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塵殿內(nèi)。
幕寒正忙于三界九洲的使者的來訪要信和妖界的斛獷一族的問題,卻不料聽見一聲奶里奶氣的求救聲:“幕寒,幕寒……嗚嗚……快救救朱朱……”
幕寒看見阿緣抱著朱獳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也瞬間有些慌了神,連忙施法探朱獳的氣息,發(fā)現(xiàn)它只是被人迷暈并沒有大礙,這才松了口氣。這時才看向了站在一旁仍然慌張的阿緣,有些緊張地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想娘親了,就帶著朱朱偷偷地跑出霧靈山,但是又怕娘親罵我,便躲在了紫璇殿。”平時阿緣并不怕幕寒,只是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所以說話的語氣也莫名的心虛,“紫璇殿闖進來一個人,我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阿爹的氣息??墒撬€沒等我問完,便毒了朱朱順勢逃走……朱朱怎么樣了?”
“沒有下毒,只是迷暈了,過一陣子就會醒來?!蹦缓难劬锍闈M了疑惑,“你說,那個人身上有……白琰的氣息?”
“一定沒錯的,但是又不全是,我在凡間的時候見過他!娘親和他認(rèn)識,這才讓我掉以輕心,讓朱朱受了苦。”
“它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這幾天你就好好呆在你的房間,那里都不能去?!彼荒槆?yán)肅著,讓阿緣不信都難,“不然等一下我就去和你娘親說這件事情?!?p> “??!”阿緣的一秒內(nèi)變成了苦瓜臉。
“怎么?不服?”
“我現(xiàn)在就帶著朱朱回房間!”
幕寒看著阿緣瞬間帶著朱朱消失沒了影,對著小家伙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但當(dāng)想到剛才給朱獳解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朱獳身上的法術(shù)是天界的木魂,臉色不由變得暗沉,拿著解藥思考了半刻,立馬吩咐人道:“去請戰(zhàn)神來?!?p> 一刻鐘后,門口傳來傳喚聲,“尊使,戰(zhàn)神求見?!?p> “請他進來?!蹦缓f道。待他看見萬塵寰來到殿內(nèi),立馬客氣地招呼他落座。
“明人不說暗話,想必戰(zhàn)神也在等我。”
“是的?!比f塵寰毫不猶豫。
看見萬塵寰如此直爽,倒是讓他頗為詫異,“戰(zhàn)神有事可以直接來報,何必要通過一只小妖來通信呢?”
“無意之舉,還望見諒。”
幕寒笑道:“無妨,那小妖也是調(diào)皮,改日我再好好處罰他。”
“這個是天帝的手諭,天帝表示會全力支持妖主?!比f塵寰變出了一份金色的東西,遞給了幕寒。
待幕寒再三確認(rèn)無誤后,雖然有些驚異,但是還收下了那份手諭,感謝道:“本想私下前去拜訪,沒想到既然是天帝先開了口,我這顆懸著的心倒也是放下了?!彼氲絼偛虐⒕壦?,猶豫下最終還是開了口:“我聽說,你認(rèn)識妖主?”
“我曾經(jīng)下凡歷練,可惜我對凡間的往事早已忘卻?!?p> 突然間,殿內(nèi)闖入了一個女子,話語穿透了宮殿:“幕寒!阿緣是不是……”
待萬塵寰看清是誰后,他默默地起身行禮道:“妖主。”
可是白染看見他卻愣在了那里,景霄驍……
“你們還沒見過吧,這是戰(zhàn)神?!蹦缓虬兹窘榻B,隨后又補充道,“阿緣無事,不用擔(dān)心,他回到他房里了?!?p> “哦,好?!卑兹緦θf塵寰的到來有些驚異,久久還沒回過神來。
“這次戰(zhàn)神來,是為傳達天帝的意思,天界支持你繼任妖主之位?!蹦缓苯诱f出了她心中的疑慮,直到看見她一笑而過后,便明白她已經(jīng)知曉。
“既然已經(jīng)傳達到了,我便先告辭了。”萬塵寰說后,便起身告辭。
萬塵寰離去后,幕寒看著神色有些異樣的白染,擔(dān)心道:“出什么事情了?”
白染看向了幕寒,痛苦道:“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恨……”
“你若是恨塵寰劍靈,不如說是恨你自己,恨自己當(dāng)年讓大師兄丟了性命。但是,現(xiàn)在他不僅僅是萬劍之靈,更是天界的戰(zhàn)神,尊榮無上,你我還是要小心的好。該放下了,師妹……”幕寒安慰著她,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放下了,才是真正放下了,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你去哪里?”幕寒叫住沖出去的她,想追出去,可是躊躇不前。他知道,他不能追。
她努力地壓制著內(nèi)心的不安分地躁動,終是壓制不住,追隨著那人出了門。
“戰(zhàn)神請留步!”
白染的叫喊聲讓萬塵寰停下了腳步,“妖主有何事?”
“你和我來一個地方?!?p> “不知妖主……”
“耽誤不了你多久的,走吧?!卑兹局苯哟驍嗔怂蛩沽藗€眼神,示意他跟上,萬塵寰沒法子,便自覺地跟了上來。
他們來到一處庭院內(nèi),他抬頭看見亭臺處寫著“愛染亭”三個字,心里有些顫抖,但是他忍著,讓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人間的美酒,叫勿忘酒,你嘗嘗?!贝齼扇俗潞螅兹窘o萬塵寰遞來了玉羊角杯。
“謝妖主?!闭f完,在白染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情況下,一飲而盡。
“怎么樣?”
“讓妖主見笑了,我并不會品酒?!?p> “是嗎?在凡間的時候,可是你教我喝酒的。”她輕輕地晃著酒杯里面的酒。此酒是阿緣從凡間取得,而贈酒的人正是他景霄驍,哦,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戰(zhàn)神了……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再次苦笑起來。
“我聽尊使說,我與妖主在凡間有一面之緣,可我已不記得在凡間之事,若妖主想從我這里知道凡間的事情,恐怕無法解答,還望妖主見諒?!?p> “一面之緣?”白染聽后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那齊繼沒有告訴你?!边@一笑聲讓萬塵寰的心靈深處滲出一絲苦澀。
白染把酒一飲而盡,沒有了酒,這些話她不知道從何開口,“這是一個人的骨灰,我本想帶他回黃泉河處重生,不過現(xiàn)在也不需要了?!?p> 她看著萬塵寰一臉不解的表情,再次飲下一杯酒才勉強開了口,“這是你在凡間的骨灰。”
“妖主日理萬機,想必不只是在這里敘舊。您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不必攀談往日的交情,直言便可?!比f塵寰鼻頭有些泛酸,他讓自己盡量不要去看那玉瓷罐,可臉上依舊一副淡然的神色,說出來的話帶刺兒。
白染聽后再次往玉羊角杯倒?jié)M了酒,良久,她沉默著,周圍一片寂然,混合著庭院內(nèi)鋪著的砂石,它們在泛著白肚皮的天邊默默地閃亮著,似乎在填補著這一刻的“難為情”,直到她再次開了口:
“當(dāng)年你尋到了無根之水,救了我霧靈山一族,這個恩情我會記在心里,若日后你有事,定傾力相助。”
“妖主言重了,既然我已不記得凡間之事,此事還勞煩妖主不要再放在心上。”
白染聽著完這話,也不在意:“我言出必行,今日讓你前來是想相告此事,若無事,如今天已快亮,就帶著這玉瓷罐走吧?!?p> “告辭?!彼诖巳缱槡?,早已想離開,聽到這個“逐客令”,倒是松了一刻起。再多待一刻,恐怕他也繃不住了。也只有她,能讓他如此。
白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抬頭讓充斥在眼球中的淚水不落下。
萬塵寰,你問我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白琰取塵寰劍當(dāng)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是塵寰劍靈,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我清楚,正因為你是塵寰劍靈,以天帝一人為主,所以,你一定會說:“恕不能相告”。
但是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愿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