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人散去了。
東方朔獨自一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而冀衡虎在墻角,呼呼大睡,仿佛什么都無法打攪它的美夢。
沉默良久之后,東方朔終于是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玉瓶,玉瓶之內裝著的正是那一枚‘吃了就能筑基丹’,這是如今他身上最后一枚‘筑基丹’了。
只要服下了它,東方朔便是筑基十一重。
這個高度,恐怕是所有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可是東方朔卻如此輕易的便能夠得到,甚至于曾經(jīng)的他也曾奢望過能否達到這個高度,哪怕他是青州千年來的第一天才,也一樣對此有所期盼。
自古以來,三重常見,五重普通,七重八重方可稱作資質甚高。
但八重之后,每一重都難如登天,每一重都是一個全然不同的層面。
九重者,可被五大宗門奉為上賓。
十重者,青州之內千年也難有一人。
十一重、十二重,那更是不必多說,若不被人扼殺在搖籃里,那必可成就豐碩的基業(yè)。
建立太一宗、玄天門與青河劍莊的那三位,都曾是十一重筑基。
一統(tǒng)青州百國建立天陽皇朝,成就了如今長孫家不朽豐碑的長孫家鼻祖,曾筑基十二重。
至于十三重,貫穿整個青州古今的歷史,也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天斗宗的開山鼻祖,青州古今第一人,李軒轅。
正因為如此,所以此時的東方朔也才是感慨萬千。
“吃了它以后我就筑基十一重了?!?p> “距離完成任務還剩兩重,算上這兩天的積分花銷,還差七千惡名值吧?!?p> “明天早飯吃什么?”
“肥貓?zhí)柿耍€是別給它吃了吧?!?p> 他如此想著。
想來想去,他便是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玉瓶上頭。
打開玉瓶,依舊沒有藥香,而取出了瓶中那枚‘筑基丹’,東方朔便是毫不猶豫地將其送入了口中。
如今服用‘筑基丹’對他來說似乎已經(jīng)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所以此刻他也沒有別的感覺,只是任由藥力在體內擴散之后,周圍的天地靈氣便是開始有規(guī)律地形成了渦旋,而瘋狂流向了他的身體。
丹田之上,第十一重筑基開始凝結。
此時,冀衡虎慵懶地睜了睜眼睛,似乎是又一次被氣流吵醒。它也十分想要抱怨,自己主人每隔四五個晚上就會像這樣吸一次靈氣,總是會驚擾到它的好夢。不過令它奇怪的是,每次大肆吸收靈氣之后,主人的實力好像都會暴漲不少。
不知緣由,又不能說復雜的人話,冀衡虎也只能夠當作無事發(fā)生,將這種事情拋之腦后了。
翻了個身,臉面朝向墻角之后,他則繼續(xù)沉沉睡去。
“呼……”
這一次,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結束之后的東方朔也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調氣運息,而將會體內的氣息與靈力都重歸于平靜。
不過此時,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接連不斷地傳來了酸痛的感覺,甚至于幾乎每每動彈一下,肌肉之間的摩擦令他有著仿佛是被不鋒利的小刀子不停地割卻又割不斷的感覺。
抬起右手的時候,他明顯的看到自己的右手在輕微的抖動。
整個感覺,就好像是身體不堪重負一般。
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和擼多了似的。”
東方朔輕吐了一口氣之后,才是將不安壓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倦意突如其來地涌上心頭,令他的眼皮忽然變得沉重萬分。
于是,倒頭就睡。
一夜無話,直至第二日破曉。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一切的不適都仿佛被睡夢帶走了一般,消失一空。此刻醒來之后,他不僅神清氣爽,并且整個人的身體也變得異常輕松,這甚至讓他能夠感覺到每一寸肌肉中蘊含著的力量,幾乎只需要稍一動念,他便可以立刻進入全盛狀態(tài)。
“肥貓,今天你也要好好看家啊。”
臨行之前,東方朔刻意地叮囑了還睡眼惺忪的冀衡虎一句。
剛剛睡醒的冀衡虎朦朦朧朧地聽著東方說的話,卻也沒有起身。
“喵?!?p> 應了一聲之后,它打了個哈欠,便又匍匐下去繼續(xù)睡覺。
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東方朔便動身離開了院子。
不多時后,當他抵達玉虛峰山腳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師父與東方幼齡、蘇芷三人,早已等在了這里。
“你這家伙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吧,竟然要三個女孩子等你那么久?!币姷酵絻鹤呓?,杜清雪便甩著手里頭的酒壺,一臉埋怨地說道。
東方朔看著她,無奈地說道:“以前每次可都是師父你最后一個起,總是要我去叫你,誰知道今天你起得那么早?況且,現(xiàn)在也并不晚吧,天才剛亮沒多久誒?!?p> “詭辯?!?p> 杜清雪白了他一眼。
東方朔同樣白了她一眼,便又看向了東方幼齡二女,問道:“說起來,你們兩個怎么也等在這里,昨天你們的圍獵已經(jīng)足夠辛苦了,還是多休息一會兒比較好吧?”
“哥哥的圍獵,我們怎么能不到場呢?”東方幼齡笑了笑。
蘇芷也是點頭,道:“況且這一次,關系到東方大哥的大弟子位置,我們也應該到場為你助威?!?p> 東方朔聽罷二女的言語后,便抿了抿嘴。
“助威嗎?”
他未置可否,只是用眼神對二女表達著感謝。
“要不然的話,”蘇芷說道,“萬一東方大哥輸?shù)袅说脑挘紱]有人安慰你,場面的多尷尬?”
“后一句就不用說了?!睎|方朔拍了拍蘇芷的肩膀,另一只手扶額,“真的不用說了?!?p> “好了,走吧?!?p> 此時,杜清雪開口,隨后她將酒壺收回納戒,便轉身離去。
東方朔與二女,也緊隨其后,趕了上去。
天斗圍獵的后日場與前日場,并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舉行。
參加后日場的,是上一屆的弟子,而在那一屆弟子之中,鐵骨境中后期那都是稀松平常的存在,更有甚者甚至也都已經(jīng)達到了筑基期。所以,只能夠容納下鐵骨境六重妖獸的巨靈山脈,顯然并不是個好的場地。
因而這后日場的圍獵,便順理成章地被定在了比巨靈山脈更加深入妖神山脈的,位于巨靈山脈西北方的一片區(qū)域。
在這片區(qū)域上,天斗宗并沒有設下任何的門檻大陣,也就是說不論什么層次的妖獸,都有可能會在這里出沒。
不過,對于在天斗宗內已經(jīng)修行了足足十年的人來說,自然也都已經(jīng)擁有了躲避強悍妖獸的能力。故此,即便沒有門檻大陣,也不會有問題。
而這片區(qū)域的入口,是一座山谷。
此時在那山谷之外,各峰一眾長老們,以及各峰上一代弟子們,也都紛紛匯聚于此。
“照我說啊,大師兄的做法,是真的太荒唐了。”
“是啊,天斗宗畢竟不是他東方家的,總不能把什么人都往天斗宗里帶吧?”
“哎你們倒是說說,今天這場圍獵,大師兄和二師兄之間,到底誰會更勝一籌???”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二師兄啊,二師兄可早就是筑基三重了?!?p> “我也那么覺得,我倒希望是二師兄贏,要不然天斗宗可真成他東方家的了?!?p>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在群聚的弟子之間不斷傳出。
而不遠處,聽到這些對自己一邊倒的聲音,朱煞筆的嘴角,也是不著痕跡地勾了勾。
事到如今,他不僅勝券在握,更是人心所向了。
“住口!這次最終的贏家,一定會是大師兄!”
忽然,一個聲音從某處傳來,頓時令朱煞筆的臉都陰沉了下來。
他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那邊,圍聚了十幾名弟子。
無一例外,都是來自東方家的小輩。
“你們說大師兄會贏,憑什么?因為他姓東方嗎?”
“哈哈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真沒想到東方家原來就是群只會空口說白話的家伙,也不看看,二師兄與大師兄相比,孰強孰弱?”
一時間,滿場一片嘩然。
但旋即,東方家中一名小輩立刻駁道:“大師兄乃是青州第一天才,半年前便突破了筑基境,你們有如何知道如今的大師兄,不如他朱煞筆?”
“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家小輩站了出來,高聲道,“若大師兄真有能耐,當日就會表現(xiàn)實力,何必還有今日這一出?”
隨即,又一名慕容家小輩附和道:“正是如此!你們何人聽過,短短半年便從筑基一重修至筑基三重的?半年筑兩重,這根本是瘋子行為,這樣筑出來的基,能穩(wěn)固嗎?這樣的筑基三重,怎么和二師兄比???”
一時之間,又是一片嘩然。
而東方家一邊,頓時啞口無言。
與此同時,慕容家三十余名小輩,在此刻紛紛聚攏。
并且在這番質問之中,原本那些四處分散的天斗宗弟子,也紛紛走到了慕容家那一邊,唯有少數(shù)弟子還愿意留在東方家后頭。
自然,陸錦也是那少數(shù)中的一個。
秦阿大
關于冀衡虎是龍九子,這是本書的設定,與同為書中設定的九州相對應。因為自古流傳的龍九子是哪九個本身也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說法,而且名字全是生僻字,所以我沒有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