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筷子吃了起來。
香,筋道。
但是鑒于北方口味過重,吃著吃著她就受不了了,且北方的面碗大得不行,她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動了。
拿出包里的水喝了好幾口才把那咸味壓下去。
不再那么饑餓的她看著那碗面,也沒了多少食欲。
她休息了一會兒后,收拾好東西,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不料身后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單小姐,這面你不吃了嗎?”
單純扭頭,看見郭騁站在她剛才坐的位置旁邊。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人又長得結(jié)實(shí),站在那兒特別高大。
“不吃了。”
“有點(diǎn)浪費(fèi)了單小姐?!惫G看到那碗面三分之二都沒動。
單純挑眉,一臉好笑:“所以?”她是真沒看出來他這么“熱心”。
“本店不允許浪費(fèi)食物,單小姐還是把它吃完再走吧,”他最后加了三個字,“盡量吃?!辈蝗伙@得太不近人情。
他還指了指桌子靠著的墻壁上那行“請不要浪費(fèi)食物”的小字兒。
“呵,霸王條款?”單純嗤笑。
也不知道他這么一個大男人怎么做得出這種婆媽的事情。
郭騁眼神一暗。
單純看到他的臉色后,眼里精光一閃。
她無害地笑了笑,說:“這面我付了錢,那這面就是我的,我想吃就吃,我不想吃就不吃。”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簡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姑娘,我知道你可能是因?yàn)槲抑形绮唤o你安排空的四人間的事情生氣。我這邊是考慮到最近旅游旺季,很多人需要這幾十塊錢的一個床鋪來落腳,尤其是那些經(jīng)濟(jì)拮據(jù)的大學(xué)生。我并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當(dāng)然,如果我的做法確實(shí)讓你不高興了,我在這向你道歉?!惫G能看得出來,她借機(jī)出今天那事的氣。想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小姑娘置氣,自己又是老板,所以擺低了姿態(tài)向她道歉。
態(tài)度真的很好。
但是晚了。
“我真不知道老板這么善良,這么憂國憂民,體恤勞動人民?!眴渭円荒樧鲎鞯伢@訝。
郭騁看著她這張?zhí)搨蔚哪?,突然覺得很欠揍。
“可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再者,你為她們著想,卻不為我著想,你覺得公平嗎?”單純的手指摳著胸前的相機(jī),一臉的冷漠。
她也沒說不給錢,她買來了舒服,他賺了錢,這不是很簡單嗎?
再說,外面那么多旅社,還怕那些旅客找不到住的地方?
自以為是的男人。
郭騁看見她眼底的那抹鄙夷,臉霎時繃了起來。
自己的低頭非但沒換來諒解,反而還吃了她一通冷嘲熱諷。
他一臉冷漠。
都能花得起四人間的錢,怎么就不去住五星級大酒店。
單純也繃著張臉。
目睹了全程的沈辰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這兩個人看著怎么跟要打起來一樣。
騁哥這臉色差的。
沈辰驚恐地轉(zhuǎn)身去打電話,他要去跟元哥報告這個事情。
單純也不想跟他在那干瞪眼,轉(zhuǎn)身走了,那頭張揚(yáng)的頭發(fā)在空中甩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郭騁煩躁又火大。
他低低罵了句臟話。
也是很久沒這么被人氣過了,還是被一個小姑娘氣的。
他轉(zhuǎn)身往里屋走去,聽到沈辰在給別人打電話的聲音,他扯過沈辰的手機(jī),說:“在這嘰里呱啦什么呢?”
“騁哥······你們······沒什么,我就是跟元哥隨便聊一聊。”
順便說一下,這家青旅有兩個老板,一個是郭騁,另一個是衛(wèi)元,衛(wèi)元才是大老板,他有事出去了。
郭騁沒看他,將手機(jī)放在耳邊,對那邊的人說:“你那破事兒還要做多久?”
那邊的衛(wèi)元不知說了句什么,郭騁道:“完事了趕緊回來?!比缓缶蛼炝穗娫?。
把手機(jī)塞給沈辰,轉(zhuǎn)身想走,忽地想到什么,他扭頭:“你給人家端面之前沒說不能浪費(fèi)嗎?”
他們店里一直有這個傳統(tǒng)的,每次客人吃飯前他們都會提醒一遍,客人同意了他們才做這個買賣。
也不是為了賺人家多少錢,就是圖個心安,畢竟郭騁是真見不得有人浪費(fèi)。
“呃·······忘了······”沈辰一臉做錯事的模樣。
“見了人長得好就什么都忘了是吧?出息!等碧云來了,我準(zhǔn)給她打個小報告?!惫G瞇著雙眼瞅他。
“?。坎荒苓@樣啊,騁哥不能這樣啊?。?!我真不是因?yàn)樗L得好看······我是覺得她挺有個性的,不是······求你別給碧云說······”沈辰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看來是被那個打小報告嚇著了。
郭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