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山脈上的雪已經(jīng)堆起一層了,人踩在上面,會嚓嚓作響。
“怎么回事?以前都可以從這里進去的。”尹蛟有些著急,但試了好幾次,也進不去。
“應(yīng)該是他們把這陣法加強了?!币懿聹y道。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到時,星辰幾人剛剛把陣法加固,只有洛兒一人可以自由進出。
當(dāng)初他們設(shè)這個陣法時已經(jīng)連接了山頂?shù)木垤`陣。除非用靈力強行打開,不然沒有辦法。
但是,當(dāng)初皇叔用盡全力也才打開了一點點。
“這可怎么辦,我們該怎么找到他們呢?”杜子彤有些焦急。
“要不,我們找找薄弱的地方,試著能不能打開一角?!币芴嶙h道。其他人看了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同意。
吳勇不明白,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在他心里,幾位殿下是不會對這事置之不理的。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不會??涩F(xiàn)在的情況又讓他疑惑,但他的心里,總是有一個念頭,讓他堅信他所相信的東西。
尹杰幾人在繞著這陣法尋找可以薄弱的地方。
山頂上的聚靈陣旁,不知從哪里飄來了幾片紫色的花瓣,輕輕的落在聚靈陣內(nèi)。
巧的是,這些花瓣并沒有散亂的落下,而是剛剛好落在陣法的核心連接處,這是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的核心處。
紫色的靈力在花瓣落到核心處時從花瓣中迸射出來,融入陣法的運轉(zhuǎn)中,慢慢的扭曲,改變陣法運行的軌跡。
本來被匯聚到陣中的靈力像是受到了驚嚇,開始亂竄。
只是在一瞬間,陣法就被完全改造,現(xiàn)在一看,匯聚的,不再是靈力,而是一團團黑色,似乎還在哀嚎的怨氣。
陣中間,似乎有一個身穿紫衣斗篷的女人,看到眼前的一切,嘴角帶笑。
從遠處看,落雪山脈的最高峰上方被團團黑氣籠罩著,且其他峰上似乎也有一股股黑氣在向那里匯聚。
屋里的靈獸靈植們突然躁動起來,開始亂竄。打翻了小屋里僅有的擺設(shè),和我剛剛畫好的圖紙。我的身上也被誤傷了好多地方。
“你們怎么了?”我大叫道。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我的戮靈之靈中被封印的怨氣開始攻擊我的戮靈之靈,他想干什么?
我不明白,我的靈心已經(jīng)沉寂,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控制我的身體了,他為什么還會躁動。
莫非,他是想逃出我的封印,去重新控制其他人。想到這,我的心不由一驚。
與此同時,小屋外面有更多慌亂的聲音,我不得不出去看一看。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封印在松動,然而,我現(xiàn)在卻什么也做不了。
我身上似乎出現(xiàn)了那一晚那種情況,不斷溢出黑氣。
也正因如此,一些靈獸靈植們反而從我身邊逃開了,仿佛遇到了最恐怖的東西。
我顧不上那么多,將圖紙收好,趕忙沖出來查看情況。
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靈獸四散奔逃,怨氣,真是怨氣,沒有洛水那片林子里的多,但卻足以傷人。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做。直到一枝雪藤狠狠的抽了我的后背,把我抽打在了雪地上。
一片紫色花瓣靜靜的躺在我的一旁,我睜大了眼睛。紫曇花瓣,怎么會在這里。
在一看聚靈陣中似乎還隱隱有紫色的靈力痕跡,花族,哥哥,星辰哥哥,錦歌姐姐——
我突然害怕,若是花族真的在幫魘帝,那么前次和這次的封魔大陣就是她們破壞的。那哥哥他們?nèi)チ寺逅皇莾炊嗉賳幔?p> 我的背早已不知被抽打了多少下,一些沒有靈智的靈獸靈植應(yīng)該是被怨氣激發(fā)了,我身上也有怨氣,所以他們在攻擊我。哪怕是他們的頭領(lǐng)也制止不了。
更可怕的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身上的怨氣,它似乎在牽引陣法吸取來的怨氣進入我的體內(nèi)。
我不得不調(diào)動封靈之靈來抵擋。但戮靈之靈中的外泄的怨氣和它牽引來的怨氣一同攻擊我的封靈之靈,再加上沒靈智的靈獸靈植們也在攻擊我。我很快就招架不了。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不禁叫喊出來,無數(shù)怨氣沖過我的封靈之靈,涌入我的戮靈之靈。我的封靈之靈再一次受到重擊。
令尹杰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還堅固難以突破的陣法一下就變得像患了重病的人,根本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打開了。
幾人沒想那么多,快速進入,朝山頂走去。
越往山上走越心驚,很多高級的靈獸靈植在逃竄。他們快速閃避,快速前進,心里有幾分不安。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叫喊嚇壞了眾人,特別是吳勇。
吳勇是幾人里靈屬等級最高的,剛開始不加速是因為他不知道地方,也因為這里是落雪山脈,很危險。
所以他保護這幾位殿下??僧?dāng)聽到洛兒殿下的叫喊聲時,他立刻就奔去了。
“小殿下,小——”吳勇的嘴仿佛一瞬間就被縫住了,腿也邁不開了。像一個雕塑的人似的,被放置在那里。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停止了轉(zhuǎn)動,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除了幾位陛下,最為崇拜敬佩的小殿下會做出這樣的事。自甘墮落成為一個全靈域最痛恨,最想殺之而后快的怨靈。
她怎么配作為幾位陛下的孩子,她怎么配成為他最敬佩的人。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失望過,從來沒有如此恨一個人。
“凌霜洛——你真讓我失望,真讓我們失望。”吳勇大叫,似乎是想借此來發(fā)泄一點點自己的怒火。
怎么辦?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涌入的怨氣快要填滿我的戮靈之靈了。而我下的封印也快要被破了,難道真的不得不這樣做了嗎?
我曾在《封》中看到過一個陣法,是完全不需要靈力構(gòu)造的。以血為媒,與靈同生。說的是用自己的一靈作為一個容器,來容納另外的靈。
但這就意味著這個靈再也不能調(diào)動,且再也用不了靈力。三靈不全,是用不了靈力的,只能成為一個廢人,而且還極有可能會被人當(dāng)成是怨靈。
我從小的愿望就是成為全靈域最厲害的人,可看看現(xiàn)在的我……不過,仔細想想,我的靈力本來就用不了了,心里似乎就沒有那么難過了。
如此想來,看著源源不斷的涌入的怨氣,我竟生出些開心來。與靈同生,下一句便是與靈同滅。你大可盡管來就是了,我就算是死也會做到,我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又是那個可怕的聲音:“死到臨頭,還——”
“你以為你贏了?告訴你,你不可能會贏,因為我不允許——”我打斷他的話。
看著陣中的怨氣已不足以傷人,而我在戮靈之靈上設(shè)的陣法就要被沖破之時,從百靈囊中快速抽出一把匕首,朝手心劃去。
鮮血很快染紅我剛剛在地上的畫出的紋路,頓時紅光沖天,沖散了正在朝這里匯聚的怨氣,沖散了落雪山脈上的黑云。
紅光散盡,立于陣法中間的是頭頂白發(fā),發(fā)尾卻在變黑,額間仍是一朵冰藍色蓮花。
仔細看,卻有一層淡淡黑色輪廓,身穿藍白衣裙,周身卻纏繞黑氣,腳下踏著的仍是冰藍色蓮花的全身都是傷痕和血跡的女子。
她似乎還是她,她似乎又不是她。她的臉上似乎再沒有以前那份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