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起了個大早,躡手躡腳的換上一身樸素的衣裳,帶了一把小刀在身上,以防遇到危險(xiǎn),瞞著所有人,偷偷溜出了東宮。
見時間還早,我在酒樓點(diǎn)了些吃的,出來得太早還沒用早膳呢。
我津津有味的咬著手里的大餅,喝了一口茶。
茶才剛?cè)肟谖揖王揪o了眉頭,差點(diǎn)沒把這口茶給噴出來?;蕦m的茶太好,一時間飲起酒樓中的茶還有些不適應(yīng)呢。
我將口中的茶咽下,又繼續(xù)吃手中的大餅。
就在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安陽郡主說的那個聚會也開始張羅了起來,下面一層樓都被包了,許多文人墨客從不同的地方趕來,就是為了參加這個聚會,興許能碰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討論詩詞文章。
我坐在二樓觀望著一切,等待江景揚(yáng)的出現(xiàn)。
一樓嘈雜聲不斷傳來,都在議論著關(guān)于文學(xué)的東西,我根本聽不懂,無聊的打起哈欠來,慢慢的喝茶。
“真的是不好喝?!蔽蚁訔壍恼f道。
聚集在一起的文人們喝酒談心,討論詩詞文章,有時玩上幾輪酒令,在歡聲笑語中又繼續(xù)探討。
我死死的盯著門口,尋找江景揚(yáng)的身影,好一會后,他終于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
我激動得拍案而起,快速朝他跑去,卻不小心撞到了別人的桌子。
“你做什么?敢撞本大爺?shù)淖雷?,不想活了嗎?”那人兇神惡煞的看著我,見我是個女的,臉色稍微柔和了些。
“原來是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本大爺一向憐香惜玉,不如你跟著本大爺,以身相許來賠罪,本大爺就既往不咎,還會好生疼愛你,如何?”那人笑得異常的惡心,眼神在我身上亂掃,油嘴滑舌的樣子看得我直犯惡心。
他伸出了手,想把我拉近他的懷里。
我迅速的避開了他的手,嘲笑道:“呸!就憑你還想對我抱有非分之想,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么樣,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我罵完他還不得勁,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來,將杯中的茶潑在了他的臉上。
“你……你找死?”那人怒了,沖上來就要打我。
我嚇得驚慌失色,忙往反方向跑去,卻一不小心撞倒了別人,我呆滯的抬起頭來,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
他有著刀削般精致的五官,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頭發(fā)高高束起,插了一支羊脂玉發(fā)簪。穿著上好的絲綢衣裳,衣服上繡了許多花紋,腰封處還系了一枚玉佩,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你沒事吧?”他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問道。
“沒事沒事?!蔽覕[擺手。
“還想往哪里逃?沖撞了本大爺,你跑得了?”那人追了上來,狠戾的看著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我嚇得急忙往他的身后一縮。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都敢動!”他許是感覺到了我有困難,替我解圍。
“是陸公子?。啃〉挠醒鄄蛔R泰山,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小的這就給她賠禮道歉,姑娘,對不起?!蹦侨艘姷搅怂~媚的笑了起來,在給我賠禮道歉了以后,悻悻的離開了酒樓。
我見那人離開了,長舒了一口氣。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敢問公子姓名?”我拱手作揖豪邁的問道。
“在下陸攸寧。敢問姑娘芳名?”
我突然笑了,覺得我倆像是在接暗號一樣。
“笑什么?”陸攸寧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我們問一個名字就像是在接暗號一樣,所以才笑了?!蔽倚χ卮鸬馈?p>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标懾鼘幝犃宋业幕卮鹨院螅Φ?。
我看了一眼樓下,經(jīng)過這么一鬧,聚會都快要結(jié)束了,江景揚(yáng)正準(zhǔn)備出門離開呢,我在心里大喊了一聲不好,對陸攸寧說道:“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多謝你出手相助,咱們?nèi)蘸笥芯壴僖??!?p> 我說完便跑下樓去追江景陽了。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陸攸寧喊道,可我早就跑遠(yuǎn)了。
看著我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去的背影,陸攸寧忍俊不禁。
真是個奇女子,不過……她似乎有點(diǎn)眼熟啊。
面前掉落了一塊手絹,陸攸寧撿了起來,展開一看,什么繡著精致的花紋,不像是東臨的風(fēng)格,倒有些像……南詔特有的風(fēng)格,手帕右下角繡了兩個字——“晚煙”。
“晚煙,名字還蠻好聽的?!标懾鼘幾匝宰哉Z著。
將手帕塞進(jìn)了袖子里,甩了甩袖子,笑盈盈的離開了酒樓。
我急忙追了上去,氣喘吁吁的喊道:“前面的公子,請留步!”
江景揚(yáng)聞言,轉(zhuǎn)過身來,“姑娘是在說我嗎?”
“是呀,你是不是叫江景揚(yáng)?”我確認(rèn)著他的身份,以免將信送錯給別人。
“正是在下?!苯皳P(yáng)回答道。
“那便是了,我找你有事,不對,是安陽找你?!蔽颐院恼f著,拿出了那封安陽委托我交給他的信。
“安陽找我何事?她近來可還好?聽聞……皇帝將她許配給了赫連辰世子。”江景揚(yáng)聽見了安陽的名字,瞬間著急了起來,可一提到安陽與赫連辰的婚約,眼里便流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放心吧,安陽好得很,這是她寫給你的信,你看過便知曉一切了。”我說著,將信遞給了她。
江景揚(yáng)展開信讀了起來,見是安陽的字跡,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我乖乖的回避了一會,讓他一個人安靜的把信讀完。
待江景揚(yáng)來找我時,我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不對勁。
“信看完了?”我問道。
他不語,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有沒有什么話想對安陽說的,我?guī)湍銈鬟_(dá)給她?!蔽矣謫枴?p> 他搖了搖頭,“在下先告辭了?!闭Z畢,他沒留下只言片語給安陽就離開了。
我見圓滿的完成了任務(wù),便逛了一會集市,買了些好吃的便偷偷回到了東宮。
彩蝶見我回來了,著急的過來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太子妃您去哪了?急死婢子了,如果太子殿下發(fā)現(xiàn)了一定會責(zé)怪婢子的?!辈实麚?dān)心的說道。
“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太子妃為什么要溜出宮去啊?”彩蝶問道。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