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霍靳年這么大費(fèi)周章,也不過就是想見江潯一面而已,因?yàn)樗?,她不會來。但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時間還很長,他有一整個余生的時間,可以和她好好談,慢慢談,所以他從來就不急。
畢竟最高明的獵人,除了最擅長一擊即中之外,還有圍獵,也就是俗話說的,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他并沒有像閆寒想的那樣,開車跟在江潯的后面,因?yàn)樘o,會讓她反感。
洛恒兩點(diǎn)左右才剛從酒吧出來,雖然他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他,但他卻只作不知,任由來人跟著。
霍靳年派的人,足足跟了洛恒兩天,但他白天就窩在出租屋里,不吃不喝,直到晚上才會出來活動,也就是去碧芮斯酒吧里面上班,除了他的名字,還是在租房的時候出示了身份證,否則以他這種不與任何人接觸的生活方式,恐怕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霍靳年拿著手中寥寥無幾的幾頁紙,念出了他的名字。
“洛恒?!?p> “對,除了洛恒這個名字,和一些他近幾個月來到京都之后的生活作息,工作、住址,就幾乎查不到任何和他有關(guān)的信息的了。”
“哦?他的從前,一點(diǎn)兒都查不到?”
“沒錯,一點(diǎn)兒都查不到,他來京都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片空白?!?p> “空白?與其說是空白,倒不如說,是有人刻意給抹掉了?!?p> “抹掉了?莫不是……”
當(dāng)閆寒想到那一種可能的時候,面上難掩震驚之色。
“先把人撤掉吧,你們是查不到的,他警惕性很高。”
“可……如果他刻意接近江小姐,是想對她有所圖謀呢?”
霍靳年聽了閆寒的話,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僅僅是從他那周深散發(fā)出來的狠厲之氣,閆寒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他的來歷,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凡他做了一點(diǎn)兒傷害江潯的事情,他便不會再容忍他。
因?yàn)椤瓭【褪撬牡拙€。
******
這兩天,江潯總是家,公司,學(xué)校,醫(yī)院,幾頭跑,每天一有時間就會帶上安姨親手煲的各種養(yǎng)生湯去看望傅津,而等她晚上回到老宅,卻又往往到了深夜。
安姨老家在廣東順德,所以煲湯絕對是一流,當(dāng)有次江潯無意提起她有位朋友現(xiàn)在受傷住院時,安姨就主動提出了要為傅津煲湯。江潯也覺得這對傅津傷勢的恢復(fù)可能有幫助,也就同意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傅津的身體也慢慢好了起來,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
這天,江潯請了半天假,特意先把安姨熬的蓮藕排骨湯趁熱送去給傅津。
她剛到病房外的時候,就看到有位老者在病房里面和傅津談話,她原想等一會兒再來,可不巧傅津已經(jīng)看到了她,就忙叫她快進(jìn)來。
當(dāng)她進(jìn)去之后,先是對老者抱歉一笑,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放下手中的保溫盅,然后問了老者要不要喝湯,見張紳和藹的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對一旁的傅津說道:“安姨不是怕你一直喝養(yǎng)生湯會膩嘛,所以就換成了蓮藕排骨湯,你要不要嘗嘗?”
“好?!?p> 江潯把湯盛到白瓷碗里,又舀了幾塊排骨和蓮藕,這才遞給傅津。
“安姨的手藝那么好,又怎么會膩呢!”
說著,傅津就喝起了湯。果然,慢火熬煮的排骨肉湯和新鮮的蓮藕相結(jié)合,夾雜著絲絲的清甜,入口還帶著安姨秘制的料香,卻又不喧賓奪主,完美烘托了蓮藕排骨的味道。
而且排骨和蓮藕都是安姨起個大早,專門趕早市買來的,都是最好的豬肋排和最新鮮的蓮藕。
不消片刻,湯就見了底,連同碗中的排骨和蓮藕,都被傅津吃得徹徹底底。
江潯含笑從傅津手中接過白瓷碗,然后蓋上了保溫盅,忽略了傅津一副還想喝的表情,頗有些嚴(yán)肅的說。
“要適可而止,我可不想你出院的時候,破壞了你在一眾小迷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p> 傅津住院的這一段時間,確實(shí)胖了一圈兒,除了得益于安姨每天煲的各種養(yǎng)生湯外,其實(shí)還是因?yàn)樗刻於寄軌蛞姷浇瓭?,心情大好,自然吃嘛嘛香,不僅傷口復(fù)原的快,人也自然而然的胖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只請了半天假,還得趕回去?!?p> 其實(shí)江潯每天這樣幾頭跑,真的很累,畢竟她的公司和醫(yī)院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這一來一回,還是很耗時耗力的,有時她甚至直接在車上的時候就睡著了。
不過好在這幾天剛開學(xué),課不怎么多,要不然她非得被逼瘋掉不可。
傅津看著滿臉倦色的江潯,心疼的話欲言又止。
他也不希望江潯因?yàn)樗敲蠢郏娴暮芟朊刻於家姷剿?,即便他們現(xiàn)在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即便她每天都來送湯,不過是出于對他的愧疚,但誰讓他就是放不下呢?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p> “嗯?!?p> 江潯疲倦的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跟一旁的張紳打了招呼,就提著保溫盅出了病房。
江潯前腳才出病房,沒過多久,張紳就不由得在心里驚嘆:真的太像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傅津,到底還是問出了那句:“少爺喜歡剛才那位送湯的小姐?”
原本他只是試探,畢竟他只見過江潯一面,而傅津從小就接受著傅家的高等教育,待人一向溫和有禮,但他沒想到他這句話一出口,卻換來傅津一臉的難為情。
“張管家,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嗎?”
張紳努力壓下因?yàn)榻瓭〉某霈F(xiàn),而在他心中掀起的風(fēng)浪,盡量讓自己做到不失禮數(shù),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接下來說出口的話,還是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您之前說,為您獻(xiàn)血的,就是剛才的江小姐?”
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的傅津,完全沒有意識到張紳問出這句話時,神情緊張的異樣,只自顧自的說著。
“是啊,我也怎么都沒有想到,阿潯的血型居然會和我相符,看來,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
張紳從病房中出來,腦子里就滿是回蕩著傅津的那句“命中注定”。
是啊,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可他明明已經(jīng)……
想到這里,從來都冷靜穩(wěn)重的張紳,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就連他的手掌心,都不知不覺出了好些汗水。
不行,光是樣貌,他還可以認(rèn)為是巧合,可是血型呢?
他從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所以最后,他想都沒想,就又折了回去,但他卻不是去找傅津,而是去找了傅津的主治醫(y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