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走出帳篷,將大劍往地上重重地插下,吼道:“準備行軍!”
營地的士兵們聞言并沒有全副武裝的跑來集合,而是各自行色匆匆卻又有條不紊的收拾營地、武裝馬匹,做著行軍前的準備,這是無畏先鋒軍團的傳統(tǒng),沒有復雜冗長的報告,沒有整齊劃一的儀式,有的,只是干練的作風,果斷的行動,以及殺敵的決心。
蓋倫環(huán)視營地,滿意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德瑪西亞儲君,皇子嘉文四世殿下正被諾克薩斯大軍圍困在絕境恕瑞瑪大沙漠邊緣,他們認為這樣就能在我們中引發(fā)恐慌,他們以為這樣我們就會不安,”蓋倫提高了語氣,“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是德瑪西亞的士兵!我們愛好和平,但我們不懼戰(zhàn)爭!而你們!是我蓋倫一手帶出來的最精銳的士兵,你們是德瑪西亞最勇猛的戰(zhàn)士!你們是無畏先鋒軍團的一員!”
蓋倫說話間,士兵們已經(jīng)完成了出征準備,盔甲已穿戴整齊,長劍已打磨鋒利,附魔長槍與巨盾已持在手中,蓋倫的話也到了最后:“士兵們!跟著我!去救出我們的皇子!讓那些諾克薩斯人滾回家!”
伊澤瑞爾看著這簡短的戰(zhàn)前動員,沒有那種喊聲震天的熱血場面,每個士兵靜靜地聽完后所做的就是騎上戰(zhàn)馬,緊跟在蓋倫身后,向著惡戰(zhàn)前進:“說實話蓋倫將軍的戰(zhàn)前動員跟我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p> 旁邊同行的副官看著蓋倫的背影,眼中滿是崇敬之色:“沒有你想的那么吵鬧,那么令人熱血沸騰是么?這是蓋倫將軍對無畏先鋒的要求,不要做所有與戰(zhàn)斗無關的事情,包括響應動員,一個合格的戰(zhàn)士不需要這些。”
伊澤瑞爾沒太聽懂:“那將軍他為什么還要說那么多?我是說既然是他要求士兵這么做的,那么戰(zhàn)前動員這件事情本身便失去了意義,請恕我實話實說,我有些不明白?!?p> 副官深深地看一眼蓋倫的背影,道:“將軍這不是在為士兵們動員,”在伊澤瑞爾疑惑的目光中,繼續(xù)道,“將軍是在為自己做戰(zhàn)前動員,將軍是德瑪西亞最強大的戰(zhàn)士,是守護德瑪西亞最鋒利的劍也是最堅固的盾,但同時將軍也是德瑪西亞軍中最反對戰(zhàn)爭的人,將軍不忍看著戰(zhàn)士們在戰(zhàn)場死去,他覺得為了上位者私欲的犧牲毫無意義,所以他總會第一個沖鋒,作為一個士兵,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楷模,而作為一個將軍,您說我們有什么理由不尊敬他呢?”
伊澤瑞爾肅然起敬:“您說得對,閣下,德瑪西亞有這樣的將軍,必將武運昌隆。”
軍團默默的向西疾行而去。
恕瑞瑪邊緣,內(nèi)思鎮(zhèn)。
一夜無語,清晨,嘉文早早的便來到酒館門口,今天的小鎮(zhèn)上能明顯的感覺到氛圍的嚴肅,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各家各戶家門緊閉,來自沙漠的風卷著沙塵在街道上肆意地飛奔,嘉文眉頭緊鎖。
看來,諾克薩斯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嘉文轉(zhuǎn)身走進酒館,士兵們紛紛站起身來,盔甲上的血污與泥漬已無法洗凈,雙眼內(nèi)的疲憊透過面罩都能清晰感受,嘉文緩步走到士兵中央,環(huán)視四周,輕聲道:“大家都很累了吧,我們出征時有4000人,現(xiàn)在還活著的只有123人,”嘉文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點打顫,“是我的魯莽與自負造成了這一切!我對敵人錯誤的估計使我們的士兵白白犧牲!而被困的五天里我卻仍舊沒能找出讓我們活著回家的辦法,我對不起大家!我辜負了你們!”嘉文說罷,深深地彎下了腰。
“皇子殿下不用給我們道歉,”副官沒在,說話的是大著膽子走上前的一名普通士兵,“自從我們下定決心為德瑪西亞而戰(zhàn)時,我們的命就已不再重要,我經(jīng)歷過諾克薩斯東部邊郊的大軍圍城和趙信總管帶領的長途奇襲,因此才被提拔進入皇室護衛(wèi)軍團,我以此為榮!能為創(chuàng)造并愛護如此和平聯(lián)邦的皇室犧牲是我的榮耀!所以請不要低下您的頭,皇子殿下!如果這次只有戰(zhàn)死一條路,那么我們至少不會孤單?。 ?p> 嘉文聽后,眼里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剛想說點什么,卻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在鎮(zhèn)子上空響起:“嘉文!四處逃竄無家可歸的小老鼠,你還沒有想好怎么跟我繼續(xù)玩下去么?諾克薩斯的耐心就要被你消磨殆盡,你和你那些膽小的逃兵們還要堅持你們無聊的信仰與榮耀的話,就出來一戰(zhàn)吧,你會知道在諾克薩斯鐵軍面前,那些一文不值的玩意是多么可笑。”
這是斯維因的邪鴉秘術(shù)“帝國視界”,能觀察相隔一定距離的目標地點并單方面?zhèn)鬟f信息,這應該就是諾克薩斯耐心耗盡的意思了。
嘉文還沒回過神,剛才說話的士兵就大聲道:“請下達命令吧,皇子殿下!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人,德瑪西亞的榮光不能被玷污!”
嘉文的目光慢慢的,一個個的掃過士兵們,后者眼里濃重的疲憊與那一絲絲危險的疑惑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昂揚的戰(zhàn)意和熾熱的憤怒,點了點頭,嘉文沉聲道:“好!戰(zhàn)前動員想必你們已經(jīng)聽過很多,我就不多說了,”一把扛起長槍,嘉文向著酒館外邊走邊說,“既然敵人嘲笑我們的信仰與榮耀!那么我們就用這信仰,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有死無生!”士兵們發(fā)出了整齊的怒吼,隨后從酒館的二樓三樓紛紛跑向戰(zhàn)場,勉強擠下百多人的酒館一下子就恢復了空空蕩蕩,只留下吧臺后,老板低低的嘆息。
畢竟,窮途末路,背水一戰(zhàn)然后光榮犧牲的故事,這位老板看得可太多了,只是沒想到,躲到了恕瑞瑪邊緣也還會遇上。
士兵們都走完后,塔里克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看著老板,說道:“我沒記錯,你以前也是德瑪西亞人,怎么?不去幫幫你的皇子?以你的能力與你對著周邊的熟悉,護送他到無畏先鋒軍營地根本毫不費力?!?p> 老板嘴上叼著兩根手指粗的梭形劣質(zhì)自制雪茄,一邊擦杯子一邊笑笑,粗獷的聲音道:“我早就不是德瑪西亞人了,我現(xiàn)在感興趣的事你也知道,錢,和一個人的頭,如果他跟我談談價格,說不定我會把快生銹的老伙計翻出來幫他一把,”老板頓了一頓,聳聳肩,“說不定我也不會,畢竟我這幾年挺累的。”
塔里克搖搖頭,邁步向外走去:“最主要的原因,你理解不了他們口中的信仰,給我來杯酒吧,下次我再來捕捉斯卡納的時候喝?!?p> “沒問題,給你留著,老朋友不收你錢,”老板麻利的從身后橡木桶里接上一杯酒,一飲而盡,“祝好運!別跟著犧牲了!”
鎮(zhèn)外,諾克薩斯早已逼至小鎮(zhèn)大門,德萊厄斯手提巨斧,看著從鎮(zhèn)上走出來的嘉文和身后那零零散散的士兵,一抹獰笑緩緩浮現(xiàn)在臉上,偏頭對斯維因說道:“早該這么做了,我和德瑪西亞作戰(zhàn)這么多年,那些傻子們就像艾歐尼亞的狂信徒,可沒那么容易放棄?!?p> “諾克薩斯的戰(zhàn)士們!勝利就在眼前!讓德瑪西亞的小皇子見識見識我們的力量!”德萊厄斯高舉黑色切割者,引來大軍震天的呼喝,一場大戰(zhàn)在即。
嘉文冷冷的看著德萊厄斯,他能從后者身上感受到對自己的殺意,那是來自兩國長久交戰(zhàn)以來積累下的仇恨,“你們退后,我自有辦法拖住德萊厄斯,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拖到蓋倫到來?!?p> 長槍一橫,嘉文大步走向敵陣,說到長槍巨龍之怒,據(jù)傳這是一條用將死的巨龍獻出自己的整條龍骨所打造而成,巨龍在逝去時以魔法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封印在了龍骨之內(nèi),這把長槍是德瑪西亞皇室鎮(zhèn)國之寶,因為嘉文的驍勇而賜予,陪伴皇子南征北戰(zhàn),已有近10年了。
心中默念起魔法咒語,喚起長槍內(nèi)沉睡的龍靈,巨龍之怒通體開始泛起瑩瑩冷光,隨著一聲大吼,嘉文高高躍起,重重的把長槍插向兩軍中間,四周的巖石沙土仿佛受到召喚般隆起、凝結(jié),最后像環(huán)形山一般圍出了一片方圓幾十米的圓形空地,嘉文右手把長槍拔出持在背后,左手將一面飄揚的德瑪西亞戰(zhàn)旗插在地上,槍尖遙指德萊厄斯。
“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可敢與我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