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桌八葷兩素一個湯搭配,對我來說,無半點吸引力。扒拉幾下筷子,抱拳說各位慢吃,我飽了。阿姨們顧不上回話,盯著碗盤里剩余的菜,此刻它們比我更重要。出餐廳時,差點撞到小花。她詫異我吃飯的速度,張張嘴欲言又止。我給她埋了伏筆,悄聲說:“一會兒你出來問點事?!彼牭近c點頭。
看到她從賓館出來,在給誰通電話的動作。我這邊電話鈴聲響起,原來是赴約的。我告訴她往前走五道魚烤魚店,請她喝正宗俄羅斯大媽制作的新鮮酸奶。她掛斷電話很快進來,笑著問我是飯菜不合胃口吧。我認真的點頭,問她可不可以陪我嘗嘗當?shù)卣诘腦J烤羊肉串和手抓飯。她只是笑,坐下隨后又站起來,像是想到什么。丟下一句您先點菜,我回賓館拿點東西再來,剩我無措凌亂。
等她的時間請老板烤了一條狗魚,店老板介紹說狗魚是喀納斯的特色魚,但價格就比較昂貴啦。他解釋是因為調(diào)料食材運進去的成本太高的緣故。人家說了實話我就不去糾結(jié)計較價格問題了,點頭回應(yīng)烤一條兩人份就OK。未曾想店老板竟附贈當?shù)鼐用駩鄢缘囊环N叫“別克”的野菜和奶菜。他告訴我這種菜實際是一種參,又叫雞腿參,味道鮮美異常。我嘗了一口,的確如他所訴的美味。
她換了一套粉粉的珊瑚絨家居服出來,身后還有同行的兩對青年男女。見我發(fā)愣她欲尷尬解釋,旁邊的女孩見到我面前這盤雞腿參,眼里直放光。顧不了淑女形象,坐下來抓起筷子夾上就往嘴里送。嘴里還嘟囔著好吃。
“這個,對不起啊,她們幾位也是因為菜不合胃口,想出來宵夜。恰好隨同出來。這樣吧我提個議拼菜吧,都是年輕人。況且這里的特色小吃真的很好吃?!彼莻€挺有主意的姑娘,這個建議不錯。
“可以?!贝蠡飪耗昙o相仿,也不玩職場那些虛偽,一拍即合。
?叫來老板,添上禾木的羊肉,白菜炒馕,大盤雞,羊肉串。據(jù)老板說禾木的羊肉沒有雜味,因為方圓幾百公里內(nèi)沒有工業(yè)污染,羊吃飽了草,就自己去河邊喝水,在草原溜達,肉質(zhì)絕對鮮美。他們的做法只是用高壓鍋燉熟,加點鹽就成了美味異常的美食。
??喝了喀納斯的土特產(chǎn)啤酒,有一定的酒精度但又不像啤酒。它是由本地的玉米大麥配以啤酒花和花蜜精制而成的,與琥珀一樣透明的顏色。倒上一杯卡瓦斯香醇無比,滿滿的溢出老多氣泡,酸酸甜甜的味道,一股透徹心底的涼意灌滿全身,感覺超級舒爽。
還別說,雖只身在外,邀上三五好友也逍遙自在。但憋了一晚上也沒有向小花問出想問的話。大伙兒相互介紹姓名,我知道她的姓名叫石香玉。我喜愛看書,記得《聊齋志異》里有一篇短篇就是《香玉》。她是嶗山太清宮頗具盛名的一棵牡丹。當年蒲松齡寓居于嶗山上,終日與牡丹,山茶相對,寫下《香玉》,故事梗概是一個黃姓書生在太清宮附近讀書,白牡丹感其深情化作香玉與之成婚,后因白牡丹被人偷掘,香玉也失蹤,書生終日慟哭,憑悼時又遇山茶花所化的紅衣女絳雪,與之一同哭悼香玉,花神終于感懷動容,便使香玉復(fù)生。黃生死后變成牡丹花下的一株赤芽,卻在無意中被小道士砍去。此后白牡丹和山茶花也相繼死去。
不知怎么聽到她的名字心里隱隱有些難受。她說知道我的名字,叫郎慕奎,問我名字的由來。我告訴她父親姓郎,母親姓奎。哦,幾個人戲說我的名字,是父母給別人撒下一碗超級狗糧。他們斷定我一定是獨生子。我呵呵直笑,表明家姐隨母姓,名叫奎天羽。小花認為阿姐名字很好聽,破天荒多說了幾句。她早產(chǎn)出生在家里差點沒命,體重才3斤半,媽說身體小得可憐。輕如羽毛,故而取名天羽。
自身習(xí)慣不再陌生人面前談家事,大多時候傾聽他們談?wù)摷议L里短。眼角有意無意的掃到小花,她的臉總是掛著笑。我認為話題并不如她表現(xiàn)得這般精彩,她卻認真傾聽,還以微笑。這點我卻執(zhí)不同的態(tài)度,是與非就只有對或錯兩種選擇,不委屈自己,不強迫別人。
聊天聊到二十三點,小花提醒大家各自回屋休息,因為明早登駱駝峰六點三十分就要起床,七點三十分集合出發(fā)。游濕地公園的隊友比我們晚一小時早餐,因為那邊路況良好。由我統(tǒng)一結(jié)賬,小花將我們加了微信拉到一個群里,說費用均攤。伙伴們紅包雨飛來,我一一領(lǐng)取,唯獨剩下小花的不去點開。
許是她們沒注意細節(jié),只有我清楚。之前說過請她陪我的,自然不會收取她的份子錢。
我將鬧鈴調(diào)到六點鐘,因個人習(xí)慣,時間觀念較強,對拖拖沓沓的行為很反感。就這問題與阿姐討論過多次,她是遲到大王,每一次都讓我等她。以至于對她淡泊的時間觀念意見頗大,阿姐嗤之以鼻,兇我不等拉到。詛咒我這輩子就是單身的命運。不知道是她的詛咒有效還是自己心無旁騖,愛神遲遲沒有將他的箭射向我。每每如此,給她懟回去的話就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下到餐廳,今晨又是第一個到達,偌大的廳里靜靜的。幾個服務(wù)生推著餐車擺弄早餐,我問了一下其中一個女生,是不是在這里用早餐。她表情木訥的看住我,嘴里告訴我石香玉的團是在這里用餐。好吧,我確定是她帶的人,被賓館人員打上標簽。
安靜坐下,廣播里流出舒緩的輕音樂。對音樂特別敏感,手指頭隨著樂曲輕敲著桌面。
“早啊,奎哥。”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早!”我回頭看她,還不太習(xí)慣別人對我這種稱呼。
“每次都是你第一個到達,真是最佳隊友,我給你發(fā)一朵小菊花吧。”她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枝非洲菊,拿在手里,花兒金燦燦的開著。
“啊,難道你會變魔術(shù)?”她給的驚喜越來越多,心里竟期待下一次的題目。
“魔術(shù)不過是障眼法,待會瞧駱駝峰給你變魔術(shù)吧。”她眨眨眼故作神秘的樣子。
“好啊!”心情莫名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