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思路后,木婉要做的便是讓事情朝著她所希望的方向發(fā)展。
她沉吟了一下,低聲問道:“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既然已經(jīng)昏迷,而且有可能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了。
你們本來已經(jīng)很艱難了,為何還要一路上帶著我。”不把我丟掉嗎?
當(dāng)然是擔(dān)心被有心人察覺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了。
林清樾心里如是想,嘴上卻不是這樣說的,“自然是記得當(dāng)初在破廟時,將山雞湯和烤饅頭分給我們的那份情誼了。”
“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更何況,姐姐這救命之恩呢?”小雅脆聲說道。
似乎感覺到木婉的語氣有所緩和,她那緊繃的小臉兒也多了幾分笑容,和幾分認(rèn)真。
看著小雅亮晶晶的眼睛里滿是期許,木婉不由得心里一軟。
抬手捏捏她的小臉兒,有些動容地說道:“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哪就像你說得那樣夸張了?”
小雅隨即抱住木婉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姐姐,或許對于你來說,那不算什么,可對于我和哥哥??????”
想起那段時間在山林里穿梭的日子,小丫頭不由得心有余悸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木婉紅著眼圈兒感慨道:“可在我受傷昏迷之時,你們不是也沒放棄我嗎?”
這份情誼我自然也是牢記于心的。
林清樾見氣氛差不多了,適時的開口說道:“那??????姐姐???????”
第一次這樣稱呼木婉,他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不過為了以后著想,他咬咬牙,忍了。
繼續(xù)說道:“姐姐以后有何打算?”
姐姐還是要走嗎?
不是已經(jīng)說開了嗎?
小雅的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無比緊張地盯著木婉。
木婉垂下眼簾,擋住眼底的那抹精光。
隨即唏噓道:“既然家鄉(xiāng)已經(jīng)受災(zāi)了,那自然是無家可歸了。更何況????????”
她的親人也都不在了。
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要何去何從呢?
木婉面色愁苦地盯著跳到的燭火,“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p> “姐姐,這里便是你的家??!”小雅聲音清脆地說道。
木婉覺得小雅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都忍不住抱在懷里狠狠地親上兩口。
同樣,林清樾也覺得小雅的話很及時。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點(diǎn)頭說道:“小雅說得沒錯?!?p> 木婉似乎徹底地感動了,她拼命地忍著眼中的淚意。
語帶無奈地感嘆道:“若是沒有你們,我和那無根的浮萍有什么區(qū)別呢?”
這句話倒是一句真心話。
“姐姐這是答應(yīng)留下來,和我們繼續(xù)住在一起了?”小雅的眼睛一亮,別提有多高興了。
木婉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敢去看小丫頭那雙純真明亮的眼睛。
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這個小丫頭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她不過是想要找個棲身之所而已,又沒有想過去害誰。
也沒有必要去自責(zé)的。
可戲既然已經(jīng)開鑼了,就沒有不繼續(xù)唱下去的道理。
她笑著點(diǎn)頭,佯裝愁苦地說道:“既然你們二人肯收留,小女子一味拒絕的話,豈不是不知好歹只人嘍?”
“呵呵呵”小雅抱著木婉的胳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木婉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和她一起笑了一會兒后。
才開口說出了自己想法?!安贿^,我覺得今天的話,只要我們?nèi)酥辣愫昧?。?p> 在外人面前,我們?nèi)匀皇且荒竿逆⒚谩?p> 她是長姐林木婉。
“嗯!”小雅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姐姐這個主意好。
“哥哥,你說呢?”她轉(zhuǎn)過頭,輕聲問道。
林清樾在心里撇撇嘴,剛才答應(yīng)地那樣歡快,現(xiàn)在想起來詢問我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朝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fā)展,他也就不和這個小丫頭計(jì)較了。
他點(diǎn)頭說道:“生死之交,患難與共。大約說的就是我們?nèi)齻€人吧?!”
本來不相干的陌生人,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不是緣分,又是什么呢?
??????????????????
夜深人靜,除了秋蟲偶爾的幾聲鳴叫外,四周靜悄悄的。
小雅翻了一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特別香甜。
透過從窗欞照射進(jìn)來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小丫頭唇角微挑,睡夢中都是笑著的。
木婉抬手替她把那幾縷凌亂的頭發(fā)捋順,無聲的笑了。
真是羨慕她,整天無憂無慮的。
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房梁,怔怔地發(fā)呆。
雖然今天晚上說話只是一瞬間,可她留下來的決定,倒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不僅是因?yàn)樗枰粋€棲身之地,更是因?yàn)樗麄冃置枚藢υ鞯倪^往并不了解。
所以,不管她以后有什么想法蹦出來,他們都不會覺得詫異的。
對于像她這種享樂主義的人來說,無論生活在哪里,都要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
要想舒服,必然是要有銀子鋪路的。
而且,她一直相信,手中有糧,心里不慌。
將來,無論身在何處,都需要有銀子傍身的,不是嗎?
另外,給他們兄妹二人留下足夠的銀子,讓他們生活無憂。也算是了卻了這段相識的緣分的。
不是她冷心冷肺,只想著待自己站穩(wěn)腳跟兒后,便將他們一腳踹開。
而是她今天從林清樾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之中判斷出。
他對自己是有所隱瞞和利用的。
譬如他們的爹娘遇害一事上,雖然聽起來合情合理,毫無紕漏。
可她還是從那些只字片語中聽出來,那件事情另有隱情的。
由此,便可以肯定,他們當(dāng)初在破廟里接觸原主,便是有意而為之。
不想如同野人一般生活在山林中,又不想一走出大山便被仇家盯上。
找個平縣逃荒過來,孑然一身的人結(jié)伴而行,不僅有了新的身份,還可以給兄妹二人做一個掩護(hù)。
至少他們的仇家不會刻意地去懷疑逃荒出來的姊妹三人的。
更何況,后來又多了一些難民結(jié)伴而行。
可是,那些山匪為何會瞄上這些逃荒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