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血咒發(fā)作
突兀的丟了一個腦袋,風齡渡都沒來得及叫疼,另一個腦袋就替補一般從腔子里長了出來。
“你居然砍了老子的腦袋!”風齡渡又有了嘴,立刻朝著封鏡開始大喊大叫,“賤人!老子叫你阿鏡是給你面子,老子就算叫你孫子你都得應!”
一邊叫囂,風齡渡就想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封鏡冷著一雙眼睛,直看得風齡渡有些心顫,起身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凌亂,幾乎就是從地上滾起來的。
他總共才不過三個腦袋,竟然就這么平白無故的丟了一個!
周身暴起一股妖力,風齡渡現(xiàn)在就想把封鏡的腦袋也擰下來,然而不等他站穩(wěn),卻感覺一股強盛的妖力如有實質的壓到了脊背上,竟是讓他久久直不起腰來。
“怎么,阿鏡,妖力還沒恢復就要和老子硬碰硬,是嫌死的不夠快嗎!”風齡渡不相信封鏡渾身是傷還能壓制住自己,弓著腰就開始發(fā)力。
瞬間,風齡渡那張蒼白的臉掙的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是個用盡了全力的模樣。
然而即便他用盡了全力,腰卻依舊彎的像個蝦米。
封鏡滿意的看著直不起腰的風齡渡,嘴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言不發(fā)竟是又的飛出一劍,風齡渡剛長出來的腦袋立刻又一骨碌掉到了地上,再次血濺當場。
“嘴還挺硬,我倒要看看你的腦袋還能經得住我砍幾次?!狈忡R將沾了血的旻悔劍在風齡渡身上擦了擦,隨即走到風齡渡面前,看著他那就要長出最后一個腦袋的腔子。
風齡渡快要氣瘋了,最后一個腦袋剛剛長出來,立刻抬起頭張嘴就想罵娘,然而一抬眼,對上封鏡那雙寒森森的眸子,他卻緊張的將一肚子的臟話就咽回了肚子里。
他的腦袋又不是韭菜,割了一茬還能接著長出許多茬,連著被封鏡砍了兩個腦袋,風齡渡自然是又慌又怕。
“怎么不罵了?”封鏡將旻悔劍搭在風齡渡的肩膀上,做出個要砍不砍的姿勢,“不是說要叫我孫子嗎?叫一個我聽聽。”
邊說,封鏡邊陰測測的對風齡渡笑了笑。
風齡渡覺著眼前的封鏡美則美矣,看著卻太過讓人心驚,再加之脖子邊的旻悔劍劍氣太過銳利,直逼得風齡渡舌頭打結,“你……你……”
他此刻才終于覺出了事情有些不對頭,然而只剩了一個腦袋,想通這件事似乎也變得困難起來。
昨日封鏡身上的妖力明明還沒有這么強盛,怎么一夜不見她的妖力竟像是重新到達了巔峰?
然而不等風齡渡想出一個結果,封鏡飛起一腳就踹在了他的下身上,“我可沒什么耐心,怎么還不叫?”
一陣劇烈的痛感從下身傳來,風齡渡彎著腰就滾到了地上,捂著自己的下身,眼角竟是滑下兩行淚來,痛的他將嘴巴張的老大,竟是叫都叫不出聲來。
封鏡微笑著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抓住風齡渡的頭發(fā),逼他抬起了頭,“再不叫這個腦袋可就保不住嘍。”
變態(tài)!風齡渡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看著封鏡時,只覺得她笑的像個蠻荒里爬出的惡鬼。
“祖……祖宗……”風齡渡磕磕絆絆的叫了一聲,聲音細弱蚊鳴,那張沾著血和淚的臉上已經滿滿的寫著悔不當初,“祖宗,你放過我吧,我就剩這一個腦袋了,再砍一次,我就只能從靈體重新修煉了?!?p> “呦,你還挺識相,想保住最后一個腦袋是吧?!狈忡R一松手放開風齡渡的腦袋,在潭水里洗了洗手,“那以后你這無盡之海就歸我了,有意見嗎?”
這風齡渡雖說惡劣了一點,不過當個小嘍嘍卻還是很好用的,她今日能逮著他落單的機會,砍了他的兩個腦袋,當然得趁機再多撈一點好處。
“沒有沒有!”風齡渡搖頭搖的不帶猶豫,之前那股子蠻橫竟是一點不見,“祖宗還想要什么,只要小的能拿得出來,一定雙手奉上!”
滿意的對風齡渡一笑,封鏡抬手在他眉心一點,竟是在他體內放了一片自己的鱗甲,“如有反意,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p> 說完,封鏡也不再和風齡渡廢話,一旋身就消失在了山洞里,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潭清澈的藥泉。
風齡渡見封鏡終于離開了,立刻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就糊在了地上,已經是個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終于走了……”
此時距離不棄咒到期只剩下寥寥幾個時辰,封鏡不再耽擱,出了無盡之海就想直接去天之角。
然而剛出了無盡之海,她卻看見步迷和硯清兩臉焦急的站在岸邊,身后逶迤的跟著烏泱泱一片妖眾。
“封鏡!”步迷眼尖,見封鏡現(xiàn)身立刻迎了上去,“那長蟲打不過我們就回去了,我還怕他會拿你來威脅我們呢,沒想到你倒是自己出來了!”
“你們先回妖族,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狈忡R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對著硯清和步迷揮了揮手。
上萬的妖眾見自己的妖神全須全尾的從無盡之海脫身,立刻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就歡呼起來,一個個立刻就向著封鏡消失的方向跪了下來。
一時之間聲勢浩大的如同神祇降臨。
歡呼聲在身后慢慢消失,封鏡迎著夕陽一路駕云,終于在一刻鐘之后,雙腳踏在了魔宮前的黑巖地面上。
夕陽在團團火光中,似有若無的照在緊閉的魔宮大門上,封鏡一抬手,就破了眼前照在魔宮周圍的結界。
石有心原本正站在魔宮正門前護法,突然見封鏡出現(xiàn)破了結界,立刻緊張起來,神色竟還有些尷尬,“妖神,君上他……”
他本想為晝衍找個合適的理由搪塞一下封鏡,然而不等他說完,卻聽魔宮深處傳來女人一聲接著一聲不入耳的叫聲。
因為那叫聲太過叫人臉熱,所以一時之間封鏡居然不知該怎么開始發(fā)火好。
抬手往魔宮里一指,封鏡眉頭緊皺,“晝衍在里面?”
石有心還不知道封鏡和晝衍從頭到尾都只是敵人,所以此刻見封鏡不善的發(fā)問,立刻憨厚的一撓頭,“濯錦她苦戀君上千余年,我估摸著君上見她垂死,這才答應同她雙修的!”
“您可別生君上的氣,他一定還是把您放在心尖上的!”石有心一向覺得自己不會說話,然而這番開導封鏡的話,他卻覺得自己說的十分漂亮。
言畢,竟還沾沾自喜的對封鏡憨厚一笑。
封鏡聽完石有心的話,嘴邊勾起一抹冷笑,“我為他賣命去取結因草,他臨陣脫逃竟然只是為了回來和濯錦雙修?”
原本封鏡還有些不信像晝衍那種千把年不開竅的佛修會做出這種事,可當濯錦那或高或低的叫聲再次從魔宮深處傳出來,她立刻就覺得晝衍這是用實際行動給了她一巴掌。
手臂都要爛成稀泥了,他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
原本他當縮頭烏龜這事,打一架還能解決,但現(xiàn)如今,她要是不把晝衍砍了串成肉串,她就不是圣天之下最兇的妖獸!
一股磅礴的氣勢慢慢從封鏡周身絲絲逸開,嚇得石有心笑臉一僵,竟是控制不住的后退了幾步。
“君上他……”石有心不知他們在無盡之海時都發(fā)生了什么,張著嘴只是想為晝衍解釋幾句,然而不等他說完,人卻已經被封鏡一袖子扇飛了出去。
綠背飄飄搖搖的剛從地窟中取出待會晝衍可能會用的上的藥草,一抬頭卻見石有心“嘭”的一聲砸在了離自己不遠處的黑巖上,立刻一驚。
魔宮那邊出事了!綠背見狀立刻猜到關鍵,也不去多看石有心一眼,直接就往魔宮去了。
綠背飄到魔宮前時,就見封鏡拿著旻悔劍就要往魔宮里走,下意識的竟是先在臉上露出了個欣喜的笑來,“妖神你回來了!”
然而不等他再說什么,卻見封鏡周身妖力一瞬間暴漲,整個人竟是力不可支一般半跪到了地上。
手中拄著旻悔劍,封鏡還欲站起來,然而嘗試了幾次,她卻只覺得渾身僵硬。
綠背見狀立刻變了臉色,快速沖到了封鏡面前,“血咒發(fā)作了!”
“怎么會這么快?”封鏡覺得渾身的力氣正在飛速的離她而去,“不行,我要進去搞死晝衍,我不能就這么死了?!?p> 化成血水也太難看了……
一邊想,封鏡竟是強撐著就站了起來,不過站起來走了不到一步,她卻立刻又跪了下去,就連原本握在手里的旻悔劍,竟是都脫了手。
“穩(wěn)住靈臺,我這就去叫君上出來……”綠背在封鏡身邊看的快要急死了,然而血咒這東西只有下咒人能解,他著實無能為力。
耳邊綠背的聲音一點點離自己而去,封鏡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從身體里慢慢滲出的刺痛感。
這種不可抗拒的痛讓她又想起了在蠻荒里被噬魂蟻嚙咬的痛楚,一樣痛的她靈臺震蕩,痛得她只感覺要被巨力從內里撕裂,痛得她殺心大起。
一切聲音已經從封鏡的周身消失不見,余下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與折磨,若是這痛有聲,那便該是穿云裂石,驚天動地。
血一絲一絲的從封鏡的體內滲出,不多時她的眼睛竟是已經赤紅一片。
暗金和血紅融成一片,讓她那雙眼睛看著詭譎莫名,封鏡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呼出聲,無盡的痛苦中,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痛得快要失去意識,然而一直痛著,她卻越來越清醒。
等她整個人被鮮血浸透,她竟是覺得自己清醒的異乎尋常。
必須殺了晝衍!
封鏡用十分清醒的頭腦反復默念,隨即竟是掙扎著就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抬手艱難的抹去額頭上那層汗水,她不顧身上的疼痛,顫抖著竟是坐下開始調息。
痛依舊如同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從內部侵蝕封鏡全身,鮮血依舊不停的從她體內流出,然而封鏡脊背筆直,緊咬著唇,將所有靈力就集中到了靈臺上,那張蒼白卻又精致的臉上雖帶著血跡,但卻鮮明生動的刺人眼目。
靈臺在吸納所有靈力之后停止震蕩,竟是隱隱的就散發(fā)出了一片金色輝光。
封鏡神識落在靈臺上,無意間發(fā)現(xiàn)那輝光中藏著居然隱約可見一個古老的封印,仔細探查之后,她驚詫莫名。
這竟然是母神下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