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員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木婉再次成功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不管這事兒重不重要,你泄露出去了,就是不仗義,甚至視之為“叛徒”!
木婉再次見識到了這個人煽動的力量。
他就是有本事讓別人跟他同仇敵愾,沒有辦法。
同時,木婉覺得很納悶兒,這一時風(fēng),一時雨的,到底為哪般呀?
起初,她以為對方是沖著冰糖葫蘆來的,畢竟賺錢的方子,還是很讓人眼紅的。
可后來她發(fā)現(xiàn)錯了,對方這一驚一乍的,似乎并不是沖著方子,或者說,并不是沖著方子那么簡單。
嘶——難道說是沖著她這個人?
嗯,還別說,對方倒是蠻有眼光的。
心里千回百轉(zhuǎn),面上卻一片茫然。
擰著眉頭問道:“你怎么就如此篤定,那個將消息泄露出去的人便是我?”
王員外冷哼道:“因為你一言不發(fā)地坐在那里?!?p> 又來了!
我就是不明白,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少女,就這么難嗎?!
木婉心里吐槽不已,面上卻疑惑不已,“可員外你將消息扔出去后,也是自顧自地坐在那里剝瓜子兒?!?p> 什么也沒有說啊?!
“那能一樣嗎?”矮胖的人梗著脖子說道,“這個消息可是王員外帶來的?!?p> 木婉了然地點點頭,“哦,也就是說,他可以對旁人說,我不可以嘍?!”
那個矮胖的人剛要點頭,可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可具體哪里不對,他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就在他兀自糾結(jié)的時候,便聽木婉繼續(xù)說道:“那怎么就知道王員外離開茶館兒后,不會對別說呢?
或者,他在來茶館兒前,已經(jīng)跟別人說了這件事情。
又或者,我們剛才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已經(jīng)被別人知道了?!?p> 眾人明白,木婉指的是剛才對著皇城的方向三拜九叩行大禮的事情。
“那個········”
矮胖的人剛要開口,就被木婉堵回去了。
“若是此事真的事關(guān)朝廷機密,那員外您就不應(yīng)該拿出來說?!?p> 你這不是害大家嗎?
一旦衙門追究下來,這些人全都得吃瓜落,一個跑不了。
說完,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一幅深明大義的樣子。
“呵呵,感情還成了我王某人的不是了?”王員外簡直被氣笑了。
眼睛里的目光一冷,“見過狡辯的,沒有見過如此會狡辯的?!?p> 竟然拉著眾人下水?!
別說,倒是有幾分腦子。
他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要知道,大家進茶館來,都是為了消遣的?!?p> 聊天解悶兒,享受生活。
木婉也笑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被那黑不溜秋的臉色襯托地更加晶瑩雪白。
“那王員外覺得,我進茶館來是另有目的?”
誰來不是喝茶、解悶、享受生活的?
“若是我另有目的話,又是什么目的呢?在進來之前,不,應(yīng)該說,在說書的結(jié)束之前。
誰都不知道,你會告訴大家這么勁爆的事情。
再者,剛才在討論的時候,不僅王員外,你身邊的那位兄臺,還有幾位兄臺。
都沒有參與進去。你為何單單指出我來?
是你單看我不順眼,還是另有目的?
我覺得另有目的的可能性大一些。”
話音一落,木婉的心便是一沉。這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的端倪,心機真是夠深的。
剛才王員外端起茶碗時,她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他的食指和中指在茶碗上有規(guī)律地敲打了幾下。
直覺告訴她,這是他和別人之間的一個暗號。目標(biāo)便是她!
剛才的那一番話,是她有意試探。
可惜,至始至終,王員外的臉上只有一個表情,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轉(zhuǎn)動一下。
就連他身邊的那個矮胖的人,都是沒有任何破綻。
難道是他察覺了什么?
或者,那個矮胖的人和他根本不是一伙兒的。
而那個同伙兒另有其人,就藏在這些人的中間。
電石火花中,木婉想了許多??上肫颇X袋也沒有想出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最主要的,她和小雅兩人如何脫身。
她掃了旁邊的冰糖葫蘆一眼,看來只能舍財了。
“呵呵。”王員外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那叫一個開心,“這個小兄弟,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不過和你開了一個玩笑而已,怎么還當(dāng)起真來了?”
開玩笑?
你糊弄鬼呢?!
真當(dāng)姐姐我沒有看到你眼睛里閃過的那一抹精光?
不過也是,一個方子,遠(yuǎn)沒有她這個人值錢的。
既然人家已經(jīng)梯子搭好了,她若是不順勢爬上去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人家了?
“王員外不愧為見多識廣之人,這玩笑開得也是那么與眾不同?!蹦就裥呛堑卣f道。
面色平靜,語氣真誠,讓人實在是分辨不出,她是真的不介意,還是譏諷王員外少見多怪的。
“哎呦,林小兄弟這話說得沒錯?!眳钦乒竦某鰜砗拖∧?,“要說這偌大的縣城里,大概除了我們縣太爺,就屬王員外見識最多了?!?p> 呃,一時間有些冷場。
吳掌柜的也不覺得尷尬,直接將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拉下水,“劉掌柜的,我說得可對?”
劉掌柜的很想送他一個大白眼兒。
當(dāng)著王羽的面兒,我能說你說的不對嗎?
這位劉掌柜的被逼的點點頭,哈哈笑道:“吳掌柜的說得是,王員外無論是見識,確實在我們之上?!?p> 王羽笑著搖頭,謙虛地說道:“欸,大家過講了,過講了。我不過是在京城里認(rèn)識幾個朋友而已?!?p> 哼,虛偽!
木婉在心里冷哼一聲,明明對眾人的奉承十分受用。
偏偏擺出一副我很低調(diào)的死樣子,真是夠惡心的!
一時間,茶館里的氣氛又活絡(luò)起來了。
木婉趁著有人離開之際,丟下茶錢,帶著小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出了茶館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可心里卻是警惕的很。
眼角的余光不時看向試圖接近她們的人。
可眼角都累抽搐了,也沒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東西。
就在她心上放松,踏上回家的路時,突然脖子一疼,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