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酒,認真修行?!?p> “就這?”
歷寒道:“對,就這,你都做不到?!?p> 這就有些尷尬了,歷寒說得不錯,這倆事的確不是太容易的事?!拔冶M力啊,盡力?!?p> “不能只是盡力,答應(yīng)了就要做到?!?p> “今天這大喜日子,喝點酒沒有關(guān)系吧?”
歷寒聽了,似無奈,點了點頭。
的確,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只有我一個人獨飲呢,當我喝遍了來參加儀式的人后,就把目標轉(zhuǎn)向了歷寒,這家伙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我好奇他醉酒樣子許久了。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我自己喝還不算,還非要拉著歷寒一起喝。
我說:“就喝這一天,今天過后,我一定聽你的話,少喝酒,認真修行?!?p> 醉眼迷蒙中,我似乎看見歷寒在笑。
歷寒知道余映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了,半瞇著眼睛的嬌憨,他從未見過??赡苡嘤畴y以想象,歷寒從前也是個酒鬼,想他一個集了地獄怨靈而生的人,什么惡習沒有沾染過,也只有余映才會當他純潔無暇,清心寡欲。
余映在借酒裝瘋,一會兒跳上跳下,一會兒又玩歷寒的頭發(fā),歷寒也只是笑著縱容,任她胡作非為,直到屋子里一片狼藉。
“歷寒,真想歲歲有今日?!?p> 他以為余映生來樂天積極,幾乎不會想到以后如何的事,這番卻聽出了一絲患得患失的感慨來。
“只要你想,我們就歲歲有今日?!?p> “你都沒有陪我喝過酒,今天就破例一次嘛?!庇嘤尺f了一壺酒到歷寒面前,歷寒遲疑了一會兒,余映的手卻松了,歷寒眼疾手快在酒壺落到地上前一刻接住了。
看著余映笑靨燦爛,歷寒眸色深沉起來,將那壺酒一飲而盡,可惜,余映半醉著,沒能看到她心愛的歷寒,酒量有多好。
即便喝完了一壺酒,歷寒也是面色如常,和面目潮紅的余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歷寒,我要抱?!?p> “好?!?p> 歷寒溫柔地攬過歪歪斜斜的人兒,問:“困了嗎?”
余映嘟著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歷寒瞧她的樣子,似乎是真想睡了,正打算將人抱去床上,余映卻抓著他的衣領(lǐng),道:“你要陪我一起睡?!?p> 歷寒笑了,輕聲道:“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從前都是余映追著歷寒跑,她喜歡他,喜歡撲到他懷里,也喜歡靠在他肩上,喜歡抱著他的手臂晃悠……歷寒并非不想親近余映,他只是怕太過靠近,會想要的更多。
如今人就近在咫尺,還成了親,余映頭上沾的花瓣還在宣告著今天的歡慶,歷寒伸手輕輕將她頭上的花瓣一片片取了下來。
這人的眉眼,歷寒覺得好似頭一回這么近的細看,甚至覺得他曾經(jīng)見過的女鬼女仙,無人能比眼前人。
余映卻是一點不安分,順手就抱住了歷寒的脖子,她半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拔乙H你?!?p> 歷寒低斂了眉眼,抓住余映的雙手,很快就反客為主了。
早上醒來時,余映的酒還沒有完全醒,迷迷蒙蒙地坐起來,看到歷寒從外面回來,一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蝦。
“干嘛把自己蒙起來?”歷寒伸手扯被子。
余映想起昨夜的一切,酒便完全醒了,只敢縮在被子里當縮頭烏龜?!澳愠鋈?,我要自己待會兒?!?p> 歷寒掩唇輕笑,道:“昨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p> “啊啊??!”余映的叫聲穿破天際,歷寒也不忍讓她難堪,果真就走開了,待余映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確認歷寒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時,才終于決定起床。
為什么跟自己聽說的完全不一樣,余映的腦子里不停地回想著昨夜自己開始拉著歷寒喝酒的樣子,其后發(fā)生的一切,她都記得非常清楚,真真……有辱斯文。
“太丟臉了?!庇嘤巢煌5嘏闹约旱哪?,可是,歷寒為什么不阻止她呢,不僅不阻止吧,還諄諄誘導。
沒能完全消化事實的余映很是氣餒,撲通趴到了案桌上,埋頭想了許久,然而還是沒有勇氣直接面對歷寒,只好化出弱水真身,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當然,這一切,歷寒全都看在眼里,一汪弱水飄了出去,他的視線也跟了過去,也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余映在弱水河畔的草地上,躺著思考水的一生。很快弱水河畔的伙伴們都圍了過來,平日里常說的玩笑話,余映聽來都覺臉紅。
“洞房如何???”
“快給我們講講。”
“一起睡有發(fā)生什么嗎?”
換了以前,余映一定侃侃而談,可是現(xiàn)在的余映,的確像只縮頭烏龜,閉著眼睛,誰的問題也不想回答。
山鬼很應(yīng)景地出現(xiàn)了,他在余映身邊走了一圈后,便肯定地道:“看來成事了,那箱珍珠可以還你了?!?p> 聽到珍珠二字,余映立刻睜開眼睛,她怎么忘了這事。
“拿來吧!”余映朝山鬼伸手,山鬼扇子一揮,遮住了自己半張臉,道:“過會兒就送你住處去?!?p> “你可要說話算話噢”
山鬼佯裝嗔怪道:“我何時不守諾言過?”
“那好?!庇嘤秤X著自己在外面待太久了,今日的修行還沒開始,是時候回去了,轉(zhuǎn)身要離開。
山鬼道:“阿弱,你下次成親,我也給你一箱珍珠?!?p> 眾人皆驚,問:“還有下次?”
“說說而已嘛,一切皆有可能?!?p> 余映聽了很是不爽,給了身后一群人一人發(fā)了一波弱水陣,讓他們溺了好一陣。
回去的時候,門口果然放著那箱子我許久以前輸出去的珍珠,里面大大小小各種顏色都有,甚至還多了一些七彩珊瑚之類的寶物。
當然,站在箱子旁邊的還有歷寒?!吧焦硭蛠磉@個,說是你贏了打賭的禮物?!?p> “對啊?!庇嘤趁χ妩c寶物,沒有注意到歷寒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冷了。
“那你能告訴我是同他打了什么賭嗎?”歷寒蹲下來,隨意摸索著箱子里的珍珠。
本來還是滿臉歡喜盤點珍珠的余映,看到歷寒的神色,笑容僵住了,道:“可以不問嗎?”
歷寒隨意抓起一把珍珠,他是個識貨的,一抓就抓了那幾個最罕有的種類。他道:“不問也可以,那我就把它們——”
只見歷寒收緊了拳頭,靈力的光芒已經(jīng)閃現(xiàn),余映趕緊抱住他的拳頭,喊:“不要毀了,我告訴你就是?!?p> 其實歷寒對于余映和山鬼打賭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是他就想看看余映要怎么解釋。
余映抓耳撓腮半天,始終覺得無論如何說出來都會顯得自己很不厚道,還有,她也擔心歷寒會不會生氣。
歷寒靠在門邊,笑意盈盈,余映總覺得此人此刻沒安好心。
算了,豁出去了,余映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這箱子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但是很久以前玩骰子輸給山鬼了,我就一直想贏回來嘛,然后山鬼說,只要我——”話到這兒就停了。
“只要你怎么?”
余映又深呼吸了一次,道:“只要我把你睡了,他就還我?!?p> 歷寒聽完,終于沒忍住笑聲,指著余映,道:“拿我當籌碼,你可真行啊。”
余映趕緊按下歷寒指著自己的手,討好地道:“那就是個意外,我是真的喜歡你?!?p> “是么?”歷寒佯裝生氣,甩開了余映的手。余映慌了,這小和尚不會真生氣了吧?可是除了打賭,她平日里也未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兒啊?
“小和尚……”這回,余映沒有叫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