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還想說些什么,她對蘭心使了個顏色,示意蘭心不要再說,蘭心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等到藍諾兒的情緒好一些了,她才繼續(xù)問道:“藍諾兒,你爹是什么人?讓你進宮是為什么,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藍諾兒搖搖頭,說道:“聽說,我是被爹撿回去的,從我記事起,就只有爹,而且他好兇,對我要求好嚴,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不是趕我走就是打我,哪怕做了,做的爹不滿意,還是要打我,我不敢問,爹也不讓我問,叫我只管按照他的吩咐做就好了,如果我問了不該問的話,還是要被打的。”
聽了藍諾兒的陳述,她和蘭心都開始愛心泛濫了。
這藍諾兒究竟是在什么環(huán)境中長這么大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再次問道:“那你知道你爹叫什么名字嗎?”
藍諾兒搖搖頭,說道:“爹沒跟我說過,不過,我爹的名字,應(yīng)該是叫,苻瑞,我聽別人是這樣叫他的。”
聽到“苻瑞”這兩個字,她的身體為之一振,沒錯,當年自己被關(guān)在了碧晨宮,便是苻瑞的主意!
她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她的異常,讓在場的所以人都感到很是震驚,但這次,沒有人敢再胡說些什么,只有蘭心關(guān)切的問道:“主子,您,怎么了?”
聽到蘭心的話,她的精神為之一振,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稍作休息之后才回道:“沒什么,只是有些乏了,讓她們都退下吧,對了,讓藍諾兒留下?!?p>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說,但蘭心還是照做了。
正在受罰的宮女、太監(jiān)們離開之后,她再次看向藍諾兒,問道:“藍諾兒,你很苻瑞嗎?”
藍諾兒先是點點頭,又很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恨他,他的確對我很不好,但,他也是養(yǎng)育我的人,我該恨他,也該感謝他,我不知道我該怎么面對他?!?p> 對藍諾兒的回答,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藍諾兒,你也退下吧?!?p> 藍諾兒僅僅八歲就入了宮,自是資質(zhì)非凡,她將自己留下,絕對不會只是想問一下自己對苻瑞的看法,想到這些,藍諾兒便搖了搖頭,說道:“主子,您還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好了,雖然,雖然,我感覺,我爹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感覺也不該讓主子您費心的……”。
藍諾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丫頭,還真是一個鬼機靈,好吧,那我問你,我和苻瑞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她的話剛一出口,藍諾兒便低下了頭,就連蘭心,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今晚怎么了?曾經(jīng)的她,那么的和藹可親,從不刁難人,今晚卻一次又一次的為難下人,而且,還是這種主子與父親之間,二選一的問題!
……
蘭心還沉浸那個問題中,藍諾兒已經(jīng)做好了選擇,藍諾兒眼神堅定的說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諾兒自是跟隨主子?!?p> 藍諾兒的答復(fù),不僅使得她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就連蘭心,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再次問道:“你確定嗎?”
這一次,藍諾兒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蘭心插話問道:“主子,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她將目光放在藍諾兒身上,說道:“殘忍?再殘忍,能殘忍過將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當探子,甚至必要的時候當做刀劍嗎?”
她的質(zhì)問,讓蘭心瞪大了眼睛,恐怕她說的這些,蘭心做夢也不敢想,蘭心看了看藍諾兒,問道:“您是說……”。
不等蘭心說出口,她便示意蘭心不要說出來,蘭心立刻會意的閉上了嘴巴。
藍諾兒卻說道:“我爹的確吩咐過我這些,但我不想那么做,見到主子之后,更不想了?!?p> 她點了點頭,說道:“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愿意相信你。”
藍諾兒本以為,也許她根本不會相信自己,問也不過是想圖個心安,她的做法,卻與藍諾兒的想法恰恰相反,盡管如此,藍諾兒依舊不卑不亢,因為,藍諾兒說的,也的確都是實情,不怕她日后追查,藍諾兒對她的看法,更是發(fā)自肺腑,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藍諾兒感覺,自己也絕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這一輩子,八年來,藍諾兒始終活在苻瑞的陰影中,遇到她之后,藍諾兒卻決定要為自己活一次,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
看著藍諾兒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本就不想遷怒于藍諾兒的她,在這一刻,更加堅信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絕對不會是苻瑞那樣陰險很辣的人!甚至,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默默的認定,藍諾兒,不論走到任何時候,都不會心甘情愿的與苻瑞同流合污。
這一晚,直到天亮,她才滿心歡喜的屏退了藍諾兒。
一整晚的徹夜未眠,讓她感覺身子有些疲憊,藍諾兒和蘭心陪伴在她的身旁,自然也是如此。
藍諾兒退下之后,她與蘭心便強拖著疲憊的身體,照顧剛剛睡醒的公子胥吃過早飯又喝了藥之后,才準備去休息。
兩人還未曾去休息,剛退下不久的藍諾兒卻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她如同一個母親在關(guān)系自己的孩子一般,問道:“諾兒?你怎么又回來了?有什么事?”
藍諾兒乖巧的搖了搖頭。
見藍諾兒沒有說話,她再次說道:“這一晚上沒睡,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干活兒了?!?p> 藍諾兒眨巴了幾下眼睛,看向公子胥,稚嫩的臉上,露出一臉委屈相,說道:“可,可是,作為公子的丫鬟,公子沒有休息,又沒有公子的吩咐,我,我不敢去休息?!?p> 經(jīng)過藍諾兒這么一說,她才記起來,昨晚罰藍諾兒照顧公子胥的,她的本意,只是不想讓藍諾兒受罰罷了,沒想到藍諾兒到是認真了起來,她也不好朝令夕改,只能隨了藍諾兒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