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臘月二十三開始便有了過年的氣氛,接下來一天一天的就是按照民間流傳下來的俚語忙活著,二十三迎灶王爺,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饅頭……三十過年的那一天燕回早早的便將給黎際天做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給擺放在了床上,她不希望他身上穿著凌沐荷做的衣服。
凌沐荷在二十三過小年的那一天便從尚云軒趕了過來,她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的,過節(jié)過年的都會在黎家度過,而且每一次都過的很開心。
今年卻是個例外,今年這個年她過得簡直糟糕透了,只是出于她的修養(yǎng)她不會把自己的情緒給暴露出來。
大年三十除夕夜,整個家里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吃過團圓飯!看過絢爛的煙火!便到了游戲的時間了,她們下棋,彈琴,吟詩,作畫,玩兒骰子……贏得的人便會得到獎勵,輸?shù)娜司鸵P酒一杯了。
燕回在她們中間穩(wěn)穩(wěn)的成了墊底的那一個,凌沐荷卻是當仁不讓的頭等狀元。
守歲才剛剛開始,燕回便喝的暈頭轉向的,黎際天知道她平時喝醉酒是個什么德行,便要代她接受懲罰,誰知道她非但不領情,還指責他偏心,怪他沒有向著自己。
平時她也會跟他膩歪,卻也只限于他們兩人在場的情況下才會,這回醉了便什么都不顧了,當著眾多人的面撲進黎際天的懷里撒嬌,要他向著自己。
黎際天的臉皮薄,終究是不習慣在旁人面前和她恩愛,他連忙將她給抱了出去,惹得小寶在一旁哧哧直笑。
黎洛云用手指頭點了一下小寶的額頭責備道:“你娘親總是這么沒羞沒臊的,都快把你教壞了。”
凌沐荷將已經有些冷掉的酒放進熱水里燙了燙,一口作氣的喝了好幾杯后方才開口,“那會兒我以為她喜歡的是云飛,只是沒想到這一轉眼的功夫便和際天在一起了?!?p> 黎洛云對蘇云飛的事情早已經釋然,只是世事難于預料,兩個看似不在一個平行線的人最后卻能相互吸引走到一起,她不由得感慨,“這種事情誰說的準,恐怕只有兩情相悅才能擁有彼此,蘇哥哥他也一樣,哪怕我再愛他,他也不稀罕,他到底還是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p> 凌沐荷搖頭否認她的說法,“他們不一樣,云飛并不愛那個女人?!?p> 黎洛云的神情里出現(xiàn)了一些迷茫,“他說過不將就的,他怎么會不愛她?”
凌沐荷又連續(xù)喝了幾杯酒,搖頭苦笑,“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一時看不懂里面藏著的玄奧之處。”
“不懂?!?p> “你想想看,若是云飛愛她,怎么可能只將她放在別院?甚至在我們面前提都不曾提過她?”
“或許吧!”
黎洛云將暖手爐放在臉頰上蹭了蹭,她向凌沐荷問出了她特別想知道的問題,“可是凌姐姐你呢?真的就不在乎嗎?”
“他不是不愛我嗎!”凌沐荷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她現(xiàn)在真的后悔了,要是自己沒有那么多的顧慮,要是早一點告訴他,她就不會弄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凌沐荷已是微醺,她揉了一下悶痛的胸口朝門口那邊望去,“今天可是除夕,要守歲的,你哥哥作為一家之主把我們這些人丟下不管,自己倒躲進屋里不出來?!?p> “我去找爹爹出來!”小寶邁起小短腿就往外跑。
“小寶小寶,不要去?!绷桡搴山凶∷?,“你爹爹和她在一起呢!你現(xiàn)在去不方便?!?p> “以前都方便,為什么現(xiàn)在就不方便了?”小寶反問到。
“什么以前方便?小破孩什么都不懂!”凌沐荷心口里更是悶痛的難受,她拿起酒壺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幾大口,酒的辛辣還是把她給嗆著了,她咳的眼淚流的滿臉都是。
“爹爹和娘親以前就在一起睡過了,我也有在?!毙毺煺娴脑捰肿屃桡搴煽鹊母鼌柡α?。
“小寶!”黎際天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在那里滔滔不絕的暴露他們私事的小寶。
“哥,以后你們主意點兒,別當著小寶的面……你看他都說了些什么?”黎洛云被小寶那些話弄的尷尬至極。
為了掩飾自己將要失控的情緒,凌沐荷雙手捧著臉揉了揉,又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酒喝了不少,可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對燕回的嫉妒和憎恨,她帶著對燕回的憎恨對黎際天說:“際天,雖然說燕回一向對這種事情不太在乎,可你也得顧著點兒她的名聲,不要讓旁人說她不夠檢點?!?p> “行了沐荷,你也別喝了?!崩桦H天讓下人將桌子上的酒菜都給撤了下去,只留下些瓜子,花生糕點那一類的在桌子上。
“際天,”凌沐荷借著酒勁兒問他,“她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讓你這么在乎她?是不是因為她和小寶的娘親長得有些相似之處?”
“我愛她沒有因為她像小寶的娘親?!崩桦H天低聲說到。
“是嗎?那她除了長得漂亮又會撒嬌以外還有什么特別之處?”
“這些就夠了,她不需要有什么特別之處?!?p> “我認識你這么多年,頭一次知道你和別的男人沒差別,一樣會對這樣的女人沒有抵抗力?!绷桡搴稍捯衾锉M是對燕回的鄙視。
黎際天只是扯起嘴角笑了一笑,他承認凌沐荷說的是對的,他對燕回的長相和撒嬌真的毫無抵抗力,還有她身上的任何一點,無論好的還是壞的,他都愛不釋手,他和她在一起是那么的輕松,那么的有趣,一想起她,黎際天的臉上盡是笑容,這帶著寵溺的笑容的臉在爐火的一明一暗的照射下顯得是那么的柔和。
凌沐荷看到他臉部的表情時恍惚了一下,她誤會了,她想黎際天還是不夠愛燕回,要不然他怎么會面對他人對燕回赤裸裸的鄙視毫不在乎?不去為她說一句話?還有他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換成她做的那一套。她責怪自己光顧著難過了,連這么明顯的細節(jié)都沒有注意到,害得自己竟說出了那么多有失水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