子的額角、耳后都浸出了鹽漬,衣服透著汗水與身體貼合更為緊密,更彰顯出女子傲人的身形,雖然衣服完全遮住了除臉和手外的全部身體,但還是不要描寫得太細為妙。女子步伐輕盈,也是時時回望,神情慌張,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山路不寬,平時可供景區(qū)的電瓶通勤車單向通過,彎多坑也多,路間有時會有石頭突出,兩旁是高大的闊葉樹以及一些低矮的叫不出名字的小樹。紅裙胖公主慌亂間絆到了一塊突出的石頭,“哎呀~”跌跌撞撞幾下之后,還是摔倒在地,體力與靈力已嚴重透支,再加上有些肥胖的身體,雙手在地上撐了幾下還是沒撐起來。
黑衣女子耳聽得身后的叫聲,回頭見紅裙女子倒在地上,往前跑了幾步才止住腳,又趕緊跑回去。
“寧姐姐,怎么了?我扶你起來?!?p> 黑衣女子便是聯(lián)邦神盾局的初級特工島左松子,紅裙女子便是玄國北斗局益都分部的實習特工寧紅月,兩人在幻術中奔跑了三個小時,待得幻術結束,又被怪物驅趕。幾個小時未作停留地跑動,一旦停下來,便連爬起來也覺得困難,兩人畢竟不是戰(zhàn)士,沒有經(jīng)過嚴格的體能訓練。
島左松子伸手想要將寧紅月拉起來,可試了幾下都打不起來,臉色漲得通紅?!澳莻€......寧姐姐......太重了......搭把手?!?p> “好吧,我是有點胖,也不用這樣損我吧,算了,與其這樣累死,不如和那怪物拼了,這鈍刀子割肉比直接殺了我還難受?!?p> “好,那就一起拼了吧!”島左松子捏了捏拳頭,非常堅定地說道:“如果我被異形抓住,麻煩寧姐姐把我殺掉,我不想死在異形嘴下,拜托了!”
“我連雞都沒殺過,你讓我殺你?別想那么多,我倒是覺得死在嘴里沒啥,只要別把我給玷污了就行了。”
島左松子神情一愣,緊緊捂住身體。
“喂,你們說啥呢?老子是神明,是你們應該敬仰的神明,這么齷齪的事情是神干的么?而且你看看你這身材,躺著的那個,別到處瞧了,說的就是你,按你們地球兩腳怪的審美,要找個人糟蹋你,還真難!”
一只沒有左耳還跛著一只腳的牛頭鱷身怪物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寧紅月咽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島左松子神經(jīng)有些大條,指著牛頭咯咯笑了起來:“沒想到一只耳大人的大名已經(jīng)傳到異形那邊了?”
“什么一只耳大人?”
“你不看《黑貓警長》么?”
“什么黑貓警長?什么一只耳大人?握草!你敢嘲笑我的耳朵?”
“這個一只耳大人不僅少了一只耳朵,還瘸了一條腿,哈哈,這個一只耳大人是假的?!睂幖t月也放開了,反正都要死了,那就皮一下再死吧。
“哼!都要被吃掉了還這么開心,先吃哪個呢?瘦的咯牙,胖的油脂有點多。”
“那個,一只耳大人,吃我的時候能不能一口吞,別把我咬碎了?拜托了!”看著島左松子乖乖的樣子,牛頭怪當場呆掉了,還有這樣的獵物?
寧紅月也傻掉了,這妞也太溫順了吧,剛才還拜托我,在被怪物抓到之前殺掉她。
牛頭怪張大了嘴巴,有些錯愕:“我做不到啊,你雖然瘦一些,可還是那么大一坨,直接吞可能會卡住的?!?p> 寧紅月再次傻掉了,仿佛看見一只兔子在和狼討論,兔子應該站著吃好,還是應該坐著吃好。
“那只能......”島左松子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足了勇氣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捏緊了拳頭:“那就只能拼死一博了,對......勿......起......”
幻術師可以說是修真界的特效師,能把技能的視覺效果放大無數(shù)倍,極大的迷惑對手,加之曼妙的身材,鬼魅般的面容,迷離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更是容易被其迷惑心智進入催眠狀態(tài)。
島左松子雙手不斷變換手式,像是在表演一場優(yōu)美的手舞,纖白修長的手指不停地舞動,像一只粉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手腕上的兩串手鈴隨著手的節(jié)奏發(fā)出歡快的鈴聲。
突然之間,風云突變,滾滾而來的烏云,遮天蔽日,轟隆隆的聲音如同萬馬奔騰,雷劫--任何修士都談之色變,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怎么回事兒?我要突破了嗎?”牛頭怪連連后退幾步,怔怔地望著席卷而來的黑云,壓抑得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動手前好歹吱一聲啊,上一刻還溫順得像個小羊羔,下一刻就出手,翻臉要不要這么快?這妞也不笨嘛,可惜少考慮了一點,光是場景不夠,還得勾動怪物體內的靈力才行。與島左松子優(yōu)美的舞姿明顯不同,寧紅月肥大而短的手像是一只灰色的蛾子,撲騰著翅膀,奈何軀體太過龐大,撲哧撲哧東搖西晃,一點也不美,不過好歹是飛了起來。
牛頭怪只感覺體內的靈力從指尖到發(fā)稍都流動了起來,像是積蓄已久的電流,想要找到一個出口噴涌而出,天空之中,黑云涌動,層層雷云間閃電滾滾?!斑@可如何是好?為何在這希靈荒域之中勾動了雷劫,這里的靈氣不足以支撐自己渡劫的巨大消耗,即使陣法大師立即給自己布一個神級聚靈陣也是無濟于事啊?!?p> 風起云動,九天神雷匯聚于此,煌煌天威讓人忍不住屈膝于地,牛頭怪昂首望天,一聲長嘆:“天啦嚕,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啦?”
“傻妞,別真劈下來啊,劈下來就露餡兒了?!睂幖t月有些急了,手上不穩(wěn),幻術差點中斷,也不敢出聲提醒島左松子,這妞看起來還是個雷系修士,看起來真要放電下來,自己這點修為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能將幻象維持幾分鐘,讓自己逃命就夠了,真打下來,面對這么大的修為差距,也就跟打火機電池打在腿上的感覺一樣啊,撓個癢而已,而且還隔著一條褲子。
天雷滾滾,牛頭怪匍匐于此,今日受傷不淺,沒想到卻在此時引發(fā)雷劫,這便是宿命嗎?今日正是老子宏圖大展之時啊,待得炎魔大軍到來,老子便能封侯拜將了,卻要在這時死去嗎?牛頭怪重拳捶地,心有不甘:“我不服啊!何至于此?。俊辈粚?,老子并沒有突破,修為也沒有遇到瓶頸,不對,一定有哪兒不對。
“麻蛋,這是幻術!這些兩腳怪太可惡了!”一桿長槍出現(xiàn)在牛頭怪手中,牛頭怪一個橫槍掃開烏云,槍尖往前一捅,靈力如同鮮花怒放,島左松子口中亦有一朵鮮艷的花朵綻放開來,嘴角血漬滲出,沖擊波將她推向幾米外的一棵大樹,粗大的樹干承受了她的全部體重。寧紅月處于靈力沖擊波的側面,受到的攻擊少一些,卻也覺得肝膽俱裂,向后翻滾了幾圈,只覺頭暈目眩,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嘴角流下的血液將胸前紅色的棉裙浸成了黑色。
牛頭怪著實有些氣憤,今日諸事不順,先是被龜仙人烏木塔威脅,又被一群毫無靈力的土著兩腳怪重傷,現(xiàn)在還被兩只早已禮物裹腹之物的兩腳怪幻術所惑,若是傳出去,自己顏面何存?
牛頭怪左手拎起島左松子,右手提著寧紅月,島左松子受傷極重,軟卝綿綿的任由他擺卝弄,全無掙扎之力,寧紅月還在手舞足蹈地掙扎著,嘴里也在破口大罵,牛怪頭張開血盆大口,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寧紅月身上?!澳惚M管叫吧,現(xiàn)在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老子今天要吃了你們,洗去今日的霉運,過了今日,老子便是爵爺了,老子便是將軍了,哈哈......”
島左松子眼皮動了動,咳嗽了兩下,身上無處不痛,用極為微小的聲音說道:“今日若是誰能救下我,不管他是農(nóng)夫還是牧人,我島左松子都將嫁與他,永世不悔!”
聽到島左松子的話,寧紅月也是放棄了掙扎,在這種級別的修士面前,這點掙扎無異于螞蟻在巨人手上咬上一口,也就平靜了下來,學著島左松子的模樣說道:“今日若是誰能救下我,不管他是不是人,我寧紅月都將嫁與他,永世不悔!”
寧紅月話音剛落,一條黃牛般大小的已經(jīng)無法用丑字來形容的狗從林中飛躍而出,一口咬在了牛頭怪的右手上,牛頭怪一聲慘叫,松開了手,在落地的一瞬間,寧紅月熱淚盈眶,心中一萬頭草泥卝馬跑過:“老天爺啊,你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佛號響起,一把金色的禪杖打在了牛頭怪左手手腕上,牛頭怪又是一聲慘號,松開了手,在落地的一瞬間,島左松子熱淚盈眶,心中無限感激:“老天爺啊,這竟然是真的,這和尚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