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他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莫南風(fēng)嚇得眼睛顫抖,瞳孔微微緊縮,他咽了咽口水,連連點(diǎn)頭。
到家,季未溪就坐在沙發(fā)上,蜷縮著身子,發(fā)呆。
小奶包走過來,小手摸著她發(fā)涼的臉蛋:“媽咪……媽咪你怎么啦,寶寶好擔(dān)心。”
季未溪低眸,看著他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她苦澀的笑笑,摸了摸他的頭。
厲少陵坐了過來,手臂攬住她精細(xì)的腰肢,帶著強(qiáng)勁和霸道。
季未溪沒什么表情,懨懨的,小臉上干涸著淚痕,以往水往靈動的眸子,此時沒什么焦距。
看的他很心疼。
厲少陵擰眉,“季未溪,你給我笑。”
她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季未溪轉(zhuǎn)動了幾下眼珠,別過頭。
厲少陵強(qiáng)行扳過她的臉對著自己,不由分說:“笑!”
季未溪興致缺缺,無奈:“厲少陵,你別鬧了?!?p> 她哭累了,不想跟他計較。
要是平常,她肯定一巴掌賞過去。
厲少陵抱著她,唇與唇之間離得很近,他眼中散發(fā)著危險:“你不笑,我就親你了。”
這哪行!
季未溪十分牽強(qiáng)的勾了勾唇角,厲少陵嫌棄:“丑死了。”
我曹,嫌丑還讓我笑!
厲少陵眼中發(fā)紅,直接側(cè)過頭壓了過去。
她唇上一涼,整個人僵硬住。
她忘記了掙扎,呆呆的看著他。
厲少陵生怕自己再傷了她,很溫柔很溫柔。
季未溪不由得雙手握住他的手臂,呼吸有些不穩(wěn)。
小奶包就在旁邊看著,他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
哇,妹妹是不是快出來了?!
想想就開心,歐耶!
厲少陵有些不舍的松開了她,指尖摩挲著她的唇角。
“你乖,開心點(diǎn),嗯?”
季未溪呆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從未見過她這么乖巧樣子,乖的想吃了她。
小奶包摸著扁平的肚子,打破倆人曖昧的氣氛:“爹地,寶寶餓了!要吃飯飯!”
厲少陵銳利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餓著?!?p> 小奶包:“……”
季未溪舔了舔干澀的唇:“我也……餓了……”
厲少陵立馬站起來:“我去給你做?!?p> 真香啊。
小奶包沖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聲嘟囔:“可惡的男人!妻奴!”
冰箱里還有些蔬菜。
厲少陵進(jìn)了廚房,暖光的映照下,他的側(cè)臉線條柔和,袖口挽起,與平日里工作時的他截然不同。
現(xiàn)在的他,倒像個給妻子做飯的普通人。
但……低頭切菜的樣子有點(diǎn)…煞風(fēng)景…?
厲少陵眉頭蹙成了川字,砧板上的蔬菜好像不是菜,而且仇人。
“砰——”
他拿著菜刀狠狠的一刀刀的砍著,看的季未溪嘴角抽搐。
那緊抿的薄唇與漸漸冷卻下來的臉,襯托的他好像置身于大型分尸現(xiàn)場,恐怖極了。
他到底會不會做飯啊。
飯做好了,端上來三碗不知名的東西。
小奶包看著又黑又黃又綠的食物,他直接放下筷子,“媽咪,我們定外賣吧?!?p> 厲少陵凌厲一瞥:“給我吃!”
他做的東西必須吃。
不然多枉費(fèi)了他的勞動成果。
小奶包嘗了一口,直接抱著垃圾桶吐去了。
季未溪也不想吃的,但看到厲少陵那期待又求夸獎的表情,她……心軟了。
夾了一塊,送進(jìn)嘴里,季未溪瞬間想死。
我日,這是什么狗屎味道?
季未溪直接吐了出來,趕緊走到廚房里接了杯水,瘋狂漱口。
厲少陵的臉色極為陰沉了。
這么不給面子?
他自己吃。
厲少陵送進(jìn)嘴里,驀地,他面上的表情滯了幾秒鐘,緊接著臉色極其難看。
他閉著眼扶著額,一度懷疑人生。
嗯,這一定不是他做的。
最后,小奶包訂了外賣,三口人簡單了吃了一點(diǎn)。
上床睡覺時,厲少陵臉皮特厚的湊了過來。
季未溪心累:“厲少陵,你該回家了?!?p> 厲少陵躺了下來:“我家里的鑰匙丟了?!?p> “……那你就再配一把?!?p> “配不了,這個時間都下班了。”
“那你去住賓館?!?p> “賓館沒位置了?!?p> 季未溪又氣又無奈:“那你就去江從家去睡?!?p> 她真的沒心情和他斗嘴。
厲少陵抱著被子,雙眸暗暗的,聲音悶悶的:“他家沒你家暖和。”
這就是傳說中的臭不要臉嗎?
季未溪關(guān)了燈,抱著小奶包背對他。
厲少陵貼了過來,將她摟在懷里,軟軟的。
黑暗中,季未溪睜開了眼,腦子里浮現(xiàn)出莫斌的臉,她眼中酸澀,又涌上了淚水。
這夜,注定無眠。
……
三天后的江城,天色朦朧陰沉,掉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雨點(diǎn),壓的人喘不過氣。
莫斌的葬禮舉行的很低調(diào)。
幾乎沒什么人來參加。
季未溪穿的一身黑色棉質(zhì)裙子,長長的頭發(fā)盤起來,素凈的小臉平靜。
小奶包也來了,他穿著黑色的小西裝,五官粉雕玉琢,黝黑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面前的墓碑,或許,對于他這種年紀(jì)來說,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墓碑上的白色玫瑰花,被雨點(diǎn)打的漸漸枯敗,說不出的蒼涼悲愴。
聽說,這個葬禮,莫南風(fēng)用僅剩的積蓄辦的。
他說,莫斌在世的時候受盡了眾人的尊重,所以他不想讓父親走的不體面。
算莫南風(fēng)還有些良心。
說來也可笑,莫斌生前和季向東,周惠婕關(guān)系不錯,現(xiàn)在莫斌過世了,季未溪竟然沒從葬禮上尋到他們。
她心中冷笑,好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妻。
不顧她真好奇,季向東知道周惠婕是那種身份的人后,會作何感想,是會離婚呢?還是會選擇妥協(xié)?
厲少陵早上送他們來之后,便離開了,公司有事處理。
他讓她參加完葬禮后,給他打電話,他來接。
“喂?!眳柹倭甑穆曇艉芎寐牎?p> 季未溪淡淡的說:“你來接我吧?!?p> “好,等我?!?p> 掛斷電話后。
“媽咪,爹地什么時候才能來呀?”小奶包仰著頭迎著雨看她,奶聲奶氣的問道。
季未溪彎下身摸了摸他的頭:“馬上了?!?p> 她看著小奶包有些痛苦的表情,她慌了:“怎么了兒子?哪里不舒服嗎?”
小奶包捂著肚子:“唔,有點(diǎn)肚肚疼,想上廁所?!?p> 季未溪趕緊抱著他往廁所跑,生怕他憋不住解決到褲子里。
到了廁所,小奶包立馬沖進(jìn)去,關(guān)上門。
季未溪剛要松口氣,小奶包啊呀了一聲:“媽咪,沒有紙……”
“……等著,我給你買?!?p> 葬禮這邊很偏僻,找個小商店太難了。
雨越下越大,起了層薄霧,視線模糊,季未溪撐著傘迎著風(fēng),一邊心里埋怨自己為什么要生孩子。
不夠麻煩的。
她正打算穿過馬路,忽地,一陣陣急切的鳴笛聲刺著她的耳膜。
季未溪猛地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一輛車子朝著自己撞了過來,車子的輪胎打滑席卷著雨水,猶如沖破了牢籠的野獸,兇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