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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大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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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大仙界 mp7 9645 2019-06-22 11:37:00

  “師妹,這是怎么回事兒?”玉明一脈與心月一脈距離最近,第一個趕到,看了一眼現(xiàn)場驚道。

  “哼?!毙脑吕浜咭宦?,將牛天涯平放在地上。

  牛天涯傷勢嚴(yán)重,經(jīng)脈碎裂,體內(nèi)真元沖破穴道逃逸一空,五臟六腑受到猛烈震動,胸前更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早已氣若游絲,隨時都可能消散。心月也只點了幾處穴道幫他暫時止血。

  唰唰唰,又是數(shù)到光芒落下,風(fēng)落子、天陽真人、真木大師都帶著得意地子到來,何云道與張華赫然在列。

  “師妹,怎么了?”見到現(xiàn)場,風(fēng)落子大吃一驚,尤其看到那柄幾乎貫穿樹干的戰(zhàn)刀和握在上面的手臂,倒吸一口涼氣。

  其他人也面露震驚,看了看地上被肢解的尸體和遠(yuǎn)處昏迷不醒的牛天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何云道與張華早換了一身新衣,傷口不知用什么辦法處理好,除了臉色微微紅,沒有任何異常,更在天陽真人背后一言不,冷眼看著。

  “孟飛?”天陽真人一眼看到滾落一旁的頭顱驚呼一聲,快步上前仔細(xì)看了看,豁然轉(zhuǎn)身怒視牛天涯,“小畜生,我拍死你?!?p>  “你敢。”心月單手一頓,一條紅色絲帶擎在手中,怒視天陽真人,殺氣瞬間彌漫全場。

  “好,好,好?!碧礻栒嫒伺瓨O反笑,“今天我就領(lǐng)教一下師妹的千結(jié)綾。”說著右手一翻,鏘啷一聲,拉出一柄通體淡藍(lán)的寶劍。

  “師妹,消消氣,還沒弄清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庇衩饕灰?,立刻攔在心月身前道。

  另一邊,真木大師也拉住天陽真人。如果兩人動起手來,恐怕玄玉門都會被牽扯進(jìn)去,對誰都不好。

  “心月師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飛為什么會死在這里,牛天涯又被誰重傷?”風(fēng)落子跨前一步橫在兩人中間道。

  “我在心月殿里修煉,環(huán)兒告訴我說這邊劍氣縱橫,轟鳴不斷,我立刻趕來,卻只看見牛天涯真元沖破穴道,全身浴血,孟飛早已死在一旁。”心月看了天陽真人一眼收起千結(jié)綾道。

  “真元破穴?怎么會這樣?”風(fēng)落子眉頭一皺。真元破穴,只有吸收過多天地靈氣無法煉化才會出現(xiàn),牛天涯全身是血,胸口一條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顯然不是吃了什么內(nèi)含大量靈氣的東西。

  “剛才我略微檢查了一下,牛天涯真元破穴之前,似乎中了毒?!毙脑抡f著,目光掃向天陽真人。

  天陽真人正指揮弟子收集孟飛的殘肢,聞言回頭道:“師妹不是以為我干的吧,哼,我要收拾牛天涯,何須那等下三爛手段?!?p>  “師傅?!毙脑抡€口,柳玉環(huán)輕呼一聲,將一角黑衣遞給心月。

  風(fēng)落子目光也落在一角黑衣上,面色一變。牛天涯和孟飛均是黃衣弟子,這一角黑衣,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目光登時看向七名黑衣弟子。

  “師……師傅。”一道黃光落地,一名黃衣弟子跌跌撞撞奔向天陽,面色驚恐之極。

  “何事大驚小怪,成何體統(tǒng)?”天陽真人正在氣頭兒上,反手一個耳光抽在那名弟子臉上。

  “師傅,大……大事不好,王漢甲師弟……死在屋里了?!蹦敲茏訙喨徊挥X,斷斷續(xù)續(xù)道。

  “什么?”天陽真人微微一愣,“王漢甲死了?”

  “是,師尊,很多師兄弟都看到王漢甲和牛師弟一同喝酒,回來后進(jìn)了屋子再也沒出來,今晚他值守,我去叫他,結(jié)果現(xiàn)他……”黃衣弟子滿頭大汗,說道這里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躺著的牛天涯不再言語。

  “結(jié)果怎么樣?”天陽真人面沉如水。

  “結(jié)果現(xiàn)王師弟身體如孟師兄那樣被砍成幾段?!?p>  “是誰干的?”天陽真人幾乎大吼出來。這邊孟飛慘死,被大卸八塊,還沒找出頭緒,那邊王漢甲又被砍成肉泥,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

  “弟子……弟子不知?!秉S衣弟子臉色蒼白低下頭,目光偷偷瞟向牛天涯。

  “隨我回去。”天陽真人強壓怒火,冷哼一聲沖天而起,張華、何云道、黃衣弟子也駕馭法寶根上去。

  “我們也去看看?!憋L(fēng)落子掃了心月一眼,和真木幾人一同離去。

  “玉環(huán),你將牛天涯送回去,沒我命令,任何人不準(zhǔn)接近,我去看看?!毖粤T紅光一閃,飛向遠(yuǎn)方。

  玄天殿內(nèi),五脈座面沉似水,二代七強除了柳玉環(huán)也都到場。沒有一人說話,氣氛壓抑得有些窒息。

  “好了,都說說吧?!卑肷?,風(fēng)落子掃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

  一日內(nèi)連死兩弟子,一人重傷幾盡散功,自玄玉門開宗立派以來從未有過,犯罪分子態(tài)度之囂張、性質(zhì)之惡劣,令人指。

  “哼。”天陽真人拍案而起,緩步走到中央直視心月,“心月師妹,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心月冷笑一聲一言不,挑釁般看著天陽真人。

  “如果我沒看錯,這斷劍就應(yīng)該是那牛天涯的烈焰劍吧?!碧礻栒嫒苏f著一揮手,將幾節(jié)斷劍咣啷啷扔在地上。

  “是又怎樣?”心月看都沒看,既然對方敢拿出來就早已斷定,看與不看都是一樣。

  天陽真人微微一塞,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玉匣道:“這也是從孽徒房中搜出的,其他幾位座早已看過,之前盛放的應(yīng)該是化元散?!?p>  心月雙眉一皺,隱約間明白天陽真人想要說什么。

  “我那孽徒修為低下,幾次三番被心月師妹的高徒羞辱,想必是心存怨恨,不知從哪里尋來這化元散,于今日下午酒席間給牛天涯吃下去,牛天涯覺,定然大怒,趁人不備潛入他房中,王漢甲本就修為低下,豈能抵擋,被牛天涯當(dāng)場殺死??赡苁翘映鐾局斜幻巷w現(xiàn),追趕至林間,兩人打斗起來?!碧礻栒嫒苏f著面色微微一紅,“心月師妹可真收了個好徒弟啊,連孟飛都不是對手,被牛天涯當(dāng)場殺死,但牛天涯也是強弩之末,真元早被化元散凝固消磨,強行催動下,必然反噬,沖破穴道,多虧心月師妹及時趕到,否則恐怕也隨我那兩個徒弟去了?!?p>  “這就是你們認(rèn)為的事實?”心月掃了其他三人一眼,所有人都不言語,心里有數(shù),緩緩站起身道。

  “心月師妹?!闭婺敬髱熞灰娨舱酒鹕恚皟伤酪粋?,開派未有,還望師妹以大局為重?!?p>  “大局?”心月冷笑幾聲,“你們所謂的大局,不過是憑空猜測而已?!?p>  “心月,物證俱在,你還想護(hù)住那個孽徒?”天陽真人豁然轉(zhuǎn)身,“牛天涯與王漢甲不和眾所周知,這斷劍確實是掌門師兄賜予牛天涯的烈陽劍,這玉匣也殘留化元散的氣味兒,牛天涯也確實中了化元散,如果不是他,難道還有別人不成?”

  天陽真人強壓怒火,語氣鏗鏘,擲地有聲,事實羅列如大山般壓向心月。

  “如果我說牛天涯修成風(fēng)雷劍訣可有人信?”心月眉毛一挑,掃一眼眾人道。

  “哈哈哈……”天陽真人仿佛聽到最大的笑話,“牛天涯修成風(fēng)雷劍訣?師妹,想不到你護(hù)徒心切,找的借口如此拙劣。那牛天涯天性頑劣,能步入筑基初期也多虧師妹的‘地黃丹’,說他練成風(fēng)雷劍訣,還不如說王漢甲功力突飛猛進(jìn),偷了牛天涯的烈陽劍自殺栽贓陷害?!?p>  “你……”心月氣結(jié),怒視天陽真人,“那斷劍又如何解釋?以牛天涯的修為,殺死王漢甲如捏死一只螞蟻,豈會震碎烈陽劍?”

  “哼哼,牛天涯修為雖快,畢竟入門時間尚短,無法掌控真元自行震斷。”天陽真人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天陽師兄未免也太抬舉劣徒了,一個筑基初期弟子能震斷烈陽劍?如果有這份功力,恐怕連你那兩個寶貝徒弟也不是對手,天陽師兄還不如說王漢甲宅心仁厚,老天看不下去,震斷烈陽劍?!毙脑吕湫σ宦暎獠粍拥倪€回去。

  “以牛天涯筑基初期的實力,想要震斷烈陽劍無異癡人說夢,想必其中另有隱情。”玉明點了點頭道。

  “隱情?有何隱情?事實擺在眼前,劣徒王漢甲用化元散對付牛天涯,牛天涯惱羞成怒殺了他,卻不想被孟飛現(xiàn),定然追尋質(zhì)問,結(jié)果卻慘遭毒手,證據(jù)俱在,還想抵賴?”天陽真人轉(zhuǎn)向玉明道。

  “那我想請問師兄一句,孟飛現(xiàn)牛天涯殺害王漢甲,為何不通秉師兄?”

  “定是時間緊迫,怕牛天涯逃出玄玉門,來不及通知?!?p>  “哦?也算是一個解釋,但孟飛為何不呼喊同門?難道緊迫到連喊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么?”玉明玩味地看著天陽真人,聲音不急不緩。

  “或許孟飛被牛天涯偷襲,以致不能出聲,只得挺身迎戰(zhàn)。”

  “如果我是牛天涯,有偷襲孟飛以致不能出聲的時間,還不如一劍封喉,讓他永遠(yuǎn)閉嘴。”

  “你……”天陽真人登時氣結(jié),本來大好的形勢,被玉明三言兩語化解,反倒惹火燒身,“強詞奪理。”

  “玉明說的對,事情真相,還有待查證?!憋L(fēng)落子緩緩起身,掃了一眼天陽真人和心月道。

  “掌門師伯,師尊,各位師叔,弟子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碧礻柹砗?,張華跨前一步低頭道。

  “何事?”風(fēng)落子聞言看向張華。天陽真人也微微詫異,盯著張華。

  “弟子同何師兄奉師命收集孟飛師弟殘肢時,無意現(xiàn)幾樣?xùn)|西?!睆埲A說著,從懷中摸出幾個藥瓶雙手奉上,“弟子現(xiàn),其中一瓶正是前些日子師尊丟失的奪靈丹。”

  玄玉殿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天陽真人手里拿著青花兒瓷瓶,瓶頸處凹刻著一個小小的‘奪’字,而瓶底,則是一個‘天’字。

  玄玉門中,各人煉藥都有各人標(biāo)識,皆在瓶底,這是公開的秘密,人盡皆知。只是牛天涯入門時間太短,又投在人丁最為稀少的心月門下,唯一的師姐只是每日‘追殺’他,從未與他講過這些,牛天涯自然不知。否則,早棄物銷贓,逍遙法外,豈能等到今日?

  “雞鳴狗盜,無恥宵小?!碧礻栒嫒撕莺萘R了一句,轉(zhuǎn)向張華道,“剛才你為何不說?”

  “弟子以為事關(guān)重大,怕……”說著,張華偷偷看了心月一眼。

  “哼?!碧礻栒嫒伺咭宦?,“不必怕,為師為你做主,有什么盡管說出來?!?p>  “是,師尊?!睆埲A彎腰謝過,抬頭道,“方才掌門師伯、師尊和各位師叔進(jìn)房查探,弟子也靈機(jī)一動,想看看其他師兄弟有沒有現(xiàn)什么,結(jié)果聽一名師弟說,他無意中路過王漢甲師弟的房間,聽到王師弟和牛師弟密謀,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原來那日王師弟被牛師弟斷劍傷人都是他們密謀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師傅興師問罪,而他們也好趁亂偷取丹藥提升功力,為了不引人注目,丹藥暫時由牛師弟保存,他們還密謀要點燃玄玉殿,引起門派打亂,再趁亂潛入掌門師伯煉丹房中竊取丹藥,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成功,反倒出了今天的事端?!?p>  “弟子以為,一定是兩人分贓不均,王師弟沒得到一粒奪靈丹,惱羞成怒,毒害牛師弟,牛師弟也心生殺意,潛入王師弟房中將其殺死,只因力道過猛或者別的原因,震斷烈陽劍,而后孟飛師弟覺此事,追趕出去,卻不想也遭毒手,牛天涯本人也因為中了化元散導(dǎo)致真氣破體,重傷垂危?!焙卧频酪采锨耙徊剑蒲菔虑檎嫦?。

  天陽真人臉色陰沉,緩緩閉眼道:“王漢甲心存不軌,死有余辜,只是那孟飛,也遭連累,還請掌門師兄為我做主?!?p>  “心月,你有何說?”風(fēng)落子點了點頭目光轉(zhuǎn)向心月開口道。

  “我有幾點不明,還請?zhí)礻枎熜植鸾猓浩湟弧挼し繗v來是各脈重地,牛天涯和王漢甲功力低微,不知如何潛入;其二、天陽師兄一脈向來福源深厚,只怕丹房中不止奪靈丹一種靈藥,更不止一瓶,為何他們只取這一瓶;其三、化元散藥極快,一旦現(xiàn)就已凝固真元,牛天涯怎么有時間潛入房中殺人再瞞過師兄手下眾多弟子逃出,于林間擊殺孟飛;最后、那一角黑衣又是誰的。”心月語鋒直指要害,目光咄咄逼人。

  “弟子以為,牛師弟定然重金誘惑守門弟子,才盜得丹藥;至于只拿一瓶,怕是初次心虛,怕被師傅現(xiàn),所以才拿一瓶;至于殺人逃逸,牛師弟與王師弟多次密謀未被人現(xiàn),想必有特殊通道相互關(guān)聯(lián),瞞天過海;而那一角黑衣,或許是牛師弟自行帶去扔在林間,想拉我們下水?!睆埲A微微一笑道。

  “重金誘惑?牛天涯孤兒出身,入門時食不果腹,入門兩個多月從未下山,何來重金?至于只拿一瓶,更是笑談,未經(jīng)師長允許私自進(jìn)入煉丹房本就是重罪,更何況偷竊丹藥,我想拿一瓶奪靈丹與洗劫丹藥房的結(jié)果沒什么兩樣;至于特殊通道更是無稽之談,牛天涯若能在天陽師兄眾多弟子眼皮下隨意出入不被現(xiàn),恐怕也不用重金買通丹房弟子更不用聯(lián)合王漢甲作案了;那一角黑衣確為黑衣弟子衣袍,不可仿制,只怕牛天涯沒那個本事能偷入誰房中斬下黑袍?!毙脑滤菩Ψ切Φ乜粗鴱埲A道。

  “多說無益,孟飛之死確為牛天涯所為,王漢甲之死也和牛天涯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很可能是殺人滅口,師妹不要再狡辯了,只憑掌門師兄落?!碧礻栒嫒搜粤T大袖一擺走回座位。

  心月也不再言語。雖然她反駁激烈,針針見血直指要害,但孟飛和王漢甲畢竟身死,斷劍、丹藥每一樣與他都脫不了干系,縱然她知道烈陽劍因為牛天涯練成風(fēng)雷劍訣引動天雷損毀卻也無法開口。畢竟僅有她一人看見,而且牛天涯重傷昏迷,就算想再次施展風(fēng)雷劍訣也不可能,說了也只會徒增笑料而已。

  “雖未證實牛天涯殺人,但想必與他也脫不了干系,一傷二死,玄玉門百年未見?!憋L(fēng)落子緩緩站起身,面容嚴(yán)肅,“傳掌門令,罰二代黃衣弟子牛天涯……”

  “柳玉環(huán)帶師弟牛天涯請見?!遍T外,柳玉環(huán)清脆的聲音打斷風(fēng)落子的話,在大殿內(nèi)震蕩回響。

  牛天涯醒了?大殿內(nèi)眾人表情各異。心月是驚喜,天陽真人則一臉憤怒,風(fēng)落子面沉似水,真木大師淡然處之,玉明也面露喜色。張華、何云道大驚失色,蕭天若有所思,楊明遠(yuǎn)、石虎不為所動,燕劍鋒冷峻孤傲。小小玄玉殿,僅僅十幾人,卻演繹人間表情,令人不勝感慨。

  “進(jìn)?!憋L(fēng)落子立身中央,白須飄飄盯著大門處道。

  大門處,柳玉環(huán)帶著三個弟子抬著牛天涯步入大廳。

  牛天涯雙眼微閉,面色慘白,雖換上新衣,依舊有點點血跡透出,在黃衣上印下點點紅花。

  “環(huán)兒,牛天涯怎么樣了?”看見牛天涯,心月再也坐不住,快步上前道。

  “師尊,師弟剛剛醒來,只說一句話:‘師傅危難,上玄玉殿’?!绷癍h(huán)輕輕放下牛天涯道。

  “牛天涯?牛天涯?”一瞬間,心月雙眼有些模糊,依稀間,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個人,挺身而出擋住驚天一劍,把自己推向天堂,他卻步入地獄。

  “師尊?!睋?dān)架上,牛天涯睜開雙眼咧嘴笑了笑,卻不小心牽動傷勢,豆大的汗珠瞬間滾落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作怪。心月內(nèi)心沒由來的一疼,忙道:“小心傷勢。”

  “牛天涯,你殺我兩名弟子,如今還敢上玄玉殿來?恐怕今天你有去無回?!碧礻栒嫒艘沧呱蟻砼暸L煅牡?。

  “怎么會?天陽師伯,還有三人未死,我是不會死地?!迸L煅臒o法起身,語氣卻極其囂張。話一出口,滿殿皆驚。

  “大膽狂徒,我殺了你?!碧礻栒嫒说菚r大怒,舉掌就要拍下去。

  “天陽,退下?!憋L(fēng)落子掃了天陽真人一眼,語氣低沉,轉(zhuǎn)向牛天涯道:“我玄玉門自認(rèn)待你不薄,你師尊更盡心培養(yǎng),想不到你卻連殺天陽師弟兩名弟子,牛天涯,你好大膽子?!?p>  “師伯,誤會啊?!迸L煅牡菚r滿臉委屈,大聲喊冤。

  “你如實說來,我自有分辨?!憋L(fēng)落子說著坐在蕭天搬來的凳子上。

  “今日中午,弟子在食堂門外遇到王漢甲,他說請弟子小聚一下以示誠意,化解前嫌,弟子本就是熱愛和平的人,便欣然前往。二樓上,王漢甲和弟子邊吃邊談,直至天色將晚,弟子不勝酒力醉倒,王漢甲喚醒弟子,給弟子喝下一碗酸梅湯解酒,弟子不疑,一口喝干還暗自佩服王師兄細(xì)心體貼,誰知,那碗酸梅湯里含有劇毒。”牛天涯說著停了一停。

  “弟子酒醉,想回房休息,不料走到林間,突然被張華、何云道和一名持刀男子截住去路,說要殺了弟子?!迸L煅恼f著目光看向張華,猶如兩柄利劍。

  “血口噴人?!焙卧频来蠛纫宦暎芭L煅?,你莫要以為天陽一脈好欺負(fù),我與你雖有一腳之仇,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取你性命,再說,如果想殺你,何須我們?nèi)?,只我一人足夠,你還能躺在這兒么。”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但當(dāng)他們真正動手,弟子才醒悟,他們懼怕弟子成長起來,八年后和蕭天師兄聯(lián)合奪取掌門之位,蕭天師兄領(lǐng)銜二代,功力高絕,深不可測,他們不敢下手。而弟子則因為時常向師兄請教武學(xué)難題,和師兄投緣,便認(rèn)為殺了我一來可以消除競爭對手,二來也讓蕭師兄再無外力,三來可以以儆效尤,便痛下殺手?!迸L煅恼f著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回憶。

  “死的人是孟飛,乃筑基后期修為,在二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他三人圍攻,你如何逃脫?”風(fēng)落子不為所動,沉聲道。

  “掌門師伯有所不知,弟子自入門以來,每日苦修不輟,加上師傅、師姐全力輔助,功力早已達(dá)到筑基后期,風(fēng)雷劍訣練小有所成,否則也不會在三位師兄的襲殺中僥幸活命?!?p>  “小有所成?恐怕是大成吧,你為風(fēng)雷劍訣起的那些齷齪名字,我卻早有耳聞?!睆埲A冷笑一聲,回身向風(fēng)落子道,“掌門師伯,風(fēng)雷劍訣乃是本門最高功法之一,牛師弟有緣習(xí)得,本應(yīng)珍惜,卻不想他不思修煉,卻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名字,該當(dāng)責(zé)罰?!?p>  “什么名字?”風(fēng)落子眉頭一皺看向張華。

  “什雞飛狗跳、雞鳴狗盜、老鼠過街、亂棒打死、虎頭蛇尾、狗急跳墻之流,弟子早有耳聞,諸多師兄弟也知曉?!睆埲A說著看了牛天涯一眼,心中冷笑。

  “可有此事?”風(fēng)落子看向牛天涯,他對這些極為忌諱,一旦傳揚出去,玄玉門必將名聲掃地。

  心月和柳玉環(huán)也暗中捏了一把汗。牛天涯每日大喊,被旁人聽去也不為奇,只是沒想到張華卻在此時提出,只憑這一項,恐怕牛天涯就不得善終。

  “回稟掌門師伯,一定是張師兄這幾天耳聾耳鳴聽錯了,弟子雖然取了名字,卻和他說的完全不同。”牛天涯不慌不忙地道。

  “那是什么名字?”風(fēng)落子盯著牛天涯,目光緩和幾分。

  “風(fēng)雷劍訣共十八式,弟子也是閑來無事,為每式命名,依次是:亢龍有悔、飛龍在天、龍戰(zhàn)于野、潛龍勿用、利涉大川、鴻漸于陸、震驚百里、神龍擺尾、時乘六龍、密云不雨、損則有孚、履霜冰至、羝羊觸藩、見龍在田、突如其來、或越于淵、魚越于淵、雙龍取水?!弊?。

  牛天涯話音落點,玄玉殿內(nèi)寂靜無聲。十八式,十八個名字,細(xì)細(xì)品味,意蘊深遠(yuǎn),暗合風(fēng)雷劍訣豪邁奔放之氣,恐怕張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此事暫且揭過?!憋L(fēng)落子眉頭舒展目光也柔和許多,對牛天涯道,“繼續(xù)說下去?!?p>  牛天涯心中一喜,又道:“弟子遭三人偷襲,胸口更被張華師兄一劍掃中,險些丟了性命,這才動手反擊,展開風(fēng)雷劍訣與他們搏斗,失手殺死孟飛,傷了張華與何云道,不想戰(zhàn)斗中,強行催動功力,導(dǎo)致真元破體而出,最后不支昏迷過去?!?p>  “你說你只殺了孟飛?那王漢甲呢?”風(fēng)落子眉頭一皺道。

  “王漢甲?他給我下藥之后就回房去了,我們未曾見面,他怎么了?”牛天涯驚異道。

  “他死了?!碧礻栒嫒说穆曇衾淅鋫鱽?,“殺人越貨,栽贓陷害,偷盜靈丹,搬弄是非,牛天涯,你該當(dāng)何罪?!?p>  “死了?”牛天涯轉(zhuǎn)頭看向心月,心月微微點頭。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連殺我兩名弟子,罪大惡極,縱然有千般辯解,也難逃一死?!碧礻栒嫒苏f著鏘啷一聲拉出長劍,一抹藍(lán)光蕩漾開來。

  “哈哈哈……”牛天涯怒極反笑,在玄玉殿內(nèi)嗡嗡作響,“大丈夫立于天地間,自當(dāng)笑傲風(fēng)塵,金戈鐵馬,莫說一個王漢甲,就是殺了你天陽真人,我牛天涯也不會抵賴,下藥毒人,出口誣陷,陰謀詭計,雞鳴狗盜之輩,恐怕只有你天陽真人才能做的出來吧?!?p>  “黃口小兒,我殺了你?!碧礻栒嫒嗣嫔笞儯淮笈?。

  “天陽老兒,莫以為我怕了你。”事到如今,牛天涯也豁出去了,“你雖主掌刑罰,卻不思大局,只為一己私利,縱容弟子栽贓陷害,更覬覦掌門之位,處心積慮,指使張華、何云道栽贓陷害,搬弄是非,卻不想被我逃過,揭穿真相,哼哼,當(dāng)著掌教師伯的面,還欲殺人滅口,你當(dāng)掌教師伯和三脈座是擺設(shè)嗎?”

  “牛天涯。”心月面色清冷,叫住牛天涯,“不可胡言亂語,我心月一脈向來本分守己,不要學(xué)他人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天陽師兄所作所為,自有掌門師兄明辨,你無需多言。”

  “好一張尖牙利嘴,我看你才是搬弄是非,自從你入門之后,攪得各脈之間烏煙瘴氣,就算沒有今天的事,身為刑罰座,我也自當(dāng)治你?!碧礻栒嫒嗣嫔F青地道。

  “掌教師伯在,我是否觸犯門歸還由不得你,功過是非自有明斷,只是你那好徒兒張華、何云道恐怕逃脫不掉?!迸L煅睦湫σ宦?,反唇相譏。

  “牛天涯,無張華自認(rèn)頂天立地,從未做過虧心事,你不要血口噴人?!睆埲A面色大變,厲吼道。

  “頂天立地?好個頂天立地?!迸L煅淖旖俏⑽⑸下N,三分嘲弄,七分不屑,“毒害同門,栽贓誣陷,瞞天過海,陰險狡詐,如果你還算得上頂天立地,除了何云道和你師尊,在場所有人都稱得上活神仙?!?p>  “牛天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有何證據(jù)說我偷襲你,卻是你,殺了孟飛師弟,反倒打一耙。”張華勃然大怒道。

  “證據(jù)?張華,你可記得胸膛被我砍了一劍,腰腹被我刺穿?何云道,你的子母輪呢?可否拿出來給掌門師伯看看?”牛天涯笑意漸濃。

  “牛師弟消息倒是靈通,今日我與何師兄切磋,一劍毀壞他的子母輪,師兄也傷到我胸口和腰腹,想不到你知曉得如此清楚?!睆埲A早有準(zhǔn)備,緩緩道。

  “憑你?你那柔骨劍也能毀壞何云道的子母輪?慌天下之大繆?!迸L煅奈⑽⒁恍?,“你修煉玄冰決,功法陰柔,想要毀壞子母輪,需要至陽至剛之力,不是我小瞧你,你……不行?!迸L煅恼f著擺了擺食指,輕蔑之情溢于言表。

  “張華不行,難道你可以?”天陽真人冷笑一聲道。

  “當(dāng)然。”牛天涯劍眉一挑,“風(fēng)雷劍訣渾雄博大,否則也不會引動天雷震碎烈陽劍,何云道雖然即便功力再高,也無法對抗天地自然之力,雷罰之下,萬物俱焚?!?p>  “牛天涯,你不要以為重傷在身無法出手就滿口胡言,肆意誣陷,縱然天雷之力無法抵擋,也不是你能引動的?!碧礻栒嫒嗣媛遁p蔑,不以為然。

  “既然如此,牛天涯拼得性命,也要試試?!迸L煅恼f著勉強從擔(dān)架上站起,“何云道,既然我能劈開母輪,自然也能毀你子輪,你可有膽量一試?”

  “哼,你重傷在身,不要逞能,萬一我失手傷你,也不好看?!焙卧频览浜咭宦暤馈?p>  “生死由命,成敗在天,縱然身死,牛天涯無憾?!闭f著,牛天涯單手一招,鏘啷一聲銀光閃過,劍鋒直指何云道。

  見到銀劍,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風(fēng)落子更是面色陰沉,狠狠瞪了心月一眼。

  “牛天涯,不可魯莽?!毙脑麓篌@失色,牛天涯本就重傷,如若此刻出手,定然雪上加霜,何云道本就位列七強,一旦下殺手,就算救援恐怕也來不及。

  “師尊,恕弟子不能領(lǐng)命?!迸L煅某脑挛⑽⒁还p目透高昂站意,“大丈夫生于天地間,士可殺,不可辱。弟子抉擇,縱死無悔!”

  “好,既然如此,我就領(lǐng)教一下師弟的風(fēng)雷劍訣。”何云道說著單手一翻,僅余的子輪擎在手中,氣氛登時凝重起來。

  “第一式,亢龍有悔。”牛天涯也不客氣,大喝一聲銀劍嗡鳴一聲,帶著滾滾雷鳴劈向何云道。

  “來的好?!焙卧频绬问滞刑?,子輪毫不畏懼撞向銀劍。

  碰的悶響一聲,牛天涯借著慣性騰空而起,劍勢不停,單臂一轉(zhuǎn)銀劍再次劈下:“飛龍在天!”

  滾滾雷鳴愈低沉,震天動地,銀劍周身,點點雷光噼啪閃耀,夾雜著毀滅的氣息劈向何云道。

  何云道大吃一驚,他本以為牛天涯重傷,不過是強弩之末,虛張聲勢。一旦動手,定然手到擒來。卻不想牛天涯如此強勢,只一招就占據(jù)主動,動猛攻。

  悶響聲中,牛天涯夸張地噴出一口鮮血,銀光去勢不減,翻騰而起,帶起一片絢爛的光幕壓向何云道。

  大殿內(nèi),所有人都愣在當(dāng)場。重傷的牛天涯壓著何云道猛攻,狂放霸氣深深震懾每一個人。手中銀劍更如滔滔江河,奔騰萬里,死死壓住何云道。

  “時乘六龍!”牛天涯大喝一聲,劍勢陡然一轉(zhuǎn),鋪天蓋地壓向何云道。

  “開?!焙卧频辣軣o可避,凝聚全身功力迎上去。

  轟……

  勁氣橫掃,劍氣飛揚,強烈的罡風(fēng)吹得眾人衣襟獵獵。處于中央的牛天涯更黑飛揚,一絲鮮血流出嘴角。

  “震驚百里?!迸L煅碾p目透出一股決絕之意,瘋狂催動玄功,銀劍光芒大作,天空,一道驚雷穿透重重殿宇劈在劍尖。銀劍夾雜雷霆之威撕裂空氣劈向何云道。

  “師尊,救我。”雷光閃耀,撕裂天地。何云道早嚇破膽,大喊一聲身形暴退,躲避天雷鋒芒。

  一旁,風(fēng)落子、天陽真人臉色大變,激射而出,一掌一劍迎向銀劍。

  轟……

  嗡鳴震顫,劍氣縱橫。密布的電光隨著氣流爆裂開來,橫掃整個大廳。風(fēng)落子雙掌飛變換,一股無形的氣場籠罩,強行束縛雷電之力,才讓何云道躲過一劫。

  場中,牛天涯昂然獨立,睥睨四方,霸氣沖天,展露無遺。

  “牛天涯,想不到你如此狠心,對同門下手,天下之大,豈能容你?”雖然出手及時,但牛天涯更快,早一步傷到何云道。天陽真人驚怒交加,秋水劍直指牛天涯。

  “哈哈哈……”牛天涯仰天狂笑,“天陽老兒,我與何云道比試,連掌門師伯都沒說什么,如今見你徒兒受傷,反說我心狠手辣,他們下毒襲殺,你怎么說?”牛天涯雙目如利劍一般直視天陽真人。

  “牛天涯,不得無禮?!毙脑潞攘艘宦晸踉谂L煅纳砬埃疤礻枎熜?,牛天涯與何云道比武,大廳所有人都看見了,公平比試,你不怪何云道學(xué)藝不精,反過來要殺牛天涯,哼哼,你們一脈的臉,讓你們師徒丟盡了?!?p>  “你……”天陽怒吼一聲,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今天我就領(lǐng)教一下師妹的功夫。”

  “天陽。”風(fēng)落子聲音冰冷,似乎要凝結(jié)冰霜一般,“你執(zhí)掌刑罰多年,火氣太重了。”

  “掌門師兄,我……”

  “好了,不必說了?!憋L(fēng)落子擺了擺手,“你們鬧也鬧夠了,打也打夠了,是該收場了?!闭f著,風(fēng)落子轉(zhuǎn)身坐在椅子上。

  “天兒,傳我掌門令,罰天陽一脈弟子張華、何云道禁閉三年,不得踏出住所半步,否則,驅(qū)逐!”風(fēng)落子頓了一頓,“罰,天陽真人思過三個月,刑罰大權(quán)由玉明師弟暫代;罰,心月弟子牛天涯,后山禁閉五年,期間任何人不準(zhǔn)探望,如有違背,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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