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這是張玨最喜歡的名言之一。
所以他讀的史書不少。
靖康之恥又是歷史上少有的大事件。
他記得格外清楚。
當(dāng)他看到守將王稟身死，太原城陷落時，內(nèi)心不由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男兒生當(dāng)帶吳鉤。
當(dāng)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被侵略，當(dāng)自己的同胞被虐待、被奴役、被屠殺時，沒有人能夠無動于衷。
這大概是人和禽獸最大的區(qū)別之一。
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可既然他有可能改變歷史，那么就應(yīng)當(dāng)站出來。
數(shù)十萬軍民的生命等著他去挽救，他怎么能龜縮在此，不敢露頭。
所以張玨說道：“我可以去?！?p> 此言一出，孫傅何?趙楷三人全都用吃驚的目光看著他。
孫傅斟酌著言語，說道：“仙長，我知道您法力高強(qiáng)，可即便不算歸降的遼軍，完顏婁室的女真主力軍就有三萬余人，您一個人去，恐怕……”
想通之后，張玨不再糾結(jié)，他笑道：“怎么，難道你忘了，我可是玉帝下凡，道祖轉(zhuǎn)世，會六甲法，能呼風(fēng)喚雨撒豆成兵?！?p> 這些說辭，都是那些無知官員吹捧的，即便孫傅親眼見過張玨使用“仙法”，也不會真的相信他有此神通。
不過張玨也并非逞強(qiáng)，他目前有十萬點(diǎn)聲望值，可以召喚一萬個footman。
他沒見過真正的女真士兵，但想來，以footman的戰(zhàn)斗力，一對一應(yīng)該沒有問題。
一萬對三萬，或許取勝有些困難，但給岳飛王稟爭取足夠的時間送走太原百姓，這一點(diǎn)他還是有足夠的信心。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太原距離汴梁足有千里，這個時候沒有火車飛機(jī)，張玨得坐馬車趕過去，現(xiàn)在距離九月初六，滿打滿算只有五天時間，來不來得及還不知道。
何?對張玨道：“這件事情，要不要請示一下圣上？畢竟仙長你目前還是大宋國師，擅自出京，恐怕不妥。”
“請示個屁?！睆埆k呵呵一聲，“皇帝的尿性你不知道？就算不直接拒絕，也要召開朝會，和你們商量對策，等商量完了，黃花菜都涼了。”
對于他爆的粗口，何?三人自動略過，就當(dāng)沒聽見。
趙楷道：“先生說得有理，屆時即便陛下同意先生北上，時間也來不及，不如先行動身，先斬后奏?！?p> 張玨點(diǎn)點(diǎn)頭，他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反正他只有一個人，獨(dú)自出城也不會引起太大的轟動。
等皇帝發(fā)現(xiàn)時，說不定他早就到了。
……
晚上，張玨將郭京叫來到身邊。
他盯著郭京，一直不說活，將看得郭京心里直發(fā)毛。
“師傅，要?dú)⒁獎幗o個痛快話唄，您這么看著我，我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張玨看著他的眼睛：“我能相信你嗎？”
“這說的，師傅您打聽打聽，我郭京是什么人，人送外號小宋江，出了名的講義氣，為了兄弟上刀山下油鍋再所不辭，更何況您是我?guī)煾?，有什么事情您盡管吩咐，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的……”
在張玨的注視下，郭京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他干脆自暴自棄，耷拉下腦袋：“好吧，我之前就是個騙子，您不相信我也是正常，但是師傅，咱倆認(rèn)識以來，我保證絕對沒有一絲一毫不該有的心思。”
其實(shí)關(guān)于郭京的人品，張玨早有定論，他只是愛貪小便宜，并沒有什么原則上的毛病。
可人性總是會變的，不到患難之時，誰也不知道身邊的到底是人是鬼。
但他沒有其他選擇。
“明天我會出一趟遠(yuǎn)門，順利的話，大概十天左右回來，洛梅姐弟就交給你了，如果他們有事，我拿你是問，聽見沒有？”
郭京忙不迭點(diǎn)頭：“師傅，您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有我在，保證不讓別人欺負(fù)她們。”
張玨猶豫片刻，從桌子底下拿出了兩個包裹，放在桌上，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包裹很重，他一只手甚至拿不動。
他將包裹打開，里面頓時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待郭京看清楚里面的東西之后，眼睛都直了。
全是黃金！
“師師師師師師師師傅！你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是要干什么？？？？”
郭京還是老毛病，一緊張嘴就不利索。
“別激動，這可不是全都給你的?！?p> 張玨面無表情：“除了置辦新府邸家用之外，我這里還剩下九百多兩黃金，都在這里了，現(xiàn)在我把它們交給你保管，十天之后，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就帶著洛梅姐弟出城。這兩包黃金你托鄆王趙楷換成銀票，要太平錢莊的，然后你和他們姐弟倆一人一半。出城之后，你們向南走，越遠(yuǎn)越好，然后找個小地方，安生過日子，再也不要回到這里來?！?p> 聽出張玨話里的托孤之感，郭京有些懵：“師傅，你……”
張玨看著他，臉色漸漸變冷：“郭京，我們認(rèn)識旬月有余，一直相處得不錯，我知道你貪財，這些錢，哪怕你一個人全拿走，我都不在乎，但前提是你必須保證洛梅姐弟的安全，如果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別怪我不講師徒之誼，你知道我的手段，就是天南海北我也能找到你。”
張玨說完，郭京已經(jīng)紅了眼睛，跪伏在地：“師傅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會護(hù)得他們姐弟倆周全！”
其實(shí)按理來說，一萬步兵在手，這趟太原之行，應(yīng)該沒有大礙。
但他心里總有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總覺得會出事，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信任郭京，先將后事安排好。
到時候即便他回不來，她們兩人也不至于流落街頭，無可依靠。
這樣，他才能安心北上。
從理智上來講，待在汴梁，攢夠聲望值，以逸待勞才是最佳選擇。
但張玨不能說服自己，將太原數(shù)十萬軍民的生命置之不顧。
那么，就只能拼一拼了。
無論結(jié)果如何，至少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爪哇天下第一
感謝炎黃子孫同學(xué)的打賞，本書第一個打賞，紀(jì)念一下，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