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驍驥營(2)
正當(dāng)侯嫮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時(shí),韓冬已經(jīng)平復(fù)了心情。
“倒是讓太師笑話了?!表n冬羞澀一笑,“不若看看士兵的訓(xùn)練?”
“也可。”侯嫮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移向校場,只是余光仍注意著韓冬??磥?,回去之后得好好打聽一番才是。
這時(shí),一邊的劍奴突然輕輕扯了扯侯嫮的衣角,示意她往東邊看去。
那里圍著一群人,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看得到熱鬧,卻不知道熱鬧些什么。
“那是在作甚?”侯嫮問。
韓冬看向東邊,不以為然的說:“不過就是一群皮小子起哄,瞎鬧著玩罷了。”
“軍中也可胡亂生是非?”侯嫮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誒,這可不是是非,”韓冬連忙擺手搖頭,“半大小子,誰會服氣誰呢?可不是得讓他們打上一場,這贏了倒還好說,輸了,軍法處置!”
“此法倒是妙極。”侯嫮恍然大悟,“可否前去一看?”
韓冬倒是沒想到她會對這個(gè)感興趣,“太師請?!?p> 兩人走來,圍成一圈的士兵識相后退一步,好讓兩人更好的看見包圍圈中正在比斗的兩人。
這二人,一人黑衣赤金甲,劍眉下卻是多情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唇色不深卻唇形偏厚,一桿長槍是來勢洶洶,便是侯嫮這般對武藝一竅不通的人,也感覺其中戰(zhàn)意凌冽。
反觀另外一人,白袍著身,渾身上下并無佩戴盔甲,雖說行動(dòng)方便卻容易一擊斃命,橫眉冷目,手上使得竟是少有的軟劍,端的是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
二人打斗間黑白交錯(cuò),瞧著像極了圍棋的博弈。
“太師看來,誰更勝一籌?”
聽著旁邊士兵的討論,侯嫮也知道這二人已經(jīng)膠著了一段時(shí)間,她再仔細(xì)看去,卻依舊不知其所以然。
“將軍言笑了,孰勝孰負(fù),若是要說也是猜,不若……”侯嫮歪了歪腦袋,“就猜那黑子贏好了?!焙顙刹皇窍共拢遣欢?,可架不住劍奴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她耳邊說了先行二字。
圍棋博弈,黑子先行。便是最后白袍小將贏了,也是無妨。
果不其然,又過一炷香時(shí)間,長槍抵著白袍小將的脖頸,軟劍倒也是指著黑衣男子腰間,可惜過短,造不成威脅。
二人皆放下手中武器,抱拳鞠躬行禮。白袍小將軟劍收于腰間,“多謝賜教?!闭Z畢,向一邊圍觀的韓冬侯嫮略一行禮,便徑直離開。
“這是……”侯嫮問。
“領(lǐng)軍法去了?!表n冬笑笑,“這二人時(shí)不時(shí)就要打上一場,在驍驥營可不是稀奇事。贏面參半,就是卑職也不好說今日誰贏??!”
話語間,那黑衣便已來到身前,躬身行禮,“將軍?!?p> 韓冬擺擺手,“這位是太師。”看向侯嫮,“大將軍司馬震之子司馬恪?!?p> (司馬恪,司馬是姓,名恪,字慎)
“太師?!彼抉R恪有些驚奇,行禮時(shí)便多瞧了侯嫮一眼,早前聽說太師是個(gè)小姑娘,沒想到,是這般文弱之相。誰料這一眼,恰好與侯嫮目光相撞,司馬恪只覺自己撞入一汪清潭,其中波光粼粼,叫人眩暈。
侯嫮微微一笑,“虎父無犬子,司馬小將也有幾分勇冠三軍之意?!?p> “太師謬贊了?!彼抉R恪謙虛搖頭,“論武藝,我尚有幾分不及鐘招,論兵法,我更是望塵莫及?!?p> 侯嫮只是笑笑也不接話,司馬震此人豪放不羈,為人直爽,沒想到生個(gè)兒子倒是謙虛有禮。不過……
“鐘招可是那白袍小將?”
“白袍小將?”韓冬聽見哈哈一笑,“也對也對。這鐘招可是怪癖,軍營里摸爬打滾還穿個(gè)白衣,也不知洗衣多累,營里也沒個(gè)小姑娘,不知道天天是打扮給誰看!”
侯嫮一怔,“或許只是喜歡而已?!蹦抗庥|及司馬恪,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
“大概吧?!表n冬接過話茬,“太師不若留下來嘗嘗驍驥營的飯菜?不是卑職吹噓,這飯菜雖用不上什么名貴食材,可營中伙夫廚藝尚可,倒也別有一番滋味?!?p> “既如此,”侯嫮點(diǎn)點(diǎn)頭,“我便替陛下嘗一嘗將士們的伙食?!?p> “太師請?!?p> 幾人漫步走到營帳中,早有小兵將餐食擺好,侯嫮才一坐下,身邊的劍奴就從袖中掏出一根銀針,將菜挨個(gè)試了毒。
韓冬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太師這是何意?我驍驥營還不至于行如此下作之事?!?p> “將軍勿怪,只是我自小體弱,身邊老奴整日擔(dān)驚受怕成了習(xí)慣,還望將軍海涵?!焙顙泵忉?。阿姥一向最是有分寸,怎么今日卻這般舉動(dòng),莫不是有什么問題?微微側(cè)身看向劍奴,劍奴卻只是搖頭,侯嫮只得埋下心中好奇。
桌上有幾個(gè)饅頭,兩碗菜湯,一盤白菜和一盤野菜,還有一小碟肉干。
“冬日作物少,白菜野菜都是秋天屯的,肉干也是將士們自行狩獵制成?!表n冬說著,咬了一大口饅頭,“今年冬天不算冷,倒還好些,勉強(qiáng)還能打打獵?!?p> 侯嫮也拿起一個(gè)饅頭咬了一口,說是饅頭卻并非白面制成,而是稻米和豆子小米等雜糧混合而成,口感偏硬也偏糙,只是細(xì)細(xì)品味還算有幾分甜,偶爾嘗試倒也有幾分滋味。至于那兩盤菜,說是菜,侯嫮卻看得出只是過了水燙熟而已,至于那肉干,侯嫮不知是何肉做的,也并未下筷。
軍餉用于何處侯嫮不知道,只是再一聯(lián)想前面韓冬所說的并無珍貴食材只是伙夫廚藝尚可,便了然了。怕是要錢吧,只是國庫空虛,這軍餉一事,她也是有心無力??啥塘撕稳顺允衬芏塘藢⑹總兊??要她衣食無憂卻叫保家衛(wèi)國的錚錚兒郎吃不飽,她是做不到的。
“我知曉將軍之意。”侯嫮看向韓冬,“只是戰(zhàn)亂剛結(jié),國庫空虛,軍餉一事,還得等上一段時(shí)間?!?p> 韓冬默默放下筷子,黝黑的臉有些發(fā)紅,叫他一個(gè)大男人找人小姑娘討錢,實(shí)在是,有些羞于開口。
古文友
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時(shí)辰,一時(shí)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一盞茶有兩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彈指,一彈指有十剎那。一剎那就是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