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念杰想到這個可能,臉色極速暗沉,他走過去,自高而下俯視她,冷聲說道,“女人,為什么哭?”
莊慕園聽到他聲音,更不想理他了,她又趴下去,只是這次沒有埋頭,而是把下巴擱在交疊的兩只手上,眼睛迷蒙地看著前方。
她很迷茫。
她要不要跟他說呢,可他是一個男生,還是個令人討厭的男人,她可沒忘,他罵過她傻瓜,還訓斥過她。
她跟他又不熟,憑什么對她不客氣,難道,他也嫌棄她!
是呀,他是誰,單憑父親對他的講話態(tài)度便猜出,他不是一般人,或者說是他的家族不一般。
別人都叫他少爺,他確實也有當少爺的資本,不僅是學校的高冷男神,全身上下也都價值不菲,就上次那車,便是豪車一列。
是不是家勢尊貴,就高人一等?
那為什么他看人總挑著眉,一副乖張不馴,驕傲優(yōu)越的模樣。
她可不敢求他,萬一被鄙夷嘲諷了,豈不是自找麻煩!
可,可是……如果不找他,她該找誰,天漸漸黑了,學校會關門的,她該怎么回去……
莊慕園陷入兩難,由于復雜的情緒波動讓她接近崩潰,她又流淚了,只是這哭無聲。
眼淚就像是雨珠,慢慢從莊慕園臉上滑下來,一顆一顆,像是帶有春天的氣息。
韓念杰看癡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女生哭,也是第一次想伸手替她抹去的沖動。
他動了動手指,剛打過籃球的指腹還殘余粗糙的觸感,再對比眼前這白皙的小臉與晶瑩的淚珠,他忽然有點不忍。
不忍自己的粗魯傷到她。
他輕聲坐在了她前面,頭壓低,與她同一視平線,看著她的眼睛問,“女人,說話,你到底怎么了,否則,我可走了?!?p> 明明想溫柔一點,但說出的話還是略顯生硬。韓念杰不自然地扯扯唇。
他一雙眸子緊緊鎖住莊慕園,盡可能地把眼前景致收進眼底。
沒想到,又丑又悶的丑小鴨,近處看,還不錯!
眼睛大大的,睫毛卷卷的,鼻子小巧,嘴巴微紅,連那額頭都玲瓏剔透。
她真白!
祁卓不是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孩子嗎,怎么沒有一點鄉(xiāng)野之氣,反而透著溫溫雅雅的羸弱之美。
不對,倒是有一些農家氣息,就像是外婆家春天種的禾苗,他只去過一次,便覺得那青青蔥蔥,很是好看。
對,眼前這女人可不是一般女人,受欺負時明明害怕,仍舊一聲不吭默默忍受。
簡直就是安靜得讓人疏離,倔強得讓人疼惜。
疼惜?倒也不算是。
總之,他對她……說不上什么感覺,就是覺得有趣。
他韓念杰見過的女人可不少,要么濃妝艷抹俗氣,要么聒噪愚蠢難纏,哪一個都不像她,干干凈凈的,少言寡語的,看著舒服~
嗯,舒服,是他對她目前最高的評價。
其他的,尚無。
他再次看著她強調,“女人,你不說我就走了,一會保安會來鎖門,到時候月黑風高,誰來幫你!”
他開始恐嚇她。
果然,小女人變了臉,她對上了他的視線,張了張那抹小嘴,啞啞的聲音流出,“我,我‘月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