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人,日夜陪在我身邊便好。”緊接著他俯下身來,一下就牢牢的貼在了不渡的唇上,不渡冰冷的鼻息一下變得沉重驚慌,雙目也驚的張得大了些,炙熱的氣息一下子向不渡襲來,沖撞著不渡冰冷的氣息。他不斷著輕拍著榻,卻怎么也掙扎不開,沈誤此刻是壓在他身上的。
沈誤卻無比的享受嘴上那波蕩開的涼意,就這樣,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凝結(jié),又像一團烈火,在雙唇碰擊處熾熱的燃燒。
沈誤輕咬著他的唇,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不渡不敢再睜開眼來,卻仍然帶著些許倔強,緊接著越來越猛烈了起來,沈誤像是充滿欲望的猛獸,盡情的掠奪不渡身上冰冷的氣息,突然覺得雙唇有些火辣辣的疼,是他將雙唇咬破,漸漸滴出血來,與不渡的血融在一起,滴在不渡的嘴里。
此刻躁動的心更加無處安放,不渡掙扎的更用力了,他想一下將他推開,不渡的頭不斷的往上抬,往身側(cè)躲,可怎么也逃不過沈誤的手心,沈誤的手一下?lián)ё×怂牟弊?,無論他怎樣拒絕,仍然又一次用力的吻了下去。
血已經(jīng)順著不渡的唇舌,流入他的咽喉,侵入了他的身體,那一瞬間不渡甚至感受到這世上最無比的絕望,可他怎么也逃不過,他的眼底泛出了淚光,可一再倔強的他,也制止不住流下了淚。
世人皆知,喝了魔族的血,便是魔界之人,生而為魔,也可以后天化魔。
那么,他怎么肯入魔,可自己選的路,是怎么也擺脫不掉的,可能這就是天命吧。
沈誤從他身上坐了起來,用手指摸了摸雙唇,“你的身上怎么總是這么冷,連嘴唇都冰冰涼涼的?!?p> 不渡再睜開眼,便看到沈誤的嘴角的壞笑,還有他嘴角得意的幾滴血?!拔抑溃俗宓膲勖芏虝?,為了能讓你長久的陪在我身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p> 不渡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眉間輕皺,雙眼泛紅,臉上還帶著清晰可見的淚痕,一直看著他面前這個猖狂無度的男子。
沈誤看著他的模樣,卻仍然壓在他的身上不肯下來,“你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我欺負(fù)你了一樣?!?p> 過了一陣,見不渡還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在榻的一旁睡著了。
不渡看著自己漸漸魔化的身軀,讓他立刻起了輕生的念頭,他無法再面對三界,無法再以仙的名義除魔衛(wèi)道,什么匡扶天下,這一瞬間就如狗屁一樣。
真是可笑,上天就像跟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幾年來,他是仙界的恩人,是人界的救世主,更是令魔道聞風(fēng)喪膽的英豪。
他是那世人稱贊的執(zhí)劍仙,說書先生口中賦予傳奇色彩的天神,“當(dāng)天下大亂,危機重重,群魔肆虐,執(zhí)劍仙定會出現(xiàn),手握千斤鐵劍,此劍雖是無奇,但在執(zhí)劍仙的手里卻能屠魔誅神……”
想想他有一日在人界一茶亭休息時,聽見說書先生的稱贊,他便生出了一個念頭,就是此生不負(fù)仙身,不負(fù)此心。
他曾有一段時日在御天閣山下救了一座城池的人命,便聽到別人這么說,“瞧瞧咱們執(zhí)劍仙大人,不遠(yuǎn)萬里來到此處,救了大家,而這高高在上的御天閣,就在我們的頭頂,那仙尊卻不曾理睬過我們幾千口人家!”
世人歌頌執(zhí)劍仙匡扶天下,功德無限,而卻辱罵那上任不久的仙尊清平,小小年紀(jì)坐上了仙尊之位,卻一直閉門不出,任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絕對的不見。
誰又知,這執(zhí)劍仙就是仙尊清平,人人口中的天神,并不是閉門不見,而是化作身著白衣,披戴斗笠的執(zhí)劍仙,他用斗笠上長長的白紗遮住了容顏,無一人見過他的模樣,而他手握的那柄破鐵劍,正是天懲劍。
為了遮擋住天懲劍的身形,多年前他用人界鑄劍師聞一道所贈的鐵劍化為鐵水澆灌在劍身之上,如今鐵已經(jīng)生了銹,可天懲劍的劍氣仍然熠熠生輝。
可若是三界得知仙尊魔化,執(zhí)劍仙不是仙而是魔,又會有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不渡不敢再想下去,他深知自己就是清平,可仍然選擇忘記,如今的局勢,只有他變成了不渡,隱于魔界,伺機而動,才會真真正正的擊垮魔界。
為此他除了忍受別無選擇,在這十年里發(fā)生的事太多了。
翎鳩峰大殿內(nèi),慕容箋箬已經(jīng)離開,慕容獨歡便帶江漓來到了他們曾經(jīng)居住過得那間屋子。
那里的陳設(shè)一處未變,自江漓被魔界擒走,慕容獨歡便吩咐下人日日打掃,而不損壞一物,不挪動半點位置,只希望有一天江漓能夠再次回到這間房屋。
于是慕容獨歡拿起梳妝臺上的一把玉做的梳子,面露欣喜的問到江漓,“漓,你還記得這把梳子嗎?”
“記得,得相公憐愛,曾幾次為妾身梳妝,用的就是這把梳子?!苯炜聪蛩种械哪前延袷?,雙目中深情蕩漾。
慕容獨歡抿嘴一笑,又走了幾步,從一個花瓶里拿出了一支紅珠金鳳釵,“這支鳳釵,還是這么的精致漂亮,一點也沒變,和你一樣,你說是嗎?”
江漓離近了些,仔細(xì)的看到,那鳳釵上無一絲灰塵,想必是將它視為珍寶的,可怎么又放在花瓶里不視人呢。
“大婚之日相公親手將它戴在我的頭上,那是江漓最幸福的日子?!苯旖舆^那支鳳釵,嘴角還不忘留一抹微笑。
“那天,你一定是三界中最美麗的新娘?!蹦饺莳殮g雙目注視著她的眼,嘴角和面部卻慢慢僵硬了。
“能嫁給相公,是江漓的福氣?!苯煲蔡а劭粗?,慕容獨歡卻有意識的躲避開來。
“漓,早些睡吧,天已晚了。”慕容獨歡坐在塌上,示意她前來。
江漓卻將手中的鳳釵插在了梳妝臺上的瓷瓶里,可能是覺得如此金光燦燦的好看些吧,然后便上了榻?!版矸滔喙胨??!?p> “娘子不必操勞,入睡吧。”慕容獨歡躺在了塌上,蓋好了被。
安撫了江漓之后,看她漸漸入睡,慕容獨歡卻怎樣也睡不著了,因為那江漓很明顯就說錯了,玉梳說的倒是不假,可鳳釵絕不是他在大婚之日戴在她頭上的,莫非是時日太久,江漓忘記了嗎,可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江漓也可以忘記,可以原諒他自己所犯下的錯嗎,可是他又怎么能懷疑江漓呢。
他轉(zhuǎn)身看了看那個依偎在自己懷里的女人,她睡著了也是那么的美麗,安靜的模樣,卻看著就令慕容獨歡有些不安。
可畢竟,江漓完完整整的就躺在他的身邊,連眉目都不曾有過半點的改變,無論如何看去,那都是江漓,也許是因為攝魂鈴的原因,使她變得有些不正常吧。
第二日,不渡醒來時,沈誤已經(jīng)醒來了一陣,從他身側(cè)下了榻,穿上衣服,就將不渡的衣物遞到了塌上?!皣??!?p> 不渡還是忘不了昨夜,他的眼充滿了疲憊,想必昨日并沒有睡好,二人整理好衣物,便出了門。
沈誤吹響了玉簫,可白鳳卻像遲了到一樣,遲遲未來?!斑@慕容獨歡昨日莫不是和江漓春宵一刻,到現(xiàn)在還沒起吧?!?p> 然后,他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一聲不吭的不渡,看著有些無辜和委屈,心想昨日那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對,可是自己在魔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沒有委屈了他吧。
這時,慕容獨歡偷偷的走出了翎鳩峰,正要化成白鳳,卻被慕容箋箬抓個正著?!案绺纾阋侥睦锶??”
“我哪也不去?!蹦饺莳殮g心中卻焦急起來,糟了,青龍大人還在叫我。
“我看哥哥是要去找那魔道吧。”慕容箋箬上前走了一步,冷笑了一聲。
“魔道?我怎么可能會勾結(jié)魔道?!蹦饺莳殮g轉(zhuǎn)過身對箋箬解釋到,內(nèi)心焦灼不安。
“你我兄妹之間,又有什么不可以說的,我的心里除了清平,就是哥哥,可哥哥為什么要騙我?!蹦饺莨{箬的聲音開始哽咽了,她決不能看見慕容獨歡淪入魔道?!澳阋詾槲艺娴牟恢绬?,你帶來的那兩個人,分明就是魔界之人,哥哥很少管翎鳩峰中之事吧。”
慕容箋箬英氣的雙目一下便看穿了慕容獨歡的一切,她之所以放沈誤進翎鳩峰,只是想看看這魔道之人到底要做些什么,自己的哥哥到底有沒有與魔界為伍,而不出所料的是,慕容獨歡居然真的與魔界有染。
“是不是那個女人?”慕容箋箬心頭一震,那個該死的女人,仗著幾分姿色,勾引哥哥,如今竟讓哥哥為她出生入死,她的一切都簡直令人作嘔。
“不,你不要亂想了,我都是為了你和翎鳩峰,這件事你不要摻合進來,也不要再管了?!蹦饺莳殮g快走了幾步,想擺脫她,可身后的慕容箋箬卻追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