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注定會落水的太子
絢爛的霞光鋪滿了半邊的天空,甚至完全奪去了那一輪影綽于云間的落日的光彩。
雖然后溪山并不高,但將溪谷以及更遠一點的白家收入眼底,卻是綽綽有余的。
站在后溪山的山頭上,敬德帝看著落霞綻放在白家上空,不禁發(fā)出感嘆:“明堂大兄,別家都是附庸風(fēng)雅,建個假山假水,也就白家有這個實力,圍山入院,朕看這后溪山落霞,一點都不比落霞山的差?!?p> 而后,又迷蒙著雙眼,繼續(xù)道,“這霞光鋪滿你家的宅子,倒叫朕恍惚仿佛看見天宮一般?!?p> 落后半步的白大爺,把身子壓得更低了一點,“陛下,這后溪山只不過一個小山包而已,比不得落霞山,更當不起陛下夸贊?!?p> 敬德帝莞爾一笑,不語,只是久久凝視著西邊的白宅。
一時間,君臣兩人心思各異地沉默著,欣賞眼前的美景。
誰都沒有看對方的神色。
少頃,當孤弱的紅日徹底沉沒后,敬德帝笑呵呵地偏過頭,對白大爺?shù)馈?p> “白愛卿,回吧?!?p> 白大爺側(cè)身讓過,以行動表示讓敬德帝先行。
君臣二人,先后踏上下山之路。
忽的,敬德帝于半路上再次開口,“朕難得出宮,可惜如此霞光萬丈的美景,真想日日都得見?!?p> 落后幾個臺階的白大爺停措了一下腳步,恍惚了幾瞬,又再次追上。
“陛下,這太陽日日都在,東升西落,可這云卻不定天天都有的。”
敬德帝聞言,神色如常道:“愛卿說的不錯?!?p> 君臣兩人正打著啞謎,互相試探著,從溪谷處突然沖上來一個做侍者打扮的男子。
“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落水了”。
敬德帝聽到此話,哪里還有心思試探,一把推開來人,絲毫顧不得儀態(tài),飛奔著往溪谷處去。
太子楊昭明可是他唯一的孩子。
白大爺自然也保持不了冷靜,若是太子有個好歹,白家難辭其咎。但他比不得敬德帝正值盛年,只能由隨侍的積谷攙扶著快步趕去。
當白大爺趕到時,眼前的場景很是讓他不明所以。
楊昭明,白濟遠還有白濟逸都是一副落湯雞的樣子,但三人卻很隨意地坐在溪邊,神色甚是飛揚。
倒是白濟通一臉恐懼跪倒在敬德帝腳邊,可敬德帝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白大爺略安了安心。
剛想開口問問長子,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卻是不想,白濟通已經(jīng)憋不住驚恐,開始痛哭流涕。
“陛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沒有……”
雖然說的亂七八糟,但一聽就是白濟通干了什么破事。
白大爺,一把推開攙扶著他的積谷,幾步快走,來到白濟通面前,拼盡全力將白濟通從地上拽起。
惡狠狠的問道:“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父……父親……我,我……”白濟通顫抖著,支吾著,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落湯三人組,此時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白大爺和白濟通之間的動靜。但白濟遠和太子均是撇嘴,一副懶得理會的表情,只有白濟逸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略整了整儀容,對白大爺拱手道。
“大伯,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其實就是……”白濟逸當下就,簡短地復(fù)述了一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原來,白濟通帶著白濟逸離開垂釣高臺后,原是想著去后溪山山頂,繼續(xù)去皇帝陛下面前刷存在感,但想起敬德帝之前說的話,又開始猶豫起來。兩人正在猶豫,另一邊的白濟遠徒手抓了條大魚,急著找人分享成果。
正好這時太子去尋白濟遠,太子與白濟遠就因為一條魚有說有笑起來。
前頭的白濟逸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素來與白濟遠就玩得好,于是就撇下白濟通,也趕去白濟遠處,湊熱鬧。然后就變成了三個人有說有笑。
最后白濟通也走了過來,白濟遠突然壞心地趁著白濟通靠近時,大喊一聲,“三哥接住”就將魚往白濟通丟去。
從小矜貴的白濟通何時受過如此驚嚇,忙不迭揮舞著雙手躲開,推到了身邊的太子,太子又帶累了白濟逸,兩人雙雙因為沒有站穩(wěn)掉進了溪里,兩人不會水,自然受了驚嚇,大喊救命,外帶一頓撲騰,但其實溪水很淺,大概也就半米深。否則白濟遠怎么敢直接淌水摸魚?
最后是白濟遠,給這兩人給拽上來的。
整個事件,說起來其實很簡單。
白大爺聽完之后,板著一張臉,幾乎沒有什么思考,就對白濟通怒斥道:“哭什么哭!都快娶親的人,遇到點事情就哭哭啼啼的,你又不是故意的!”
白濟通怯怯懦懦,垂首不語。白濟逸心中卻不禁腹誹,鬼的不是故意的,帶累小爺喝溪水!
白大爺罵完白濟通,又調(diào)轉(zhuǎn)頭,開始罵白濟遠,“孽子,你就不能安生一點,抓到條魚,你就得瑟上了!混賬東西,一點教養(yǎng)也不知,你是來和你老子討債的吧!”,顯然是要把這件事怪罪到白濟遠身上去。
但白濟遠完全不為所動,依舊和太子兩人吊兒郎當坐在溪邊。
白大爺御前訓(xùn)子的戲碼,唱的極熱鬧。
敬德帝想開口訓(xùn)斥幾句,失儀的白大爺。
楊昭明卻看向自己的皇帝老爹,隱晦地搖了搖頭,示意不想把此事鬧大。
敬德帝得了兒子的暗示,再加上實在是被白大爺吵得腦瓜子疼,趕緊開口。
“行了,行了,又沒有大事,你不愛惜自己的兒子,侄子,朕兒子還要換衣服呢?!?p> 白大爺心里松了口氣,雖然不明白原因,但顯然皇帝并不想就此事深究,于是趕緊停下對白濟遠的責(zé)罵。
誠惶誠恐道;“陛下,哎,這事鬧的,還請陛下和太子殿下移步?!?p> ————————————————
荷塘曲徑。
白纖桐已經(jīng)在荷塘泛舟一個時辰了,但她始終沒有找到落水的太子。
她清楚地記得夢中白纖樚的抱怨,“要不是白纖柚,運氣好,恰好游湖救了落水的太子,太子怎么可能會娶她!”
今日明明就是貴人也就是皇上的造訪之日,好不容易阻止了白纖柚游湖,怎么太子也不見了?
總不會是自己來晚了,太子已經(jīng)淹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