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二次元

戴眼鏡的道士穿靴子的貓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擁有私心,不過有的人習(xí)慣了把這樣的私心當(dāng)成生活中的一部分,當(dāng)成構(gòu)建人的最基本元素的一部分,所以他們不迷茫,不會因為時刻表現(xiàn)出的個人訴求而感到苦惱,又或者說他們從不為此而感受到一種對他人的虧欠。

  可是有些人不會像他們一樣,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對于世界的惡意,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變化。只是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不多??墒悄狭∏∪绱?,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是持續(xù)了十幾年的孤獨的確足以把人折磨到發(fā)瘋,可能這就是放開手的原因。打著未來應(yīng)該由自己選擇的名義,而放棄自己能夠給予的援助。

  可是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誰能夠指責(zé)。沒有人可以看到另一個人心中的想法,而南璃也很確定,自己的表現(xiàn)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種痛苦。人們看到的,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因為他們相信一個人的本質(zhì)是好的,所以他們也愿意相信,掉下的眼淚是因為接受的刺激太大,是因為無能為力的無助在心中生根發(fā)芽。

  所以南璃不會被任何人譴責(zé),因為在那些人眼中,他只是一個因為無力去幫助一件本不需要他來承擔(dān)的事情,而只能落入崩潰的可憐人,他是一個因為情義,而身處旋渦無法掙脫的可憐人。可能在這樣的想法下,他的身邊還要縈繞起一圈又一圈的高光,就像是即將落下,落入黑暗的夕陽身邊,總是縈繞著璀璨的光芒一樣,看著那樣的光,沒有人會想到他已經(jīng)步入黑暗。

  可是這樣,總是繞不開自己。人騙不了自己,這點從很久很久之前,南璃就明白。所以即使能夠欺騙世界,那也繞不開躍動的這顆心,他知道所作所為,他知道一切想法,知道哪一片是黑暗,而哪一面是光明。所以如果如此抉擇,就必須擁有一顆如同鐵石一樣的心,才能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忍受從內(nèi)心深處傳來的拷問,才能在那中煎熬下保持自我,不會陷入想要回頭,卻已經(jīng)看不到來時的路的窘境。

  可南璃并不是那樣的人,他的心始終柔軟,始終流淌著灼熱的血液。所以就算身上的被子陰冷,就算想要借助這樣的外在使整個人穿過那水澤,到達(dá)日常的另一面,心中流淌著的東西始終熾熱,始終擁有鮮活的生命力。哪怕把自己裹挾得更緊,哪怕更加接近陰暗的一面,南璃始終是南璃,不需要質(zhì)疑。

  溫柔的人不論在哪里都會發(fā)光,卻不是為了照亮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是入眼后,卻成了一灘無法掙脫的泥潭,沒有堅硬的外殼保護(hù),就接受了這世界上的一切好與壞,不管是自己刺進(jìn)身體的,還是從別人的惡意中到來的。雖然不是沒有善意,可是當(dāng)心中已經(jīng)被自己的善意充滿,那么從其他的來源到來的這樣的情緒,就顯得多余,就不會回應(yīng),之后,就不再到來。

  所以南璃總是孤獨,所以他也只能承受著一根根刺進(jìn)肉體的尖刺。或許他能夠從別人的身上拓印到生活,可是他也不會步入,那是一種抗拒,因為不是每一個情節(jié)都能夠被復(fù)制,所以即便努力也沒有意義。然而這只是一個謊言,因為如果對所有的美好都心生向往,最后只能把本心熬到分裂,只能失去自我。

  其實南璃并不敢斷言,葉焱會不會成為自己期望的那種模樣,會不會成為和自己很接近的這種模樣。南璃過去承受著各種惡意,但是如今卻還是狠不下心。他與所有人都不同,經(jīng)歷悲痛過往的人,要么對有著同樣遭遇的人感到同情,要么就墜入深淵,否認(rèn)除自己以外的一切世界。

  可是南璃始終都狠不下心,也不對任何人存有優(yōu)待。所以南璃是個異類,不只是區(qū)別于沒有悲傷過往的人,同時也區(qū)別于曾經(jīng)的處境類似的人。這就是南璃,可是葉焱是不是也能成為這樣的人呢?南璃不能夠掌控未來的走向,也看不到已經(jīng)存在在未來的定數(shù)。可能正是因此,南璃才想要盡可能的阻止思緒的延伸。他不敢想太多,因為隨意一想,就要放棄好不容易才等來的希望。

  南璃知道的,只有和自己類似的人,才能夠真正平等的對話,可是異類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變成這樣的條件太過苛刻。所以為了這種微乎其微的希望,究竟要不要選擇置身事外?究竟要不要讓葉焱承擔(dān)這本不需要承受的風(fēng)險?這一連串的問題打的南璃措手不及,打的他心臟一下又一下的抽搐,即便是閉上了眼睛,對未來的設(shè)想也一幀一幀的出現(xiàn)在眼前,就像是連環(huán)畫一樣,從掀開第一面開始,就沒有了收手的能力。

  所以南璃睜開了眼,因為在一片黑暗中,想象力才是最有空間去發(fā)展的,才是最自由的。只有當(dāng)眼前被其他事情填滿,才不會胡思亂想太多。但是這樣,真的就能夠止住心中的想法,讓他們不再延續(xù)了嗎?世界早就給出了答案,甚至這樣的答案早就在南璃的心中存在,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所以只能盡力狠下心,去掙扎。這時一段獨木橋,只有沖破了在另一端站著的那個鏡像,才能夠為所欲為。

  可是睜開眼,太陽的光輝已經(jīng)沉淪,世界一片黑暗,和閉上眼沒有區(qū)別。如果說有什么變化,那就是設(shè)想已經(jīng)不再單獨存在于眼眶內(nèi)的世界,在睜開眼的一刻,就充盈了整個屋子,填滿了所有的空虛。每一寸黑暗都成了銀幕,每一束光都在講述著將要發(fā)生的故事,像是夢一樣,這不符合常理的事實,只有用夢才能夠解釋。

  只是這樣的夢,不美,不溫柔,不如沒有??墒撬鼜堥_了懷抱,伸出了手,把南璃抱在懷中,要與他的記憶,融為一體。

  這是魘,從心中產(chǎn)生的,從良知里走出的,夢魘。避無可避,逃無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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