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染紅了雙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便不疼嗎?!?p> 沈鶴卓的拇指細(xì)細(xì)描繪著她手的形狀,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我是男子,小姐這點力度又怎能傷我?!?p> 沈嘉榮倚在她懷里,沈鶴卓順勢將她摟住,沈嘉榮小聲道:“鶴卓哥哥我真希望我能立馬及笄,那我就能嫁給你了?!?p> 若是以前沈鶴卓必定會羞了臉,但她一向大膽,竟不知不覺習(xí)慣了,只是與她調(diào)笑:“小姐那么早與我定親,若是以后在共城遇到其他合心意的男子,豈不會后悔嗎?若是小姐那時要與我毀了婚約,鶴卓可不是善罷甘休之人?!?p> 沈嘉榮本以為他是與她調(diào)笑,正樂的與他打趣一番,只是越說便多了幾分認(rèn)真之態(tài),那雙桃花眼里滿是掠奪與侵蝕,濃濃得壓迫感讓她有些許透不過氣,但又覺得心填得滿滿得
小手環(huán)抱住她的腰,將耳朵貼近她的胸口,傾聽他強(qiáng)有力得心跳聲,嗔怪道:“這話該是本小姐說才對,你怎的總搶我的話?!?p> 眼神里得掠奪不見了,取而代之得是一種滿足感,那滿目風(fēng)情得紫色里,像是獵物填飽了肚子一般的饜足神態(tài)
沈鶴卓輕撫沈嘉榮的發(fā)絲,無不可惜的嘆道:“真希望你能快點長大?!?p> **********************************************
沈嘉榮的病一直養(yǎng)到了初春四月才是大好,眾人皆是松了口氣,但因病的太久,傷了根基,到底身體不如以前了,總歸是有些虛弱,受不得諒吹不得風(fēng)
為這事劉管事暗地里哭了好幾遍,越哭便越是覺得對不起沈云生,以往在蘇州得時候,沈嘉榮得身體一向硬朗,連風(fēng)寒都極少得,不過是他帶了幾年,竟傷了根基
劉管事他們只好,每日熬著些名貴藥材補(bǔ)著,沒曾想,越吃身體越是虛,好不容易好起來得身子,又是倒下了
喚了郎中看,只說是藥材太補(bǔ),月滿則虧,水滿則益,沈嘉榮小小年紀(jì)本就不能吃太補(bǔ)的東西,便是吃也要適量,劉管事?lián)倪^頭,沒成想竟是好心辦了壞事,又是暗地里哭了幾場,更覺得對不起沈嘉榮
只好小心調(diào)理著,多在生活上多照顧著,唯恐冷了餓了
等沈嘉榮養(yǎng)好病,已是四月初,荊州也傳來了消息,已是成為胡人的地盤了,至于蘇州更是不用說了,沈嘉榮她們到了蘇州未多久,就已被胡人踏足
至于大楚的皇帝,早早舍棄了荊州,逃往了利州,在哪里建造了行宮,胡人此舉,將大楚皇帝灰溜溜的趕出了都城,自然是勢氣囂張,被他們統(tǒng)治的漢人在胡人的統(tǒng)治下自然過的不太好
但到底胡人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連年征戰(zhàn),也一時無別的心思攻打別的城池,只是在荊州創(chuàng)建了皇朝為金
**********************************
初春五月,正是萬物復(fù)蘇之際,一切都向往著新生,春意盎然,院子里到處長著新冒出來的小芽,透露出新的生機(jī)
這院子里種滿了花花草草,生的整整齊齊,一看便是有人精心打理的,沒有天然野蠻的狀態(tài),獨獨有一種匠氣
這院子里的生物,恣意的唯有那一棵梧桐樹,它生的又高又大,便是想與它加上些匠氣也不成功,唯有強(qiáng)大才不被約束
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初沈嘉榮買下這院子的原因,無論到哪里,她總希望有一顆大樹能陪著她,便是靜靜看著便也很安心,能給予她心得安寧,能給予她精神的力量
沈嘉榮站在樹下,凝視著梧桐樹上新生的枝椏,初春的陽光打在她蒼白的膚色上,甚至可清晰可見她的毛孔,但少女皮膚一看就光滑白嫩,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如雪如玉亮的晃人心智
少女瞧著年紀(jì)不大,但已顯現(xiàn)出少女的身姿,體態(tài)修長,風(fēng)姿儀人。一雙星眸清澈見底,當(dāng)真是如水一般的眼睛,如水一般輕柔,如水一般溫良,如水一般輕盈,盈盈一望便攝人心魄,唇不點而朱,如冬日里的紅梅,鼻子高且聽,多了幾分風(fēng)骨
少女就仰望著梧桐樹,似在深思什么,眼皮一眨眨的,或許更像是在發(fā)呆
有輕微的腳步聲踩在落葉上,讓人聽了心里越發(fā)安定,隨之而來的肩上的重量,讓她單薄的身子都在隱藏在披風(fēng)下
來人深吸一口氣,將她摟進(jìn)懷里,有些責(zé)怪道:“怎么又不披外衣?”
少女與這男子格外親密,如此唐突的舉動,反而沒有驚嚇到她,聽到來人的聲音,更溫順的動了動身子,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他懷里
“商鋪的事忙完了嗎?鶴卓哥哥?”
自沈嘉榮病了以來,商鋪的事一直都是沈鶴卓去忙活,劉管事年事已高,身體不也不大好,只是偶爾管管生意上的事
沈鶴卓忙的是早出晚歸,無論回來多晚都要去沈嘉榮的院子里看上一眼,問一問沈嘉榮的身體如何,方才可安睡
沈嘉榮有時恍惚的想起父親,父親也是這般
“忙完了,今日我在各個鋪子都安排了些新的人手,以后就有空多照顧你了?!?p> 沈嘉榮聞言立刻有了喜色,微一低頭小聲道:“我倒是希望這生意的上的事,不必太費心,夠吃夠用便可,我爹爹在時,便是每日忙于生意,我現(xiàn)在想起來他或許多年連覺都未曾好好睡,只是他走的那么不明不白,我不僅連孝道未敬到,還讓他受冤死之屈?!?p> 那段黑暗的日子早就過去了,經(jīng)歷這幾年的成長,沈嘉榮也能坦然面對父親的事
沈鶴卓有一瞬間的慌神,這幾年里,竟是第一次聽他提起沈云生,加緊了這個懷抱,把她用在懷里,低下來與她的臉頰貼著,肌膚相觸的感覺有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
輕聲道:“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查一個人。”沈嘉榮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清晰萬分
**************************************
沈嘉榮十一歲那年終于和沈鶴卓定了親,這一年,沈鶴卓十四歲,少年隱隱褪去了些許嬰兒肥,輪廓更為清俊
沈嘉榮有了女子的曼妙身姿,她身材高挑,與十四歲的沈鶴卓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碧人。
也是在沈嘉榮十一歲這年,劉管事去世了,突然的一場風(fēng)寒,就把這個老人折騰的只剩一副枯骨
沈嘉榮跑遍了共城尋遍了名醫(yī),看過之后皆是連連嘆氣,燈枯油盡之人,如何讓他重新燃起火苗,無法··無法啊
劉嫂終日以淚洗面,有時哭累了也不做些什么,只是握著劉管事的事,悲傷的說:“我張春之能嫁給你,是我的福分,我這老婆子還沒享夠福,你就要撒手而去,到了地府我也是要尋你仇的?!?p> 劉管事孱弱的身體嘿嘿一笑,如老樹枝一般的瘦而干的手,握住劉嫂的手,帶著笑意道:“我這老頭子身體不中用,沒有辦法,對不住你了春之,我要先走一步了,不要為我太過傷心,好好照顧小姐,過個幾年尋個知心人,再嫁了也便是,小姐不會虧待你的?!?p> 劉嫂伏在床榻上嚶嚶哭泣來,話說到這份上,劉管事也知自己時日不多了
沈嘉榮便是不聽郎中的話,瘋了一般的去找名醫(yī),還張貼榜示遍尋明日,若是能治好劉管事便可得二百兩
有些江湖騙子也來到沈府,想拿這份賞錢,但見他們看了些許也瞧不起個所以然來,便裝神弄鬼的說劉管事身上有邪氣,需要去除邪氣方可身體復(fù)原
若是旁人可能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試一試了,可偏沈嘉榮最是厭煩這些裝神弄鬼的事,不給這些人裝神弄鬼的機(jī)會,俱是丟出了沈府
恰巧這時沈鶴卓借由一個生意上的伙伴,尋來了名醫(yī)賀尋,這賀尋名氣可是不小,原也是荊州人士,因為當(dāng)年為太后治好了一種怪病,便名氣大增,一直都是為皇家的御醫(yī),但他生性又不喜拘束,并不是太醫(yī)院里得太醫(yī)
皇帝見他醫(yī)術(shù)高明,一直都是以禮待之,并未多勉強(qiáng)他什么
這此皇帝急急逃亡利州,只帶了些許親信,至于賀尋便一個人來了共城
賀尋一進(jìn)門,看了一眼劉管事,轉(zhuǎn)身就走,沈嘉榮急急追出去問道:“賀先生,怎么了,我劉叔究竟是個什么狀況?!?p> 賀尋收拾東西就要走,沈嘉榮扯住他的箱子,不讓他走,賀尋沒好氣的道:“你讓我看一個死人作甚?!?p> 沈嘉榮腦瓜子嗡的一下,再沒有氣力支撐自己,順勢滑倒,沈鶴卓一直在后面跟著,將她抱住
眼神仿佛淬了劍的看向賀尋,厲聲道:“還望先生說個明白?!?p> 賀尋真是不愿意浪費時間,毫不客氣的道:“你們這些日子尋了那么多郎中,難道還聽不懂嗎,沒救了?!?p> 說完這句話,賀尋就奪門而去
珠兒都看呆了,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劉嫂這些日子早就聽麻木了,只是無神的望著窗外
沈嘉榮想哭卻哭不出來,心里只覺一種悲涼
沈鶴卓憂心沈嘉榮,只是將她摟在懷里輕拍她的背
劉管事聽到賀尋這般說,反而露出了釋然的笑
想道,或許在黃泉路上還能見一面沈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