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動靜吸引著孟君落,她就站在樹的后面,看著練劍的人和悠冬,她黯然失色。原來,這世間的種種并不是圍繞著自己。本以為可以走的非常安心,卻未曾想到自己離開那么久早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就像霜花劍一樣,就像寒陵一樣,就像這些種種都已經(jīng)屬于其他人,更好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孟君落走過一樣。
水清站在后面,什么也不能做。孟君落轉(zhuǎn)身看著他笑了:“走吧,霜花劍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
人,可能要有了經(jīng)歷才知道什么東西屬于自己,什么東西是可以隨時放手的。只有發(fā)生過一些事情,我們才會知道什么是要珍惜的,什么是需要不在乎的。
霜花劍一再的不穩(wěn)定讓櫻子摔在了地上,悠冬扶起來櫻子,抓住了霜花劍,卻在下一刻霜花劍飛了出去。
悠冬跟上了霜花劍,而霜花劍飛到了孟君落的面前。孟君落微微的笑了:“回去吧!”孟君落說著丫丫就飛了起來,霜花劍立在了地上,周圍寒霜四起。
悠冬趕到時,霜花劍已經(jīng)被冰所包圍,他望著離開的身影,卻已經(jīng)遠到模糊。悠冬伸出了手,拿回了霜花劍,卻發(fā)現(xiàn)霜花劍無比的冰冷。
“師父,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櫻子跑了上來,打斷了悠冬的思緒。
悠冬看著霜花劍:“沒事,收好它?!?p> 櫻子拿著劍看著悠冬離開,思緒異常的亂。
鳳凰飛進了結(jié)界,孟君落看著水清,猶豫的開口:“水清,你在這兒待著,哪都不要去。了,我還有事情?!?p> “報仇去?”水清看著孟君落發(fā)出了質(zhì)問的口氣。
孟君落點點頭,水清坐了下來:“能不走嗎?”
“我離開了那么久,他們是不是早忘記了自己還欠著一筆債?!泵暇淅湫α艘宦?,和水清之前認識的孟君落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去哪里?”水清有意試探的問著孟君落。
“鄔谷派?!?p> 水清楞在了那里:“有必要嗎?你走了誰保護我?”
孟君落笑著:“所以,,,”
“你覺得你能報仇嗎?連繼明你都打不過,你還想著對抗整個鄔谷派,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自己的法力還沒有完全的恢復,你這是自取滅亡,我看看到時候還有誰會救你?!彼逵柍獾恼Z言讓孟君落陷入了思考,只是,孟君落突然想起來“繼明”二字。
孟君落慢慢抬頭看著水清,笑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要找鄔谷派,我要找繼明對嗎?所以你就一直阻擋我對嗎?就是因為我的命是你給的,所以你就拿這個要挾我對嗎?我怎么沒想到呢?”
水清轉(zhuǎn)過頭去,火焰在他胸膛燒著,他無比的難過,孟君落繼續(xù)說著:“我以為,我以為你們一個個都,,,我,我不會走。我也不是什么忘恩負義的人,我會保護你,直到你法力全部恢復?!?p> 水清眼皮垂下:“沒事,我不阻止你了,你去吧,很多事情是應該好好解決,逃避不能解決問題?!?p> 孟君落坐在了凳子上,是啊,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自己,再這么糟蹋自己的命,對不起任何人。她過了一會兒笑了:“水清,我不去了,再等一等吧,至少現(xiàn)在不會去吧。”
水清轉(zhuǎn)過來看著及其不情愿的孟君落,他也感到無奈,孟君落卻笑著說自己餓了,讓水清給她做飯。
水清的忙碌陷入了些許的憂愁和擔心,而孟君落又何嘗不是呢?她除了復仇,她的人生還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存活于世。在這一瞬間,孟君落似乎失去了所有,無論是寒陵,無論是那一把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霜花劍。
月亮被星星所包圍,就像曾經(jīng)的孟君落,為大家所保護,似乎那就是她的所有。而現(xiàn)在的她,只能透過小木窗仰望這本來屬于自己的天空。
眼角的淚水緩緩降落,好像是為了悲傷而存活。水清看了看窗外,孟君落的房屋已經(jīng)熄了燭火。他長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
孟君落聽到門的聲音立刻把頭別過去,水清提著兩壇桂花釀做到了床邊把酒也放了下來。
“你來干嘛?”孟君落說話歸說話頭依舊不轉(zhuǎn)過來。
水清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腕使勁往自己的懷里一拽,把孟君落的頭摁進了自己懷里:“聽說女孩子傷心的時候都會需要一個依靠,總不能一直靠著墻不是嗎?”
孟君落沒有說話,只是在哽咽,水清摸了摸她的腦袋:“別看你今天白天說的那么不在乎,那么豪爽,畢竟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難過就說出來?!?p> 也許,從前的我們都是天真無邪的,就算是悲傷,也能在一顆糖喂進嘴里后全然忘記??墒?,成長教會了我們?nèi)绾稳ル[藏,因為我們不知道,這樣的坦率是不是已經(jīng)被那些自己認為很重要的人當做了無理取鬧。所以,最后的我們,打碎牙都要滿不在乎的咽下去。
孟君落終于還是繃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這讓本來還一臉淡定的水清瞬間不知所措。水清瞬間抬頭向周圍看去,就好像,孟君落這么一哭會給自己套上一個欺負小姑娘的罪名。
“別呀,你?!彼蹇疵暇鋲焊鶝]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這樣讓她靠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君落從他身上起來,此時水清嫌棄的看了自己胸口衣服上存留的液體:“這是好了?”
孟君落看著酒壇子,用手豪爽的打開:“給我?guī)У膯幔俊?p> 話音剛落,孟君落就大口的喝了起來。水清直接被這一舉動給嚇傻了:“不是,你悠著點,會上頭的?!?p> 孟君落把另外一壇拎了起來,遞給了水清:“喏,一起?!?p> 水清點點頭,接過了酒壇微笑著喝了一口:這么喝是不是太粗魯了?
“想什么你?”孟君落的手在水清面前一揮,把水清手上的那一壇也給搶走了。
水清看著孟君落微微的笑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這樣一個姑娘:“別喝了,差不多行了?!?p> 孟君落把手中的空壇子給扔了出去,含糊不清的看著水清:“寒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才會和江青在一起?告訴我,是不是你們都以為我死了,才把屬于我的東西給了別人?嗯?”
水清楞在了那里,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孟君落。孟君落笑了出來,使勁敲著自己的頭:“怪我,怪我自己,要是我醒來之后去找你們,告訴你們我還活著,怪我腦子不好?!?p> 水清拉住孟君落的手,抱住了孟君落:“不怪你,怪我,怪我。”
“為什么怪你???”
“怪我,,,”
水清沒有開口,本想松開孟君落,卻發(fā)現(xiàn)孟君落緊緊的抱著他:“能不能不要放開我,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孟君落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睡了過去。而水清,卻怎么也扒不開孟君落的手。索性,他倆就那么睡著了。
水清看著太陽公公起床,也看著太陽屹立在天空的中央,孟君落這才醒來。她趴在水清的身上,睜開眼就看見了水清正看著他,一下彈了起來。
“腿腿腿?!彼搴爸?,孟君落這才從他身上下去了。
水清起來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他的腿還有身上已經(jīng)是全麻。他站起來運動了一下,向門走去,短短幾米,腿已經(jīng)軟了好幾回。他看了一眼孟君落:“我,我給你,做飯去?!?p> 孟君落點點頭,看著自己房子里的一片狼藉,呲著牙坐在床上眨眨眼睛:“哎呀,我都干了什么?”
孟君落在屋子里已經(jīng)無所適從,她準備開門,手又縮了回來,她又走了一圈,慢慢把門打開,把頭伸了出去,看一看水清不在這才走了出去。
水清換了一身衣服打開房門,孟君落正好路過他門前。水清看著她笑了,孟君落眨眨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不,不是,不是做飯嗎?”
“換個衣服?!?p> “你笑什么?”
水清笑著推開她走到了廚房:“你不趕緊把你屋子收拾一下?”
孟君落點點頭,消失在了水清的視線里,知道吃飯的時候她才出現(xiàn)。
“怎么了,不好吃嗎?”水清看著孟君落猶猶豫豫的樣子,自己趕緊試菜。
孟君落眨眨眼睛,低下頭吃飯:“那個,我,昨天那些事情,你不能說出去?!?p> “什么事?”
“你非要我說出來?!?p> 水清笑著:“昨天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你給我說說唄?!?p> 孟君落拍了一下桌子:“不記得就好?!?p> 這樣的一兩天,孟君落玩的很開心,而水清卻開始抑郁了,他總覺得孟君落是不是好的太快了,有些虛幻。
一到了夜里,那種不安的心情就會越拉越濃郁。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星星。
只聽他房屋的門輕輕的開了,作為一個殺手,他對這個無比的敏感,立刻閉上了眼睛。
那人好像在翻著什么東西,水清這才悄悄的把眼睛睜開。看見孟君落翻著東西,他默不作聲。孟君落突然笑了一下,自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看“熟睡”的水清,拿著兩壇酒就離開了水清的房。
水清聽著孟君落進了自己的屋子,這才站起來,去了孟君落“偷”東西的地方,本來想要一探究竟,當他發(fā)現(xiàn)孟君落“偷”的是酒,臉色都青了。
他推開孟君落的房門,孟君落毫無察覺。就連他走到孟君落的身后,孟君落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孟君落發(fā)現(xiàn)酒沒了,站起來自言自語要到水清的房里再去偷,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水清:“你,怎么在這兒?”
孟君落說話時還打了一個嗝,按理說水清會笑,可是水清生氣的看著她:“還要嗎?”
孟君落沖著他傻笑,點了點頭:“快去給我拿?!?p> 水清站在原地不動,孟君落開始打他:“你快去呀,你別騙人?!?p> 孟君落看水清不動,冷冷的說了一句:“騙子,我自己去拿?!?p> 孟君落剛走幾步就被水清拉了回來:“有完沒完了?”
孟君落盯著他:“我告訴你你放開我,騙子?!?p> “孟君落,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你這樣糟蹋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p> 孟君落甩不開水清的手,水清使勁拽了一下孟君落:“你清醒一點兒,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給的,只能我來抉擇,你做不了主。”
“那你拿回去呀!”孟君落甩開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是想利用我還是怎么樣,但是我和你沒有什么情感,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救我。寒陵負我,法器棄我,我能相信你嗎?”
孟君落坐在了地上,看著水清:“我能相信你嗎,你告訴我我能相信你嗎?”
水清走向了孟君落,拉著她的手:“地上涼?!?p> “你回答我的問題?!泵暇錄_著水清吼了起來。
水清點點頭:“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放心,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會?!?p> 水清的這句話沒有說完: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會陪在你身邊。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從我救你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jīng)算是背叛了。
孟君落抱著水清:“你千萬不能離開我,你千萬別再拋下我?!?p> 水清拍著孟君落,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