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戰(zhàn)爭過后的殘骸,人與獸的肢體殘骸混在一起,黑紅的血液將沙土染成紅色,處處都是令人作嘔的景象,遠(yuǎn)處陣陣塵煙激起,一匹匹青黑色的大狼正在狂奔,煙塵的遮擋更加增加了他們的氣勢與強大。
“將軍,蒼狼軍團目前距我方三十里,半個時辰將會到達。”
“我們剩下的兵馬還有多少?!?p> “將軍,現(xiàn)在能戰(zhàn)斗的不到一百人,可蒼狼軍團出動了三百人。不能再讓兄弟們送死了,要不我們……”
“不行,我們不能退,我們后面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你想想你的妻兒老小,你忍心嗎?”
“……不退?!?p> “不退?!?p> 將軍堅定有力的聲音在所剩無幾的軍隊中回蕩。
“和他們拼了……”
“大不了兄弟們死在一起……”
“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自古以來,天下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神瀾大陸也是這樣,逃不過這個大勢。
三百年前神瀾大陸被神瀾帝國統(tǒng)制著,只有遙遠(yuǎn)的北方,那無盡的荒原生長著一批原著,他們被神瀾帝國的人稱為狄族。
狄族自然是神瀾帝國對荒原人的嘲諷與貶低,荒原是個人們聽了就想逃離的地方,北方的狄族也想離開他們生存了世代的家園,去向更美好的地方,于是狄人向神瀾帝國發(fā)起了戰(zhàn)爭。
可當(dāng)時的神瀾帝國國勢強盛,狄族節(jié)節(jié)敗退,不但沒有占領(lǐng)一毫土地,還被神瀾帝國逼迫,不得不向更北方逃離,才能躲避被滅族的危險,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誰又能預(yù)料到,當(dāng)初國勢鼎盛的神瀾帝國,有一天會從內(nèi)部瓦解,被迫分裂成一個個小國,每個小國都想成為下一個神瀾國。
當(dāng)初的狄族,在北方茍延殘喘,這次終于有了機會回來,這一次向所有人證明了他們的強勢。狄族向南勢如破竹,不但奪回了原先的土地,還繼續(xù)向南實現(xiàn)了幾百年前想要占領(lǐng)的土地。
這時的個個小國才醒悟過來,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人人敬畏甚至害怕的神瀾帝國中的一員,他們中已經(jīng)有人被曾經(jīng)他們看不起狄族踩在腳下,甚至割去頭顱。
這時一些小國之間相互聯(lián)合起來,他們形成了兩個派別。經(jīng)過幾十年與狄族的戰(zhàn)爭,雙方都死傷無數(shù)。
當(dāng)時的兩派明面上合作,私下又互不相容,于是與狄族一同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當(dāng)時沒有參戰(zhàn)的一些小國,原本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卻不想雖然兩派損失慘重,但兩派內(nèi)部更加團結(jié),于是雙方不約而同的建國了,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小國只能淪為附庸小國,以后一段時間也只能是小國,而且這個時間沒有人知道會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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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下的余暉一寸寸地灑向大地,一幢高樓群拔地而起,金碧輝煌,仿佛墻上都刷上了金粉一般,余暉灑在它身上,使它變得更加耀眼,讓本來就遲暮的太陽顯得又暗淡了幾分。
房間內(nèi)的首要位置,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人正在閉目養(yǎng)神,坐位往下依次坐的各色衣服的人,也都保持安靜,這使屋內(nèi)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大長老我覺得這件事應(yīng)該由長老會共同來決定?!卑着劾险呦路绞孜坏囊晃稽S袍老人,話雖是對白衣老人說的,但卻抬頭看著其他人,與其目光接觸的其他各色衣服的人,都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白袍老人不知是不贊同,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仍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下方的人中,一個穿著綠袍的婦女說:“大長老我們都清楚雅柔的情況,可長老會的規(guī)則千百年來大家都遵守,您身為大長老更不能因為私情破壞了規(guī)矩。”
老人依舊不說話,但是緩緩睜開了眼睛,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凡是與其目光接觸的人都低下了頭。
“既然大長老沒意見,那長老會就下發(fā)命令吧。”綠袍少婦看著白袍老人說?!皼]問題就行動開始?!本G袍少婦看著白袍老人,嘴角微揚的說,仿佛心中的某些計劃得以實現(xiàn)。會議室門口,站著兩位身披堅甲的士兵,其中一個人聽到命令后,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去,開始執(zhí)行命令。
“散會?!边@是白袍老人在這次會議上的第一句話,也可能是最后一句。參會人員都默默起身,依次離開,綠袍少婦看了一眼白袍老人也轉(zhuǎn)身離去,只有在會議開始時說了一句話,之后就一直沉默的黃袍老人留了下來。
“你一直沉迷于閉關(guān),一些事物無法處理,長老會的首席位置該讓出來了?!秉S袍老人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白袍老人沉吟了一下,也沒有在解釋什么,說道:“好?!?p> 聽到這個回答,黃袍老人好像一點都不驚訝,雙方好像達成某種協(xié)議一般都沉默了下來。得到明確答復(fù)的黃袍老人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那身袍子好像變得與這些建筑更加映襯,只留下了白袍老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暉灑下的光芒終于遇到了敵人,被一片森林擋了下來,僅有幾縷陽光從繁密的枝葉間落到地上,一汪清泉不知從什么地方流了出來,涓涓細(xì)流將河床底的石頭打磨的更加光滑、圓潤。
透明的淺溪,一眼可以看到河底,幾尾小魚正在水中游曳。
“噗通。”
一塊石頭從天而降,帶起一圈圈的漣漪,這些小魚也被這從天而降的東西嚇到,分分逃離原地。
“喂喂,你怎么這么壞,好好的魚兒都被你嚇跑了?!?p> 一位白裙少女,一頭青絲散開,長長的頭發(fā)垂到腰間,不施脂粉的臉龐閃耀著青春的氣息,可眉宇間的憂愁,好像在為什么而擔(dān)心。
“疼疼疼,我錯了?!?p> 少女旁一個身穿紫色勁裝的少年,正在呲牙裂嘴倒吸著涼氣,仿佛在用畢生的演技來表演。
原來是少女正在用手掐著少年腰間的軟肉,少女故作生氣道:“你再這樣以后就不理你了?!?p> “可我們不就是像這溪中的小魚,看似無憂無慮,其實一切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之下,他們隨意的喜怒都會讓我們心驚膽戰(zhàn),有時為了所謂的利益,隨時可以犧牲掉……”
勁裝少年注意到少女的眉頭更緊了,趕忙著急說:“不說了,不說了,我這不一時有感而發(fā)?!?p> 少女一臉擔(dān)憂地坐了下了,靜靜的欣賞著水中的魚兒,突然感覺少年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可身為魚兒的他們,又有什么辦法。那些羨慕魚兒的“自在逍遙”的人,殊不知魚兒也有自身難保的時候。
“別生氣了,要不你懲罰一下我。”少年嬉皮笑臉的說。
少女揚起了頭,一雙大眼睛看向少年問“怎么懲罰?”
少年呆了呆,蹲了下來,壞笑的說:“懲罰我親一下你?!?p> “這算什么懲罰?!鄙倥畬⑽⒓t的臉又轉(zhuǎn)了回去,看向河中的小魚。
“就親一下嘛?”少年越發(fā)靠近。
少女偏了偏頭說“不要,這么多人看著呢?!?p> 少年突然收起了笑容問緊張問“哪有人?”
少女俏皮的向小溪中努努嘴,“這么多小家伙看著呢。”
少女看著身旁的人緊張轉(zhuǎn)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軟了下來,將身體又移了回來。
少年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一只手環(huán)抱著少女,緩慢地說“要是一直都這樣多好啊,沒有暴力,沒有政治,沒有勾心斗角?!?p>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鄙倥吭谏倌昙珙^,突然問到。
“男孩吧?!鄙倌暧行┆q豫了一下說道。
少女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光照下顯得更長,好像在享受最后的余暉,朱唇微啟問道:“為什么?”
“因為……,因為男孩能打?!?p> 最后的一點點光亮,隨著太陽的下落也漸漸消失,黑暗正逐漸吞噬著大地。
噶,噶,噶……
樹林里剛落巢的鳥群又突然被驚起,大片大片飛向天空。
“不好,有人來了?!毕叺膫z人從地上驚起。
“小柔,跟我走吧,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一起白頭到老,快,我們快走吧?!眲叛b少年緊張的說到。
“跑不掉的,長老會做了的決定,沒有人可以逃掉的?!鄙倥呎f邊搖頭,好像長老會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樣。
沙沙沙沙沙……
靜的樹林被打破安靜,一群生披亮銀堅甲的士兵,突然從樹林中出來,隊伍在倆人不遠(yuǎn)處停下,為首的一人大聲道:“小姐,自覺和我們回去吧,我們不想冒犯您,別讓我們?yōu)殡y?!?p> “小柔,我們快走,到一個沒有人反對我們在一起的地方?!鄙倌昃o緊拉著少女的玉手。
“你先走,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如果你被他們抓了就完了,你快走啊。”少年被推了一下。
少女好像突然不再害怕,認(rèn)命一般向地小分隊走去,沒但走幾步就停了下來,淚水緩緩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回頭哽咽道:“你快走啊,快啊,阿倫……”
“等我有了實力我會回來救你的,小柔,我愛你。”少年掉頭就跑。
看到少年掉頭離開,少女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放箭,抓到的人有賞。”立刻大片的箭雨從天而降。
“不要……”少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聲音,向少年追去,好像跑慢了就會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追。”冷漠的指令一道道發(fā)出。奔跑的少女沒跑兩步就突然摔倒在地,心靈的痛苦早已超出肉體的疼痛,這讓少女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為首的小隊隊長,向少女走來,扶起少女輕聲道:“小姐,我們回家吧,好多人都等著您呢。”
太陽終于落到了山后,僅存的光亮也正在一絲絲的減弱。
一小隊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鋒利的武器,在安靜下來的樹林中,有序的搜尋著什么。
不遠(yuǎn)處的一顆大樹后,一個人好像遇到了什么傷心的事,默默地流著淚,但好像又有什么顧慮,明明撕心裂肺卻又不敢大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