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回到客棧就躺到了床上睡了,連晚膳都沒有吃,次日一大早就跟著輕音到客棧后面的院子中扎馬步。
長長的三千墨發(fā)用一根紅繩扎起,在樹樁子上扎著馬步,整張小臉憋得通紅。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的馬步,蘇若累得滿頭大汗,這才想起了自己還沒有用早膳。
這時,輕音從一旁把手巾遞了過來,說道:“姑娘,有客來訪?!?p> “誰?”有客來訪找的也不是我呀,她說:“找你家主子去。”
輕音:“姑娘,主子外出辦事,至今未歸?!?p> 蘇若:“所以呢?”
輕音:“……那人有些胡攪蠻纏,非得見到主子。”
蘇若:“哦,那等你家主子回來再說唄?!?p> “姑娘,”輕音一臉糾結(jié)之色,她慢慢地說道:“那人的身份背景有些特殊,見不到主子只怕不肯走?!?p> “你有告訴那位客人,你家主子外出了么?”
“夫人,輕音有說主子不在的,但是那人不信,非要坐在那里等主子?!?p> 蘇若擦了擦汗,并不怎么在意地說:“嗯,不肯走就不肯走,還要我去請他走啊?”
“……”姑娘今天怎么了?昨天還是溫柔小意的,今天就變了一個樣。
蘇若回到自己房中,洗漱打扮了一番,還對著鏡子細(xì)細(xì)地照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兩條疤幾乎和昨天沒什么變化,心里也不著急,慢慢來嘛,又喚店小二將早點送了上來,額外要了一份早茶。
輕音一臉難受地看著蘇若慢條斯理的吃早膳,期間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張開小嘴又合上,秀氣的臉糾糾結(jié)結(jié),一臉難受。
“……”蘇若還是第一次看輕音這個樣子,就很好奇那是位怎么樣的人物,竟然讓雷厲風(fēng)行的輕音為難成這個樣子,輕音這樣子明顯就是想讓她這個風(fēng)瑾名義上的夫人出面擋事啊,嘖嘖嘖。
蘇若拿起一塊早點慢慢的吃,似乎是不經(jīng)意間地問:“那位來訪的客人很早就來了?”
輕音蔫巴巴的,她回答:“那人昨日入住了客棧,今日大早就說要拜訪主子。”關(guān)鍵是她顧及那人的身份,還耐她不得。
“……”厲害了。
“等了一上午?”
輕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她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對的,夫人。”
蘇若把她的反應(yīng)放在眼里:“一定要見到你家主子嗎?”
輕音為蘇若倒茶,她慢慢說道:“是的。”
蘇若:“你家主子和那人的關(guān)系怎樣?”
輕音想了想,說:“似不甚親近。”
蘇若此時看著她,眉眼彎彎地笑,又問:“是女子?”輕音聽著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女子,主子的小師妹。”
“……”已經(jīng)腦補了一場小師妹喜歡大師兄,但是大師兄絕情無意無理取鬧的虐戀情深。
怪不得要胡攪難纏,怪不得說輕音都奈何不了她,于是她這個冒牌夫人的作用就上來了?估量著,風(fēng)瑾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怎么一天,但是蘇若也不甚在意,竟然是互相利用,不,互相合作,那么這樣的小事自然要處理好的。
蘇若喝了一口茶,茶香撲鼻,清新四溢,小手一揮,道:“去回話,就說你家夫人說,你家主子不在,勞煩遠(yuǎn)客多擔(dān)待?!?p> 輕音聽到她在“夫人”兩個字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得到指示,輕音怕那姑奶奶等急了要掀客棧,急急忙忙去回話。
輕音回來的時候表情似乎沒那么難受了,仿佛出了一口氣,她對蘇若說:“那姑娘說,她愿意等主子回來?!?p> 蘇若秀眉一挑,淡淡地說:“她愿意等,那就讓她等著吧。”捧起茶杯慢慢地品茶,時不時還看著街外忙著擺攤的眾人。
蘇若一時無聊,又正值夏季,聽店小二說,院子里的荷花開了一滿池,還結(jié)了又大又嫩的蓮蓬。于是蘇若興致又來了,在廚房里借了一個籃子就直奔院子。
果然是一池子的荷呀,粉粉白白的荷花在綠葉中爭奇斗艷的綻放著,其中還有幾朵紅蓮獨綻一處,荷葉挺拔蒼翠,露珠在碧綠的荷葉中一圈一圈的滾,可愛鮮嫩的蓮蓬在綠葉中顯得特別明顯。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蘇若心情此時無比的美妙。但是坐在廂房里焦急等人的凌心妍的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凌心妍長得也是標(biāo)志的美人臉,一身淺色碧玉浣紗裙更是襯得她嬌俏可愛,連秀眉微皺,都有一股嬌弱美人的味道。
凌心妍喝了一杯一杯的茶,就是不見她的瑾師兄出來見她,整個人煩躁到達(dá)了一個臨界點。
秀眉微皺,想讓貼身丫鬟小玉去找輕音,恰巧輕音端著酸梅湯走了過來,陪笑著說:“天太熱,我家主子尚未歸來,勞煩小姐等急了,這是我家夫人讓輕音送來的酸梅湯,小姐解解暑?!?p> 聽到“我家夫人”這幾個字,凌心妍整個人就不開心了,明明沒有聽到他瑾哥哥要成親的任何消息,卻無緣無故多出來一個夫人,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憑空冒出來的人。
明明是她和她瑾哥哥兩小無猜,卻和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成了親,輕音還一個夫人,一個夫人叫的順口,這叫她怎么不氣?
凌心妍煩躁地說道:“先放下吧,”她看了一眼輕音,問:“我瑾師兄什么時候回來?”
輕音微微笑:“主子行蹤,輕音尚未得知,或許是下午,也許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月?!?p> 凌心妍整張俏臉都扭曲了,她有點生氣的說道:“我看就是你要為難我!還有那什么夫人,肯定是假的!瑾師兄就是不愿意見我!所以才造謊,讓你來打發(fā)我是不是?!”
“……”輕音一時無話,不,并沒有,有哪一次主子在的時候,主子愿意搭理你?根本就是直接命人將你轟出去了,還編個夫人還騙你?
輕音并不反駁,她只是主子身邊的護(hù)衛(wèi),沒有理由對主子的小師妹不敬的。
凌心妍看輕音不說話了,頓時更來氣了,她把劍重重往桌子上一砸,說:“去!把你家夫人叫來!本郡主要見見她!”
凌心妍的父親凌之海對大淵有功,又是風(fēng)瑾的師傅,為人自由閑散慣了,不愿為官,大淵皇帝便賜了個郡主的名號給凌思妍,世人知有個心妍郡主,但從不在宮廷中露面,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有這個人物。要見夫人,連郡主的名號都搬出來了,這是知道主子沒有舉辦婚禮,想用身份壓姑娘一頭啊。
輕音不笑了,她語氣平靜地說:“夫人正在處理公務(wù),請郡主稍等?!绷栊腻櫫税櫭?,讓輕音下去找蘇若。
正在剝蓮蓬的蘇若:“……”我在干嘛?似笑非笑地看著來到院子里找她的輕音,問:“你說,我在處理公務(wù)?”
“是的,夫人?!?p> 蘇若把一籃子的蓮蓬塞給輕音,就著清澈的池塘水洗了洗滿是泥濘的腳,仰起頭說:“對,我就是在處理公務(wù),你讓她多擔(dān)待,多等一會兒,”她勺了一把水潑向池塘,看著漾起的圈圈漣漪,不甚在意的說:“我再玩會兒,待會換一身衣裳再去見她?!?p> 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