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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我半晚安睡

第十章 生活是一顆糖

換我半晚安睡 余八怪 2051 2019-07-06 21:53:11

  那天他早早醒來,刻意打扮了一番,母親準(zhǔn)備了豐盛的早餐,他胡亂吃了幾口就想走,母親一把拽住他,往他包里塞了兩個水煮雞蛋,并再次叮囑他不要理那個地方的人。他敷衍點頭,一秒都不想停留。天氣意外的應(yīng)景,他感覺很久都沒有如此明媚,放學(xué)后,他不安的堵在出口,在人群里不停的篩選,直到看見她從教學(xué)樓里走出來,醞釀很久也不知如何開口,她眼神里似乎沒有他,熟視無睹地越走越近,他伸手?jǐn)r住,她繞開繼續(xù),他跟在她后面,試圖去拉住她,她故意躲開,一路走一路跟,終于到了校門口,他鼓足勇氣一把拖住她,打開車門,她剛想逃,他就一把將她塞進(jìn)車?yán)?,利落的跳上了車,司機(jī)見機(jī)鎖了門一路向前。她扭過臉對著窗外賭氣不看他,他撓著頭終于說出,

  “我等了你兩年,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她轉(zhuǎn)頭時已滿是淚痕,帶著哭腔,

  “我沒有,一中錄取分?jǐn)?shù)很高,我們鎮(zhèn)里教學(xué)質(zhì)量不好,我第一年沒考上,拼盡全力多復(fù)習(xí)一年才勉強(qiáng)進(jìn)來的,就因為你這混蛋說過要我來找你?!?p>  不管過了多久,他還是無法面對她的眼淚,整個人呆滯在一旁,手足無措,

  “那你打我一頓吧,是我混蛋。你不要哭了,好不好?!?p>  他伸出胳膊湊到她面前,她推開,他又湊近,幾個來回,她終于露出一絲笑容,轉(zhuǎn)頭看著他,說到,

  “這么長時間,你都對我不理不睬,我以為你嫌棄我土,故意和我撇清關(guān)系呢?!?p>  她故意說得很輕快,但是他知道這是她心里其實最介意的事情,所以他篤定的回答到,

  “你在我眼里是無人可替代的,我只怕你嫌棄我?!?p>  他說得認(rèn)真,她笑得開心,所有隔閡瞬間消融,兩顆心緊緊相依。她從書包里掏出他送的MP3,將一只耳機(jī)塞進(jìn)他的耳朵,自己戴上另一只,隨著周杰倫的嗓音熟悉的感覺再次席卷心頭。

  那晚,他帶她去了她以前一直向往的KFC,看她開心卻又局促不安的樣子,他只覺得鼻頭一酸,他故意沒問她意見就點了一堆吃的,故意表現(xiàn)得饑餓難耐拿起漢堡就狂啃起來,眼前這一幕終于讓她緊繃的身體松緩下來,她拿著他特意給自己買的冰激凌舔了小小一口,第一口的滋味就在心底濺起了大大的水花,她像個孩子一般夸贊那里的冰淇淋是世界美味,他從兜里掏出紙巾拭去她嘴角、鼻頭的冰淇淋,她突然羞紅了臉,不敢再看他。

  “聶南,我自己擦。”

  她搶過他手里的紙巾,看著她從未表現(xiàn)出的女兒態(tài),他心底一陣竊喜,更忍不住去逗她,

  “貝貝,這兩年你有想過我嗎?”

  她的臉又紅了一個度,她一直搖頭,像一個撥浪鼓。

  “真的一次都沒想過我嗎?”

  “沒有,一次也沒有?!?p>  她故意提高了音調(diào),連忙否認(rèn),他瞇著眼笑得像個傻子。許是窗外的燈景太過恍惚,折射出她璀璨的笑靨,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滑過她的臉龐,她沒有退縮,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彼此,眼里再無其他,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一點點,一幕幕,那只屬于他們的童年與青澀時光,貫穿在彼此生命之中,交融重疊,難以剝離。

  那一晚,兩人都睡得特別香甜,世界給了他們最美一晚。那甜甜而又有勇氣的感覺,大概就是愛了,敢睥睨世間所有的困苦,敢相信世間所有的美好,敢原諒世間所有的遺憾,兩人就如一人行走在未知而險惡的道路上,堅信不會放手。藏不住的笑意,想不完的未來。

  他出現(xiàn)在她放學(xué)的每一個鈴聲之后,她出現(xiàn)在他每場球賽之前,一個眼神就勝千言,很多時候,他會帶著她去到安靜的咖啡館,兩人面對面坐著,她看書,他看她,一晃幾個小時就過去了,不帶絲毫的煩惱。安心姐的信斷斷續(xù)續(xù),信中已經(jīng)打趣稱呼他為小妹夫,

  “小南,姐姐說假期想來看看我,可是……”

  “你不是一直盼著安心姐來看你嗎?那還有什么可是。”

  “寢室那邊一放假就全部攆走,姐姐要來了我們?nèi)ツ睦镅?。?p>  “別擔(dān)心,這不是什么大事,我爸和王叔叔合作開了一個酒店,你是知道的,我到時候直接給劉經(jīng)理打個電話給你們定個房間吧?!?p>  “住酒店?那不得花很多很多錢嗎?”

  “你別擔(dān)心,我來解決,雖然我窮,但還是有這點錢的?!?p>  他自嘲的笑著,她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望著面前的咖啡杯,那溫潤醇厚的味道,嘗過就會上癮,橙黃的燈光舒適的沙發(fā),這座城市的生活,像極了一顆糖,而她只是一個從沒有嘗過味道的孩子,一旦嘗過之后就很難再拒絕,給她這顆糖讓她享受到這誘惑滋味的是他,想到這里,她心里說不出的別扭,端起咖啡一飲而盡。他并沒有覺察出來她的異樣,只是笑著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杯。她有些失望,認(rèn)為他還是如此大條,這回他察覺出來了她在生氣,可他不懂自己錯在哪里,只好招來服務(wù)員加了一個甜點,她喜歡吃甜的,他記得,可甜點端上來后,她卻沒有他認(rèn)為的雀躍,相反,她的臉色更顯陰郁。他拉過她的手,溫柔的問到,

  “貝貝,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p>  “你做錯什么了?”

  “我……嗯……反正惹你生氣就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p>  她對這樣毫無實質(zhì)悔改的道歉更加生氣,而他以為自己主動道歉就可以平息一切。終究,不同的思維方式讓兩人的不愉快不斷升級。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扭過身表示著抗拒,他繞到另一邊不停的要拉回她的手,來回幾次,他終于成功,他在她的手上重重一吻,她的心也跟著化了。那一刻,兩人都覺得如果世界在這一秒終結(jié),他們也都沒有絲毫怨言,可是世界是仁慈的,許了兩人往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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