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清耽誤不得時間,雖要三日時光,可如今一日了結,倒是輕快的很,天色已然漸漸發(fā)暗,白岑清在房中佩上郁沉玉佩,又背好行囊,迅速到了客棧拐角,牽了一匹馬一躍而上,駕了一聲,駿馬飛馳越過洛陽城。
一日之內,白玉馬車行駛的很慢,都沒走出洛陽地段,到了晚間,終于看到韓弈容駕一匹白馬從后方趕來,和風上前迎接,并未看到白岑清的身影。
“勿清姑娘呢?”和風疑惑。
“免了懷疑,先她一步?!?p> 和風點頭,有低聲多嘴:“少主這是知道了什么?氣場如此振奮?”
韓弈容不答,確實知道了什么,但這振奮更多的是惆悵往事,說不得說不得。
快馬加鞭幾個時辰,韓弈容勞累的很,趁著休息,倚靠在樹旁昏昏欲睡了。夢中,染血女孩獨站高臺,如同折翼蝴蝶一般迅速下墜,自己在父親身邊,無能為力,直到兩名男孩沖上前救走女孩,這才了事……
“韓兄,韓兄醒醒,勿清回來了?!?p> 韓弈容睜眼,已然是第二天早上,睡的很沉,關失黎好不容易給他搖醒。
韓弈容起身,余光看了一眼白岑清,與昨日一般無二,如此還算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夜路。
白衣男子不發(fā)一言,直接上了車,關失黎與白岑清打了聲招呼,也示意她趕快上車??砂揍逡矐械弥型静遄悖谑邱{著馬,也騎到了和風駕車的地方。
“喂,你到底是誰?。 蔽膹睦\繩,竄到白岑清的身邊小聲質問道。
白岑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同從不認識一般,只一眼,文從又一次的打了退堂鼓,她看見這女子目光中似乎有霜雪千年,看淡了眼前的一切,只是混濁的很,絲毫不清澈。
白岑清知道自己的眼神嚇到她了,小姑娘不懂她的心思,別讓她執(zhí)著了就好。
白岑清隱約想起,文從很像她六年前在偏莊救下的一個小女孩,只不過當時,她只是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告訴她等自己,結果……自己卻再未回去,沒成想如今入了望虛閣,真的很好。
女子手牽韁繩,思緒萬千,離開了洛陽,揭開不少傷疤,一路牡丹花的嬌艷,竟比不過一襲紫衣的妖艷。
一行隊伍不急不慢的趕路,直到消失在這小道中,身后才出現(xiàn)兩抹身影,墨藍色陰陽圖案衣襟,除了上官家,別無他人。
“辭兒,走吧?!鄙瞎俸饷嗣畠旱哪X袋,柔和的勸著,忽然臉上卻變了顏色,滿是不屑,“那關失黎有什么好的,不過是有望虛閣撐腰,要不然還輪得到我低聲咽氣?”
上官辭微微驚訝,但她也早都知道,從好多年前父親就是這般模樣,如今也真是一點也沒變。以至于她看見父親殷勤的表情都沒有驚訝。
“好吧……那我們回去吧?!鄙瞎俎o失望的一步走一步向回望,眼中不舍,終于掩蓋在心中,再也不曾翻滾。
何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幾人能看透世間百態(tài),萬千風光也敵不過人心善變,一家不起風浪,萬家驚濤駭浪。面上和風日麗,實則蠢蠢欲動,誰都阻止不了事態(tài)發(fā)生。
今日封生谷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玄衣鬼魅,囂張的走到孤堂大殿,一腳已經(jīng)踏上伏暮椅的臺階,臉上不乏不屑之意。
“陸甘塵?這地方還是一如既往的……窮山惡水啊?!?p> “薛文湘!你!”陸甘塵站在大殿中央,憤恨的顫抖,指著面前的黑衣男子。
“是我,怎樣?。俊毖ξ南嫣翎?,勾唇一笑。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陸甘塵怒瞪雙眼,伸出長長的指甲,欲朝他抓去。
薛文湘對她擺擺手,冷笑道:“冷靜啊,陸門主,你這眼睛的眼神怕是也不太好用了?!彼查g閃身至陸甘塵的身后,“我可是在這兒呢?!?p> 陸甘塵終究是不敢動手,冷哼一聲,重重甩手,走到伏暮椅的臺階狠狠的看著他。
“呵呵,陸門主不必焦躁,既然六年前我給你指了條明路,如今我仍然?!毖ξ南婀室馔A送?,看到陸甘塵已經(jīng)臨近崩潰的面容,才繼續(xù)說下去,“能給你指一條明路。”
陸甘塵有了興趣,坐在椅子上聽著薛文湘繼續(xù)講下去。
“取其后子,各大家族同氣連枝?!?p> 陸甘塵微抬了抬頭,眼神貪婪的很,冷哼一聲,揚起笑容。
殿內兩人出謀劃策,殿外只一人窺聽,褐色錦繡大衫的顧浮生,正皺眉聽著。
那人詭計多端,此番怕是……
顧浮生猛的握拳,聽罷疾步離開的封生谷,不做一絲停留。
多日后
江陵地界,有一白玉馬車駛入境內,直奔色空山,由于休整一晚,如今理應直奔望虛閣,而韓弈容卻招呼這馬車停下來,獨自下了車。
他早已覺得有人一路跟蹤至此,可偏偏進入江陵后,此人又放慢腳步,于是他只得下車,一探究竟。
“少閣主,久仰了?!睆纳砗髸鴧仓鞋F(xiàn)身一位紅衣女子,手持之劍,則為紅塵。
昨日一夜,白岑清都是坐在馬車中,聽到此聲,覺得熟悉,連忙掀起珠簾,一看,竟然是論劍大會的對手南隅,許久未見,氣場也未變,跟蹤許久的人竟然是她,真是始料不及。
這望虛閣的大門前好生熱鬧,四海之人都可聚集此處,此番場景久常見,江陵滿是笑歡顏。
多人僵持,不動聲色,既無人讓步也無人進步,隨時間的推塵一點點前進。而后突然陰風來襲,不知何方來犯,激的眾人連忙躲閃,陰中有冤,鈴聲刺耳,說不過是白日,異象轉瞬即逝。
這江陵臨近鬼城,乃活人離處死人歸處,不知怎的,江陵竟也糟了牽連。許久的壓制,暗中的聚集,因何出現(xiàn),人們不知。
望虛閣門前清靈除祟,異變的狀況,已經(jīng)讓弟子發(fā)生警覺,眾人不在理會紅衣女子,韓弈容翻身上車,和風快速駕車駛入望虛閣門中,眾人就如此消失在這云霧繚繞的天地中,只留南隅一人,還在大門口,女子皺著眉,也隱于林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