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啟奏。”果不其然,一位御史臺(tái)中丞往那兒一站,又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今南臨雖盛產(chǎn)玉器寶器,百姓衣食無憂,雖被天下人稱之為最奢,可官員為國做事,為民謀福,豈能奢。太中大夫李賢池,昨日將青樓女子帶回府,這已是他的第八們小妾,不僅如此,他還有幾十個(gè)暖房,皆為家中婢女。我倒不知,以從四品上的李大人的俸祿,怎有那么多銀子用作這事之上?!?p> “張大人此言差矣?;乇菹?,臣昨日的確是娶了兩門小妾,可這暖房和張大人說的那么多的小妾,臣絕對(duì)沒有。”李賢池一聽到張含松的話,急急忙忙從隊(duì)列里面出來,跪在地下,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李大人就不要再狡辯了,那日你可是在我們幾人面前親口說過。而如今李大人不承認(rèn)?”張含松瞥了一眼李賢池,再次說到。嘎嘎,誰叫你那幾天盡是數(shù)落我們不懂風(fēng)花雪月,如今就讓你嘗嘗知道的后果。
“張大人做人要講究證據(jù),你可不能平白無故的誣賴好人?!蔽也?,張含松你是要鬧哪樣,老子平??墒菐悴槐。氵@辦事是要鬧哪樣。
“國子司業(yè)、少府少監(jiān)皆可為臣作證?!苯裉觳话涯闩沽死献泳筒恍諒垺8愤^不去還真是存心找死。
“張大人此話句句屬實(shí)。”然后,國子司業(yè)和少府少監(jiān)也從隊(duì)伍里面冒出來說道。你小子也真是活該,惹事不行偏偏要惹御史,真是腦子里的筋搭錯(cuò)了。
“陛下,這純粹是誣告?!蹦銈兘裉焓且鎯核览献用?,老子究竟跟你接了什么仇什么怨。
“既然如此,太中大夫李賢池,即日起降為從四品下中大夫?!边@群家伙絕對(duì)是閑的沒事干了,就連什么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往上扳,說不定過幾天就是哪哪哪家丟了只雞,陛下下令讓宣威將軍去抓**,哪哪哪家老丈人死了,陛下下令讓禮部尚書去準(zhǔn)備一下事宜吧。
“新科士子上前聽封?!备哕呦蚯耙徊阶?,手中拿一個(gè)明晃晃的圣旨。
然后,第一排以狀元慕容向晚為首,第二排則是榜眼宮闕和探花流舟棠,而其后則是一行三人輪排至后。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全部跪下,金鑾殿上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
嗯,這次宮闕是喊了,廢話,不喊那是等死的節(jié)奏。
軒轅瑾霧袖下的的雙拳緊握,他好像覺得他以前做的所有都是錯(cuò)的,是他折斷了她的一身傲骨,把原本翱翔于九天的雄鷹束縛在一個(gè)小小的金絲籠中。他甚至知道為什么那天宮闕不見他,為什么十七冷嘲熱諷。其實(shí),都是他的錯(cuò)啊。
“新科士子接旨,狀元慕容向晚為正四品下吏部右侍郎,榜眼宮子言為正四品下戶部左侍郎,探花流舟棠為從七品上殿中侍御史。其余人等……”高苓不慌不忙的念粗圣旨上的東西。
大臣們一聽到這很多人都不好了。慕容向晚正四品下就算了,畢竟是慕容世家的人,也好趁此拉攏拉攏。可那宮子言是哪里冒粗來的,陛下你也給他一個(gè)正四品下是不是瘋了??v觀全局,還是從七品上的殿中侍御史還比較正常。
“謝陛下。”宮闕和其他學(xué)子一樣剛剛起身,就發(fā)現(xiàn)了那四周的目光像鋼錐一樣朝她刺來,他們都是低著頭側(cè)目,眼中的精光仿佛是要吃掉她一般。
誰現(xiàn)在知道他們的心情啊,一個(gè)榜眼還是沒有身份的家伙一下就被陛下封了正四品下而且是一個(gè)油水最好撈的戶部左侍郎,知不知道他們這種三年升一次職還算好的人是多么大的打擊。
心塞啊喂,皇帝陛下你確定你沒有老年癡呆。
“退朝?!备哕咭凰κ种蟹鎏K,跟在皇帝陛下身后走粗了金鑾殿,只留下了一堆還在目瞪口呆的大臣們。
再按什么權(quán)利之分,首先是生人勿近的軒轅瑾霧和軒轅瑾翼,在其后就是什么丞相啊太傅啊之類的位高權(quán)重的大臣。再之后就是每天來打打雜,打完回家收衣服的小吏,最后,就是站在大殿之中接受注目禮的眾位學(xué)子。
所以說,宮闕和流舟棠就算倒數(shù)出來的了。
走出太和門,那些每天恨不得仰著頭走路的大臣根本對(duì)于其他的官不屑一顧,只有少數(shù)的人還圍成一堆在那兒寒暄。而在這條長長的路上,一位身著絳紫色衣袍的男子卻是那么難以令人忽視。
宮闕和流舟棠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討論明天上朝的全部事宜。宮闕正四品下的身份除了沐休之外整天都要天不亮就坐著馬車去上朝,可流舟棠則每月一次就好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宮闕再不待見上朝這事,也必須頂著黑眼圈去裝裝樣子。
軒轅瑾霧見宮闕向自己這邊走近,他向前了幾步,略帶愉悅的說道:“子言。”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走到軒轅瑾霧身旁,宮闕收起臉上略帶的洋溢的微笑,嚴(yán)肅的朝著軒轅瑾霧一揖。
“……”軒轅瑾霧聽到此話抿緊了唇,眼中的神色瞬間滅了幾分。再之后,他輕微的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不知道宮闕為什么表現(xiàn)得這么冷漠,好像就和陌路人一般,而他旁邊的流舟棠,卻是刺眼的緊。
“既然太子殿下無事的話,那草民就先走了?!睂m闕把軒轅瑾霧的表情盡收眼底,卻依舊不為之動(dòng)容,她只覺得,他們兩個(gè)人之間的確需要時(shí)間的緩和。雖然她知道,也許,他有他的無奈。
“子言。”軒轅瑾霧見此,慌忙拉住宮闕的手臂,輕聲的叫道。他覺得宮闕是因?yàn)槟且蛔矸叫菔虑椴艑?duì)自己這樣冷淡,他也后悔當(dāng)時(shí)欠考慮的讓宮闕淌入這渾水之中,可是這段友誼,他不想放手任由它消失在時(shí)間的洪流之中。
“殿下,今夕不同往日,如今我們君臣有別?!睂m闕微笑著將軒轅瑾霧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下。依舊是如同三月春風(fēng)般的輕柔,卻在其中有著難以衡量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