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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與風(fēng)

血海情詩篇(一) 之 意外委托

影與風(fēng) 九州老人 10680 2019-08-22 18:15:11

  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有這么一座小島孤獨的立在海水中央,登上島嶼來到岸邊,首先感覺到的便是那清爽的海風(fēng),伴隨著大海的氣息拂面而來,海水涌動掀起層層波瀾,演奏出只有海洋所獨有的旋律,浪濤也應(yīng)和著這個旋律有節(jié)奏地拍打在海岸上,踏入島嶼內(nèi)部,只覺陣陣幽香,往幽香深處而尋,發(fā)現(xiàn)此間倒是別有洞天,原以為這里不過是一座荒島,卻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有一組規(guī)模龐大的建筑群,雖然因為已經(jīng)長久無人居住而略顯破敗,卻不難看出其曾經(jīng)的裝飾之華美,樓閣之間相互有一條長廊作為連接,穿過這片建筑群則來到了一處鮮花盛開的地方,在這片姹紫嫣紅之中卻有座土墳靜靜的待在其中,墓碑朝著中原的方向,碑上并沒有刻上任何字跡,只有碑前放著一只玉鐲,玉鐲下壓著張已經(jīng)發(fā)黃的紙,紙上的字跡可以依稀辨認(rèn)出來內(nèi)容,只見上面寫道:為情何苦終不得,棒打鴛鴦引劫禍,浮尸千萬淚成海,浪濤激蕩舊情歌。

  時值夏末,天氣也逐漸由炎熱變得涼爽起來,在一處僻靜的海岸邊,??恐鴰姿也淮蟛恍〉拇?,周圍除了海岸上的一座大屋子外別無他物,附近也看不到任何人煙,天氣看起來還算不錯,風(fēng)和日麗的,就連那平日里浪濤滾滾洶涌而來的海水如今也好似絲綢一般柔和,只是微微激蕩著漣漪,不時有雪白的浪花伴隨著海的靈動拍打在海岸上,清涼的海風(fēng)也夾雜著大海的浪漫輕輕拂過,遙望海面,一個小黑點卻不知何時闖進(jìn)了這水天一色的景象中,它慢慢地朝這邊的海岸移動過來,它的樣子也因此從一個小黑點不斷放大,到后來終于讓人看清了它的真實模樣,原來這是一艘中型的雙桅帆船,船身略高,船的船頭部位較尖,船身狹長,船的尾部則較寬,但不論是船頭還是船尾都略微向上翹起,它的船型看上去屬于上寬下細(xì)的那一類,也就是說它的船艙會比較狹小,這艘船緩緩地駛向岸邊,它并沒有選擇和岸邊??康钠渌麕姿掖谝黄穑沁x擇獨自??吭诤0兜囊贿叄谶@里收帆拋錨,同時從船上放出一條長板子將其中一頭搭在岸邊作為上船下船所用的梯子。

  在這艘帆船??客戤呏?,便有一個人從船上走了下來,他看上去年紀(jì)應(yīng)該很大,因為他的頭發(fā)和胡子都已經(jīng)花白,但依舊步履矯健,他的身材中等且勻稱,身上穿著一件淺綠繡花袍,外面披著一件深灰色長褂,透過衣衫可以隱約看見其健碩的肌肉,頭上用一塊青色頭巾包裹起來,只露出幾縷青絲,他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兩條眉毛也同他的須發(fā)一般已然花白,那雙干澀的眼睛布滿血絲,他的鼻子倒是很大,但并不漂亮,塌陷的鼻梁和那看上去肉滾滾的鼻頭,如果你站在他的面前仔細(xì)觀看,甚至可以隱約看見幾根從鼻孔中冒出的鼻毛,他的嘴唇干裂,胡子明顯被他刻意修剪過,修剪成一個“口”字的模樣圍繞在嘴巴的一周,他的皮膚就像其他那些長久待在海上勞作的人一樣,粗糙且干燥,黝黑里面透著一絲淺紅。

  這個人獨自佇立在海岸邊,微笑著望向陸地內(nèi)部,不一會兒他的視線中便走進(jìn)一個人,此人的年齡看上去已過而立之年,他的頭發(fā)用一塊繡紋方巾包裹起來,身上著一件天藍(lán)冰蠶絲繡浮云紋長袍,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裹,手上執(zhí)一把百鳥朝鳳扇面的折扇,腰間系著一塊形象怪異的玉佩,足下著一雙四方逍遙履,他皮膚白皙面容清癯,兩道又粗又長的眉毛仿佛在生氣一般倒掛于眉宇之間,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可是眉毛下的那一雙細(xì)眼卻又讓人覺得清爽而舒服,他的鼻梁高聳鼻尖微微向上翹起,嘴巴不是很大,上嘴唇略薄于下唇,總的來說這個人長得還算不錯,何況他還留著兩撇好看的小胡子,一般來說胡子可謂是男子天生的裝飾,一個男人不論有多么丑陋,只要有一撮漂亮的胡子也會為其添彩不少,對于這個人來說更是如此,他的面容本來就長得不錯,所以這兩撇小胡子無疑成了他臉上最好的裝飾,這個人似乎心情不錯,因為他一邊朝海邊走來一邊還哼著小曲,當(dāng)他走進(jìn)海岸之后,先前那個老頭便迎了上來拱手道:“沒想到薛老板您來得這么早,老夫前腳才剛把船駛進(jìn)港,您后腳就來了。”其實他根本不姓薛,他的真實身份正是那個在民間被稱作“千身千面,形如鬼魅”的千璇,他此時展現(xiàn)出的這副樣貌完全是他易容所扮,原來千璇近來因閑來無事,便想著去尋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曾經(jīng)有人說過大丈夫人生在世若結(jié)識三五個好友,日日把臂同游悠游于山水之間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千璇在這一方面亦是如此,可惜他一無友人相伴,二則是這中原的大好河山早就被他游遍,于是一時興起竟然想要跑到爪哇國那種偏遠(yuǎn)之地,有趣的是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的原因,其實他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他這個人本來就是這樣,來去自如隨心所欲,奈何朝廷政策的限制,千璇想要找到一條船只來出海航行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但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官家雖然明令禁止私自出海,可是私下依舊會有人來做這些事情,比方說這一次千璇就找到了一艘可以幫助其出海的船只,這艘船的主人就是面前這個老頭,他的本名叫做鄒韜,別人一般都管他叫做鄒老板,他專門做海上私運(yùn)的生意,也正因為是私運(yùn),他才會選擇這么一處僻靜的海岸作為自己停船的碼頭,而岸邊的其他幾艘船只也同他一樣,都做的是這海上私運(yùn)的生意,他們選擇把這個地方作為碼頭的理由和鄒韜相同,無非就是此處山高皇帝遠(yuǎn),在這里做這一行不會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這也是為什么此間的陸地附近除了海岸邊的一座大屋子外再無其他人煙的原因。

  千璇打趣道:“在下原本以為自己會是最后一個來的人,沒想到居然會是第一個,看來我的腳程還不算慢,不過話說回來,鄒老板你開的這個價格可以算的上是天價啊,用二百兩銀子來換往返的行程,有這些銀兩我甚至可以自己造一艘船出海了?!编u韜笑道:“薛老板您說的一點也沒錯,不過也不是老夫夸大,若是您自己造船出航可未必能如愿到達(dá)目的地,您看到??吭诎哆叺钠渌麕姿掖涣藛?,他們和老夫一樣都是專門做海上私運(yùn)這一生意的,可是為什么同做一行生意卻只有老夫的這艘船敢遠(yuǎn)航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主要還是因為老夫做生意穩(wěn)妥啊?!鼻цc頭道:“此言不虛,鄒老板果真是能言善道之人?!编u韜走上去把一只手搭在千璇的肩膀上摟住他向岸邊那座大房子走去,笑道:“放心好了薛老板,老夫保證等一下您就會覺得這二百兩銀子花的一點也不冤枉了?!闭f著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那座大屋子的門前,鄒韜問道:“薛老板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千璇搖頭道:“還請恕在下愚鈍,我以為這里無非就是一個供諸位出海之人歇腳的地方。”鄒韜拍著千璇的肩膀大笑道:“您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或許在薛老板眼里它就是這么一處再簡陋不過的歇腳之地,但是它對于我們這些常年在海面上漂泊的人而言,可不僅僅是歇腳之處那么簡單,與其說它是歇腳之地,倒不如說它是我們這些人的仙境樂園也不為過?!鼻ц⑿Φ溃骸霸谙侣犩u老板這么一說,倒還真的想要早點大開眼界?!编u韜也笑道:“那就請吧?!闭f著便伸出手一把推開了這間屋子的大門。

  當(dāng)屋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千璇就感覺到一股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明明時值夏末,天氣已經(jīng)開始逐漸轉(zhuǎn)涼,尤其是在這海岸邊不時還會有陣陣清涼舒適的海風(fēng)吹過,但千璇只是站在這間大屋敞開的門口就感覺到燥熱異常,除此之外從屋子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吵鬧聲,鄒韜把手搭在千璇的肩膀上,將他帶進(jìn)了屋中,千璇才剛踏進(jìn)門里,就因為屋內(nèi)燥熱的氣息而汗如雨下了,此時外面的天還很亮,這間屋子里面的光線卻顯得十分昏暗,千璇猜測恐怕是因為它的窗戶全部都關(guān)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原因,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數(shù)張大桌子,每張桌子都圍滿了人,他們有男有女,不少人的身上還能看見刺青,這些人皆聚精會神地圍在桌子那里玩著什么游戲,不時發(fā)出大聲的吆喝,千璇湊上去透過人聲鼎沸人群勉強(qiáng)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原來他們圍在一起是為了賭博,從這些賭博的人身上的穿著打扮上來看,那些男性基本上都屬于水手之類的人,因為他們?nèi)慷即┲奖慊顒拥拇植级躺?,身材健壯,皮膚狀態(tài)也明顯如那種長久待在海上勞作的人那樣,黝黑里面透著一絲淺紅且十分粗糙,而那些女子卻一個個細(xì)皮嫩肉的,每個人穿著那種要多艷麗有多艷麗的衣裙,渾身上下穿金戴銀掛滿了各種首飾,臉上還涂抹著厚厚的濃妝,但她們的這種審美實在讓千璇不敢恭維,也許她們的本意是想要把自己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樣子來吸引在場的這些男人們,可現(xiàn)在看來反倒有了種矯揉造作的丑態(tài)與滑稽,不過在場的那些男人們似乎很喜歡這種打扮,經(jīng)常會有某個男人突然伸出自己粗糙的雙手在身邊的某個女人身上上下其手,抑或是猛地?fù)ё∩磉呉粋€女人狠狠地親上一口,喧鬧的人群中也經(jīng)常會有人講出一個粗鄙下流的笑話引得在場的人們捧腹大笑,值得一提的是,有可能是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是太過悶熱,所以這些賭博的男男女女中不乏有赤裸著上身的人,這些男人尚且不論,那些女子中竟然也有人跟著一起赤裸著上半身,實在是太不雅觀,這些有傷風(fēng)化的行為恐怕就是在塞北或者西南的那些蠻族里面也不會輕易出現(xiàn),然而這些行為在這里似乎完全沒有忌諱,千璇本來還想要停留在原地多觀察這些人一會兒,但鄒韜卻對他道:“這個地方可以算的上是個小賭坊,老夫偶爾也會在這里小玩兩局試試手氣,不過我們不妨先去見過此間的主人,到時候薛老板您如果想要玩上幾局的話再來賭也不遲?!鼻ц阒缓美^續(xù)跟在鄒韜的身后。

  二人穿過了這個小賭場,就來到了一條狹長的過道,過道的兩邊有無數(shù)扇半掩著的門,但即便如此千璇也能隱約猜出這是做什么的房間,因為他聞到了罌粟花的味道,這里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一種難聞且刺鼻的氣息,突然間有一扇門被徹底推開,有幾名披頭散發(fā)的裸身男女嬉笑打鬧著從千璇的面前跑過,但是他們看上去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羞恥之意,連避諱都不避諱一下就從千璇的面前走過,好像千璇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千璇和鄒韜二人走出了這條過道,來到了下一個場所,這里坐著的依舊是一些打扮得十分妖艷的女子,雖說她們的長相和千璇先前所見到的那些女子比起來實在是賞心悅目的多,不過她們裝扮的大膽程度同千璇之前在賭場那里看到的女子比起來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多都很暴露,其中大多數(shù)女子的衣著都是香肩半露,把領(lǐng)口故意敞開著一個大口子,她們?nèi)棺娱_叉一直高到大腿上面甚至更高處,她們見到千璇走過來,不住地向千璇拋出媚眼,或者是伸出一條腿用腳去勾千璇的小腿,甚至有幾個比較奔放的女子直接站起身張開懷抱想要摟住千璇,面對這種場面,千璇只是以一種不失禮貌的微笑看向她們,但同時他又以極其迅速的動作躲過了這些挑逗的動作,讓這些這些女子沒辦法碰觸到他,這時鄒韜突然開口對千璇道:“我們在這里也算待了有一小會兒時間了,也看了許多東西,老夫猜想對薛老板您這么一個聰明人而言,想必早就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

  這位“薛老板”笑道:“聰明人可不敢當(dāng),恕我愚鈍,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里是風(fēng)月之地,是漂泊浪子的風(fēng)流鄉(xiāng)?!甭犃饲ц@話,鄒韜忍不住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輕輕拍著千璇的肩膀道:“誒呀,薛老板不虧是文化人,說話都是那么雅,不過這里可沒您說的那么高雅,什么風(fēng)月之地,那種詞用在那些大城市里面的煙花柳巷里面或許還算合適,但是您要用在這里,恐怕這個地方還配不上這種詞語,老夫也就直言不諱了,這里是人間最為污穢且下流的地方,說白了其實就是個‘雀窩’而已,而且是那種最下等的‘雀窩’,這里的女人可比不上那些煙花柳巷的女子,都是些骯臟透頂?shù)募一铮?dāng)然即便如此,此地依然是我們這些人的溫柔鄉(xiāng)。”千璇道:“這點著實讓在下有些不太明白,還請鄒老板賜教。”鄒韜笑道:“好說好說,老夫且問薛老板,您曾經(jīng)出海遠(yuǎn)航過嗎?”千璇搖頭道:“在下倒是出過幾次海,但航程都很短,在海上待的時間最長的那一次也不過幾日罷了,像此番這般遠(yuǎn)航還從來沒有過。”鄒韜繼續(xù)笑道:“所以說,薛老板不懂海咯?!鼻цc頭道:“當(dāng)然,尤其是在鄒老板你這樣的老手面前,在下對于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是顯得孤陋寡聞了?!?p>  鄒韜道:“薛老板沒有遠(yuǎn)航過的經(jīng)驗,所以您不了解這大海,您別看現(xiàn)在這海面上風(fēng)平浪靜的,但是對于我們這些長年累月和海洋打交道的人來說大多數(shù)時候驚濤駭浪才是海洋真正的面目,葬身魚腹或是在海上漂泊不定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般的存在,而且這海洋無邊無際又變化莫測,縱使是這世上最優(yōu)秀的水手,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出海后都能平安歸來,對于我們這些做著海上私運(yùn)生意的人而言更是有雙重的風(fēng)險,除了要面對這海上瞬息萬變的天氣與各種突發(fā)狀況,還要想方設(shè)法躲過朝廷官吏的監(jiān)察,所以啊,您別看我們賺得銀子好像挺多,但這些可都是用命換來的錢,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次出?;貋硪院筮€有福氣來花這些錢,大家又都是做私運(yùn)這一行的,薛老板您想想,會有哪個姑娘家眼睛瞎了能看得上這種人,豈不是年紀(jì)輕輕就叫人守活寡了不成,所以干我們這行的人從來都是沒有家室的孤家寡人,但您說這一個男人活了一輩子要是連女人都沒碰過那他憋屈不憋屈,老夫年事已高,那種風(fēng)流事倒早就絕了,不過薛老板您也看到了,在這里玩兒的常客大部分都是些不過二三十歲的壯年男子,尤其是這些年輕力壯的水手,長時間悶在無聊的海上早就讓他們寂寞瘋了,好不容易回到陸地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找個地方大肆放縱一把才心滿意足,您看這里不光有女人,還有賭場和美酒,甚至是大煙,而且在這個地方您根本用不著拘于什么禮節(jié)道德的問題,只要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那么您完全可以百無禁忌的去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這也是為什么我們這些人要把這個地方稱作樂園?!鼻ц犓@么說,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倒很好奇這里的規(guī)矩指的都是些什么?”鄒韜亦笑道:“薛老板還請稍安勿躁,等一下您就知道了?!?p>  二人繼續(xù)向前走去,很快千璇便看到了一個女人徑自向他們面前走來,這個女人看上去和此處其他的女子明顯不同,首先她并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穿著暴露,其次從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看出她絕對不是和這些女子從事同樣工作的人,千璇很快地打量了這個女人一眼,她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但是卻學(xué)著未出室的少女那樣將頭發(fā)梳成垂鬟分肖髻的樣子,上面還插著一支玉珠簪,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她身上著一件普通的黃紋繡花長裙,但是衣袖處卻非常奇怪,繡滿了花鳥魚蟲之類的圖案,千璇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穿的這件長裙根本就沒有袖子,她的雙臂之所以看上去花花綠綠是因為她在胳膊上紋滿了刺青,她的皮膚用膚如凝脂來形容再恰當(dāng)不過,兩道細(xì)眉下是一雙看上去含情脈脈的眼睛,里面包含著一種她這種年齡的女性所獨具的成熟之美與風(fēng)韻,她的鼻子不大也不小,正好適合她的這張臉,鼻梁高聳,她的嘴巴并不大,嘴唇的顏色鮮艷猶如兩瓣粉嫩的桃花瓣,她的臉型不錯,是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就是下巴上有一條淺淺的美人溝,但總的來說她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美人。這個女人名字叫做柳異,是經(jīng)營這里的老板,與其管她叫做老板,倒不如說她是個老鴇更合適一些,仔細(xì)觀察之后千璇不禁覺得有些好玩,因為此處的女性中好像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而言,這個老鴇反而要遠(yuǎn)比她手下的那些姑娘們更加出色。

  柳異帶著一種和善的笑容朝著千璇和鄒韜的面前款款走來,道:“喲,原來是鄒老板來了,你可是好久都沒有光顧過我們這里的生意了,是不是又找到了其他什么地方,把我們這里都忘了?!编u韜陪笑道:“怎么會呢,柳老板真能說笑,你要知道,像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在海上遇到一些突發(fā)狀況多延誤幾日航程也是常有的事情嘛,再者說,老夫在海上這些日子里可是對您朝思暮想啊,怎么會忘記呢?”柳異嘟囔了一句:“老滑頭,一把年紀(jì)了還是凈會耍嘴皮子?!辈贿^她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容,隨后她轉(zhuǎn)頭看向千璇,笑道:“這位官人是誰,看起來好面生啊,您應(yīng)該不是??桶??”千璇還沒來得及作答,鄒韜就搶在他的前面介紹道:“哦,你們雙方是該互相認(rèn)識一下,這位是薛老板,我的客人,他這回還是第一次出海遠(yuǎn)航呢,薛老板,這位是經(jīng)營此處的柳老板,您剛才不是問老夫這里的規(guī)矩是什么嗎,老夫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您,在這里柳老板就是唯一的規(guī)矩,對了,我說柳老板啊,好歹咱們都是舊相識了,旁邊這位薛老板又是老夫的客人,你就不能找個地方讓我們坐下來聊嗎?!绷愌谧煨Φ溃骸澳阏f的是,是我招待不周,二位貴客請這邊來?!?p>  說著柳異帶二人來到了一處隔間,說是隔間,無非就是用一扇屏風(fēng)隔出一塊空間罷了,三人圍著一張小圓桌坐了下來,千璇見這張桌子上還有沒擦干凈的油漬殘留在上面,只不過見柳異和鄒韜二人毫不在意,自己也就不便說什么,一個長得五大三粗面若黑炭的侍女端上了茶和茶點,這期間她還多次悄悄地沖著千璇擠眉弄眼,千璇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不過他只是微笑著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不過鄒韜也注意到了那個侍女方才的舉動,大笑道:“誒呦,老夫說柳老板啊,剛才你手底下的那個丫頭你可看到?jīng)],對著我們薛老板眉目傳情嘞!”柳異也笑道:“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不過人家薛老板一看就是從大地方來的,我手底下的這些庸脂俗粉恐怕根本就不入眼吧。”千璇還沒來得及回話,鄒韜就搶話道:“我說薛老板呀,您就別挑三揀四了吧,老夫也給您交個底,一定盡心盡力把您送到要去的地方,不過這海上的事情誰也保證不了,您莫要覺得老夫說話難聽,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死前再不風(fēng)流一下豈不是可惜了嗎,再者說這里的姑娘您放心好了,絕不比任何地方的差,絕對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等您航行歸來后,說不定還想做回頭客呢?!绷愋Φ溃骸耙娧习暹@一表人才的樣子,看了就討人喜歡,加之你又是我老朋友的客人,今天我做主,你喜歡哪個姑娘可以盡管帶去,這樣在海上也能撫平些許寂寞,不過話說在前頭,你只能帶走一個,畢竟我們還是要做生意的嘛。”鄒韜一聽,興奮地拍著千璇的后背道:“恭喜啊薛老板,這可是柳老板頭一次主動肯把自己手下的姑娘送給別人,以往的話別人出大價錢想在這里買一個姑娘回去都不可能,老夫說過吧,您絕對不會認(rèn)為自己這二百兩銀子花虧了?!币娺@二人越說越荒唐,千璇只好端起茶杯正欲借以飲茶來結(jié)束這場對話,可這茶還未曾送到嘴邊他便喝不下去了,因為這茶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再仔細(xì)看了看茶杯,才發(fā)現(xiàn)這茶杯估計很久都沒有洗過,茶杯里面看上去完全已經(jīng)發(fā)黑了,千璇又去看那茶點,點心其實沒什么問題,主要是那盛放點心的盤子明顯就沒有認(rèn)真擦洗過,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污漬,無奈之下千璇只好又聽這二人喋喋不休了半天,但是他的臉上卻始終帶有微笑,雖然他的內(nèi)心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排斥,然而另外兩人誰也無法僅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三人又寒暄了一會兒,柳異起身道:“那么二位貴客請隨意,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先失陪了。”鄒韜一把拉住千璇道:“走吧薛老板,我們先去喝上兩杯如何?!鼻ц溃骸澳蔷凸Ь床蝗鐝拿??!边@個地方的酒還是不錯的,然而美酒在手千璇卻滴酒未進(jìn),因為這盛滿美酒的杯子是伙計直接從另一桌剛走掉的客人桌上拿來的,連擦都沒擦過一下,恐怕里面還殘留著先前使用過的人的唾液,不過看起來鄒韜倒是毫不介意,千璇實在不愿繼續(xù)停留于此,可那邊的鄒韜卻不住的勸酒,千璇便只好支開話題,問道:“話說鄒老板你之前曾說過還有其他搭乘此船的客人,如今我們就這么待在這里恐怕略有不妥,倘若這些客人認(rèn)錯了船該怎么辦?”鄒韜笑道:“這點您盡管放心,此時時候還尚早,他們要等到未時左右才能到這里。”千璇道:“原來如此,那么鄒老板可否告訴在下另外幾位乘船客人都是些什么人?”鄒韜擺手道:“這點恕老夫無可奉告,畢竟我們做的是私運(yùn),有時候會出現(xiàn)一些專門為了躲避仇家迫不得已逃亡海外的人,為了保護(hù)客人的秘密和安全,所以我們這里的客人從來都是用假名代替,我們也不會多問,只要錢給夠了我們都會盡心盡力的把你送到要去的地方,話說回來,薛老板您估計也沒有以真名示人吧?!鼻цΦ溃骸班u老板果真厲害?!编u韜也笑道:“并非是老夫厲害,只不過這行做久了,這種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p>  又不知過了多久,千璇突然聽到鄒韜叫他,知道是其他乘船的人已經(jīng)來了,他來到海岸邊,就看見有幾個人一起站在海岸上焦急地看向內(nèi)陸,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他們總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人正是鄒韜,里面除了鄒韜以外,剩下的四人應(yīng)該就是鄒韜所說的其余幾名船客,第一個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模樣,長著一張長且消瘦的馬臉,眼皮耷拉著看上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身上穿著一條錦袍,鄒韜管他叫做張員外,據(jù)說是某地的一個財主,第二個人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衣著考究氣度非凡,當(dāng)真一慘綠少年,他被人稱作王公子,剩下二人是一對中年夫婦,丈夫姓名劉,妻子本性李,后隨夫姓,這對夫婦從穿著打扮上來看與前兩人不同,前面兩人都是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而這二人反倒更像是平民百姓,千璇上前問道:“鄒老板,你們是在等人嗎?”鄒韜道:“原來是薛老板,沒錯,老夫正在等最后一位船客,他要是不來我們可不能開船啊,不然的話同行們要笑話老夫做生意不講信譽(yù)了?!鼻ц謱ζ渌膸酌偷溃骸爸T位和這位沒到的船客很熟悉嗎?”這些船客紛紛否定道:“這位先生說笑了,我們互相不認(rèn)識,不過是同程,何談熟悉?!鼻ц溃骸凹热恢T位都不認(rèn)識那名還未到的船客,不知其行蹤,依在下所見諸位繼續(xù)在這里焦急也無濟(jì)于事,不妨還是先登船再等待不遲?!边@些船客聽千璇這么說,都默不作聲,最后還是鄒韜道:“還是薛老板說的有道理,諸位不妨先登船吧,老夫自己在這里等著就好?!北姶鸵姞?,也就同意了千璇的提議,就在此時,最后的那一名船客終于到了。

  他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頂?shù)牟糠忠呀?jīng)禿掉了,臉上布滿了皺紋,似乎還夾雜著幾處老人斑,沒什么胡須,盡管他佝僂著身子,走起路來看上去步履蹣跚的樣子,但是不難看出他高大魁梧的身材,縱使是弓著背,他的個頭也沒顯得比其他人矮上多少,身上的原本寬松的長袍也被其健碩的肌肉撐得緊繃,他的兩只手上各提著一只大箱子,不過他明顯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每走上幾步路就要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歇上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鄒韜見到他以后,快步上前道:“錢老先生您總算來了,走吧,大家都在等您了?!边@個被稱作錢老先生的人點頭道:“好好好,鄒老板請帶路吧。”可當(dāng)他來到船前時,卻突然擺手道:“不行不行,我突然感覺身子不舒服,鄒老板你們自己走吧,我這個狀況恐怕是出不了海了?!编u韜搖頭道:“您這是哪里的話,老夫豈有收了錢不干活的道理,您這不是明擺著要讓老夫砸自己的招牌呀。”那個錢老先生道:“可是我這身子實在沒法出海了,鄒老板你們不要管我了,那錢就當(dāng)是我送給你的,你不用在意?!本驮谶@二人互相爭來爭去的時候,那個王公子突然插嘴道:“請恕愚無禮,不過愚自幼熟讀醫(yī)術(shù),也許能幫到這位老先生,老先生若是不嫌棄,不妨容愚試上一試?!编u韜也在旁邊勸道:“對呀,錢老先生不如就讓這位王公子試一下如何。”那個錢老先生急忙拒絕道:“不必了,我這都是老毛病了,經(jīng)常時有時無的突然發(fā)作,如今已經(jīng)沒事了,那么我們就登船吧鄒老板?!编u韜道:“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了,老先生您看這樣如何,不如就把您的房間安排在王公子隔壁好了,他精通醫(yī)術(shù),在這海上漫長的航行里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知道王公子意下如何?”王公子笑道:“這當(dāng)然沒有問題了?!卞X老先生卻道:“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煩別人呢,還是免了吧。”接下來這三個人又就這個事情爭論了半天,終于還是決定把那個王公子和這位錢老先生的房間安排在一起,不過那個錢老先生看上去明顯對此感到很沮喪。

  想要登船的唯一辦法就是從這條狹長的木板上通過,鄒韜畢竟早就走慣了這種路,很快就來到了船上,接下來一個便是張員外,他搖搖擺擺地好不容易才上了船,那個王公子好歹是個年輕人,倒是很輕松的就登了船,那對夫婦也互相攙扶著上了船,接下來就輪到這位錢老先生上船,就見他提起兩口大箱子先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腳在木板上踏了踏,確定木板還很結(jié)實后才緩緩踏上木板,艱難地邁著步子慢慢向船上走去,可當(dāng)他好不容易走到木板中央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手中的箱子太重,他本身走得又不穩(wěn),最后只得顫顫巍巍地站在上面,過了好久也沒有移動半步,千璇不禁替他在心中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一把年紀(jì)再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雖說他不想就這么在這些人面前顯露身手,然而他還是決定來幫這個人一把,只見他一晃身形,轉(zhuǎn)眼間就從岸邊來到了這位錢老先生的身后,千璇對其道:“請老先生見諒,不妨由在下來幫你把東西拿上去如何?!边@位錢老先生還未來得及開口答應(yīng),他就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手中的兩只大箱子已經(jīng)跑到了千璇手中,而千璇又是不知何時從他的身后移動到了船只的甲板上,總之在千璇的幫助下,這位錢老先生總算也順利的來到了船上,之后便是眾船客各自打點行裝回到自己的房間,不作細(xì)談。

  千璇這邊才剛來到自己的房間還沒過多久,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千璇開門一看眼前正是那位錢老先生,錢老先生行禮道:“按理來說冒昧打攪先生實屬不妥,然而我想要向先生表達(dá)謝意,剛才真的是多謝了?!鼻ц€禮道:“老先生不必客氣,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何須勞煩老先生親自過來?!鼻ц@句話話音剛落,卻看見一道寒光朝自己的雙目襲來,千璇急忙縱深躍起,照理來說一般人在這種狹小的船艙里奮力躍起肯定會撞到自己的腦袋,可是千璇畢竟不是一般人,在他的頭快要撞擊到船艙頂部時千璇瞬間將身形一變,反似游魚從水面翻身躍起那樣浮空將身子改變了方向,同時在空中做出一個后翻動作躲過了這道寒芒并和這個姓錢的老頭拉開了一段距離,原來是這個姓錢的老頭突然發(fā)動襲擊,掣出藏好的匕首刺向千璇雙目,所幸千璇反應(yīng)過人,不然剛才那一下即使殺不死他,也定會讓他雙目失明,姓錢的老頭見自己這一擊未中,很快就發(fā)動了第二次進(jìn)攻,雙手握住匕首直挺挺地沖千璇刺來,別看他之前看上去還是一副行動遲緩的樣子,但此時的他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動作不僅迅猛而且還很精準(zhǔn),雖然說他身材那么魁梧,然而行動起來可是異常的靈活,千璇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就在姓錢的老頭手中的匕首和他心臟之間僅有數(shù)寸的距離之時,千璇在剎那間出手,他先將身一側(cè)躲過了姓錢的老頭刺出的匕首,與此同時一肘撞在對方的肋下,姓錢的老頭立刻感到一陣鉆心刺骨的疼痛,不由得向后退去,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但他還是強(qiáng)忍著劇痛再次向千璇發(fā)起攻擊,他伸出兩只手向前一探,身子隨即順勢作餓虎撲食狀朝著千璇的方向撲來,這一次千璇不再等他先出手后變招,而是選擇直接先發(fā)制人,只見千璇身形一晃,轉(zhuǎn)眼間就點住了這個姓錢的老頭的穴道,對方根本來不及提防,登時癱倒在地一動不動。

  見勝負(fù)已分,這個姓錢的老頭稱贊道:“好身手,閣下果真出手不凡?!鼻ц溃骸白瘃{究竟是何人,又為什么要襲擊在下?”這個姓錢的老頭笑道:“閣下誤會了,之前你幫助我搬東西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身手敏捷,方才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試探一下閣下,來再次確認(rèn)一遍是否真如我所想那樣。”千璇亦笑道:“這倒有些奇怪,老先生對在下剛才所使用的皆是招招致命的手段,很明顯是想要置在下于死地,如今卻告訴在下那些舉動只不過是為了試探在下的身手一時興起所致?!毙斟X的老頭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還請閣下莫要為此大動肝火,另外,我這么做也并非是一時興起所致,而是想要給閣下提供一份報酬深厚的委托,不知閣下對此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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