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門口探出了黎卿的腦袋,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根胡蘿卜。
“我要見你家公子,不知他是否在?”
“軒轅公子稍等?!崩枨潢P(guān)上門飛快地奔向?qū)m闕的書房。
“主子是不會見你的?!本驮谶@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軒轅瑾霧上方傳來。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十七蹲在圍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軒轅瑾霧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未有過多言語。
這廂,宮闕手中的毛筆剛剛沾了墨水準備書寫,便聞黎卿急促的敲門聲。
“進?!?p> “公子,軒轅公子來了。”黎卿一進門便不帶含糊地說道。
宮闕在聽到此消息時,手忽然一頓,一滴墨水滴到了宣紙之上。她沒有說話,反而盯著那墨跡稍微發(fā)呆。
不必見了,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需要見了。呵,他不是那般冷漠的當著尊貴無筆的太子殿下么,而她不過是一平民,有何能耐與他稱兄道弟。他既然想做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她自會幫他。待他一統(tǒng)天下,她便卸下肩上的包袱,歸隱江湖。
少頃,她擱下毛筆,撕掉被墨汁染黑的宣紙扔在一旁。她提起筆,繼續(xù)練字。
“不見?!睂m闕這般說道。
“公子,軒轅公子說不定有要緊事,公子真的不見么?”黎卿想起自家公子那日醉酒,口中盡是呢喃著“瑾霧”二字。
“不見就是不見,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么?”宮闕停筆,抬起頭看著黎卿,面色很是不善。她覺得今天的黎卿似乎有些多管閑事了,原本還以為他成熟了很多,卻沒想到依舊如此。
“是,公子”黎卿知道宮闕生自己氣了,也不敢絲毫逗留。他低頭快步離開書房。
在大門這邊,十七和軒轅瑾霧還和剛才一樣。黎卿打開了細細的門縫,很是抱歉的對軒轅瑾霧說道:“軒轅公子,我家公子今日心情不好。還請軒轅公子改日再來拜訪吧?!?p> 黎卿說完,沒有等軒轅瑾霧開口便關(guān)上門,急急忙忙跑進廚房。
而在門口的軒轅瑾霧則是一臉落寞,他不知道宮闕究竟為何生氣,竟是連自己也不肯見了。
“我都說過主子不會見你了,你還要在這里等。”十七跳下圍墻,一步步朝軒轅瑾霧走來。主子昨日大醉,回來后還接著大撒酒瘋,直到一碗醒酒湯被自己灌了下去,才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你么?你那般的傷害主子,卻又在主子下定決心要忘記時又來找主子。主子怎會見你?
“……”軒轅瑾霧一手緊握,抓著信的手也在輕微的顫抖。他臉色陰沉,不知在隱忍著什么。
“既然他不想見我,我也不會強求,請你把這個交給子言。我……就先離去了?!痹S久,軒轅瑾霧將信給了十七,跨上白馬黯然神傷的離去。
十七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信,狠狠的將它捏皺。是要給主子道歉么?不過我看來,沒有絲毫必要啊。
十七猛然抬頭,看著軒轅瑾霧漸行漸遠,他瞇起雙眼。
你不值得得到主子的原諒啊。真的很不值得。
可殊不知,那封信根本不是十七所想的那樣。十七一直都錯怪了軒轅瑾霧。
翌日,似乎是在迎合放榜時眾位學子忽起忽落的心情,今天是晴轉(zhuǎn)陰。
在禮部開設(shè)的考堂前,紅紙上寫著眾位學子的考試名次。而在旁邊的白紙上,則寫著作弊被抓人的名字。
“李溏壹,就是那個被抓包了還在大廳中辯解的那個?”有人指著最上面那個比其他名字大一號的名字問道。
“是啊。那人也真夠蠢的,被抓了就被抓了,還在殿下面前狡辯,最后被治了那么嚴重的罪。真是活該啊?!蹦侨艘荒槺梢牡目粗钋胺降哪莻€名字,頓時讓他想起那日在考堂之上大肆辯解的男子。
“誒?你這人怎么說話?李公子在我們雨禾一地也算是有名的貴公子和才子了。若不是出了此事也可以在朝廷中摸索一個職位。就憑你?你個榜上無名的家伙也敢這樣說他?!彼砼缘囊蝗寺犅劥嗽?,很不爽地推了一把剛才大肆辱罵李溏壹的家伙。
“呸!你這人還真是多管閑事。老子沒考上咋了?老子起碼不是李溏壹那種虛偽小人。”被推了一把的人當即惱羞成怒,朝著地下吐了口唾沫,他瞪著維護李溏壹的白面書生,惡狠狠的說道。
“虛偽?李公子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相信李公子會做出那樣的事?!?p> “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那李溏壹作弊被抓的事可是屬實。當日全考堂的人可都看見了。抓人的命令可是太子殿下下令的。你這番話不是在說太子殿下錯了么?!?p> “這……”那人心虛地后退幾步。他今日來此本就是李公子受意,大家都這樣說,他根本就無法招架。
少頃,他見眾人都各自做事去了,他也貓著腰穿過人群離去。
“嘿,今年的狀元可是慕容世家的公子慕容向晚。我聽別人說此人心善,將來啊一定會是一位剛正不阿的好官?!?p> “慕容世家的人可是很少參加科舉,不過參加科舉的慕容人士可都是才富五車學高八斗的一代才人。那前朝的宰相不正姓慕容。說不定啊,過不了多久咋們的宰相也該換換人了。”
“倘若如此,還真是南臨之幸,百姓之福啊?!?p> “那榜眼是誰?”
“宮子言。我可沒聽說過此人,不會又是哪個世家子弟買通了考官得到考題吧。這世道,唉?!?p> “老伯,這你可就錯了。”他旁邊的學子一聽‘宮子言’這個敏感的名字,就當即湊過來,對著剛才說話的人說道,“我是來自陵水學子,當日論詩連創(chuàng)幾句佳句的人就是宮子言。我們凡是那日聽過的,無一不敬佩。”
“是么?就是這幾天說的那個人?”老伯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的話。沒想到那樣的事情居然是真的,真是太難以相信了。
“還真是沒想到啊,居然這次科考少了許多權(quán)貴的不學無術(shù)的人啊。”看著榜上有名的學子,有一些老人就笑了。南臨果然不同了,他們是不是因該慶幸十幾年前來了一場變法,否則現(xiàn)在朝廷根本無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