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進了屋。
柳鮮兒莫名其妙的看著柳佩佩,“姐,哥咋了?”
“沒事?!绷迮迮牧伺乃绨?,正要安慰幾句,柳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都進屋來?!?p> 柳佩佩隱約猜到他要說什么,忙不迭帶著柳鮮兒跟進去。
姐弟三人坐在圓木桌旁,這還是當年柳成器的花錢買的,十幾年時間過去,漆層已經(jīng)開始斑駁。
柳青指尖無意識的摸著那些漆層脫落的地方,眼神變的深沉,他緩緩說道:“十年前,家里日子不好過,爹和柳成材還有方大成約好,農(nóng)閑時候去城里找活兒干,補貼家用?!?p> 柳佩佩心急,懶得聽他從盤古開天辟地講起。
“哥,你直接說為啥咱們和柳成材交惡就成了?!?p> 柳青瞪了她一眼,卻還是加快了進度,“他們?nèi)齻€合伙做生意,掙了錢平分,咱爹和方大成都拿著銀子回家交給媳婦兒,唯獨柳成材拐進了賭場,他想著贏別人金山銀山,不光把家底都輸光了,還借了地下錢莊不少。”
柳鮮追問,“后來呢?”
十年前,新皇帝還沒有登基,治安遠比現(xiàn)在混亂,殺人、搶劫、販賣人口的事情比比皆是。
柳青咬牙切齒,“后來?還不上銀子那些人就找上門來了唄?!?p> “那關(guān)咱們家啥事兒?”
柳鮮兒不明白。
柳青的手,陡然握成拳,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柳佩佩心里有些發(fā)慌,她突然有些后悔問這些了,不過柳青很快調(diào)整過來,平靜的說:“他寫的是咱爹的名字。”
柳鮮兒瞪大了眼睛。
柳成器知道這事兒后,立刻去找了柳成材他們,但那家人早就聽到風頭躲到幾十里外的娘家去了,地下錢莊的人可不管這些,他們只認畫押的人名,拿不出錢?先是砸搶東西,威脅,后面就把娘弄走了。
柳成器賣了長勢正好的莊稼地,又砸鍋賣鐵,東挪西湊,好不容易湊夠銀子,卻發(fā)現(xiàn)自家媳婦兒早死了。
是被人活活糟蹋死的。
他實在是氣不過,動手了,結(jié)果被那些人打的奄奄一息。
還是方大成送回來的。
躺到床上還沒半個時辰就死了。
臨死前,他把身為大哥的柳請叫進屋,要他好好照顧弟弟妹妹,要他性子別太硬,不要和柳成材置氣,畢竟兩個姑姑遠嫁,他們算得上是唯一的親人。
自己兩口子為了他們而死,總該有點良心。
柳青含著淚答應(yīng)了爹的話,轉(zhuǎn)頭,就跑到柳成材家,一把火把他們房子燒了。
后來,柳成材一家倒是假惺惺來過幾次,說什么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但一定會代替兄弟好好照顧他們兄妹之類的話。
柳青最惡心他們這副嘴臉,當時就撕破臉皮說,弟弟妹妹有自己照顧,只要他把爹替他們貼上的銀子還回來就行。
柳成材沒想到兄弟把事情都跟孩子說了,當即臉色一變,之后再也沒來過。
柳佩佩也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回事。
她問柳青,“哥,那你就沒想過為咱們爹正名嗎?”
村里人現(xiàn)在都還以為好賭的是柳成器。
死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柳佩佩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