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側(cè)妃
我咬牙,一股怒氣從腦門騰起。若不是本莊主的身份受限制,哪里輪得到阮依依來作妖!可是,百果莊的立場不允許我與任何一國聯(lián)姻。
正想的入神,太皇太后的手肘碰了我一下。
我疑惑地看著她。
她笑道:“苗苗害羞了,哈哈哈哈?!?p> 她剛剛說了啥?怎么就害羞了?
“太皇太后,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問。
“你治好了哀家的腿,哀家覺得你啊,是個貼心的人兒,所以決定讓你給梟兒做側(cè)妃,如何?”
嗡——腦袋里一片回響。做側(cè)妃,做側(cè)妃……轉(zhuǎn)眼看百里梟,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我。
他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并沒有期待我的同意。再說,就算他同意,我岑苗苗也不可能做側(cè)妃。
“太皇太后,您的好意民女心領(lǐng)了,但是,民女不愿意接受?!?p> 她慈祥的面目略顯尷尬,“為什么呢?”
“岑姑娘,太皇太后和王爺都是好心,你怎么能如此糟蹋呢?!比钜酪酪膊渖弦痪洹!拔遗c岑姑娘也是舊識了,以后也會共同侍奉王爺,何樂而不為呢?”
“什么叫共同侍奉?”我強(qiáng)壓怒氣。
“太皇太后剛剛也宣布了,擇日,讓王爺迎我進(jìn)府做王妃。按東熾的規(guī)矩,側(cè)妃是要先于正妃入府的?!比钜酪缷尚叩陌胝谥?。在她半掩的面目下,該是何等的得意。
“是嗎?”我看著他,問。
“當(dāng)然是,”沒等百里梟回答,阮依依搶著開口:“我和王爺?shù)幕槭拢墒翘鏍斢H賜的?!闭f罷,她拿出一塊玉佩?!靶盼餅樽C?!?p> 盯著那塊玉佩,震驚不已。那樣式,那花紋,正是與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樣!當(dāng)年的天災(zāi)后雖然過了段太平日子,但后來發(fā)生瘟疫,乞丐母親沒有熬過來。她臨死前,給了我一枚玉佩,說是我出生時一位貴人給的,讓務(wù)必保管好。
的手不由自主往胸口處摸,衣衫下隱約的凸起證明它還在那兒。
怎么會有兩枚一模一樣的玉佩,為什么其中一塊會在阮依依手里,我與她家有什么淵源?一連串問題撐的頭疼。
“苗苗,你是不是有什么顧慮?說與哀家聽聽。”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太皇太后有些擔(dān)憂。
“不,沒有顧慮,”將目光轉(zhuǎn)向他,正對他面無表情的臉:“我岑苗苗選男人,要先千挑萬選,再談個幾年戀愛,才不會與相識不過幾天的人草率的決定終身。況且我的男人必是世間頂好的,一生只能娶我一個。單這兩點(diǎn),王爺不能滿足?!?p> “什么,這也太……”
“真是,虧太皇太后如此抬舉她!”
“就是就是,小小醫(yī)女,能做側(cè)妃就不錯了!不懂尊卑……”
……
又是一陣烏泱泱的議論。被一群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迂腐老頭批判,我著實受不了,也不管什么宮廷禮儀,丟下一眾人,起身離開。
太皇太后的呼喊和一片切責(zé)聲中,我出了慈輝殿。出大門,下了皇宮一百一十階,轉(zhuǎn)身,背后空空如也,只有一排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士兵。
沒有人追出來。
沒錯,他確實不喜歡她,也不喜歡我。
我摸出袖兜里早先準(zhǔn)備好的最后一張藥方,拍在一個士兵臉上,然后大步流星離開。
回到王府,拿了一袋銀子,就帶著小水滴走了。管家死活不讓走,直到最后將他綁起來才順利脫身。
我們雇了一輛腳力最好的馬車,馬不停蹄趕回百果莊。
中途在客棧休息,小水滴問:“小姐,怎么這么急著回去?你不是……”
我:“太皇太后的腿已經(jīng)好了,該離開了?!?p> “那玄王怎么辦?他應(yīng)該不會同意吧……”想必是她看到我綁了管家,所以才這樣說。
“管他作甚,本莊主去哪兒還需他同意嗎?”我黑著臉道。
許是被我嚇到了,接下來的路程,除了必要的事,小水滴一句話也不多說。
暈了兩天的車,終于到了百果莊。久違的環(huán)境,醇香的酒味。
“小水滴,這幾日,沒有大事,都不要找我?!?p> 吩咐了小水滴,便去往莊子的禁地。
青藤環(huán)繞的密林間,有一間茅草小屋叫做小林軒。茅屋旁,扎起一圈籬笆,各色的喇叭花攀在上面肆意生長?;h笆內(nèi),種了一方葡萄,一方橘子,一方蘋果,一方楊桃和一方馬上要全面制酒推銷的藍(lán)莓。
打開籬笆小門,沿一條小道穿過果園,上三級臺階,打開活動門,我脫下鞋踩在光涼的地板上。
墻壁上,粘滿一張張由粗線勾勒的畫,畫上,是一對中年夫妻。
四年間,我畫了無數(shù)張爸爸媽媽的畫像,全部保存在這里。一到心煩意亂的時候,就喜歡來這兒看看。
小林軒里有灶,有糧,有水,地里還有各種時節(jié)的蔬菜,生活自給自足。接下來的很多天,我都在這里過。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除草,澆澆水。看著喇叭花越開越盛,楊桃也開始成熟,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大概過了五日,小水滴焦急的跑來小林軒見我。
“莊主,白墨那邊傳來消息,說……”她低下頭,淚水包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說了什么?”我問。
“搶咱們酒的,其實是東熾人?!?p> “什么!消息可屬實?”
“屬實,白墨查到的您還不放心嗎。”小水滴急的眼淚嘩嘩掉:“莊主,您快想想辦法吧,白墨現(xiàn)在處境很危險!咱們帶的人不多,萬一東熾那邊要?dú)⑷藴缈?,怎么辦?”
“要是他東熾真敢動我百果莊的人,本莊主定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氣憤至極,可是,誓言哽在喉嚨里,卻吐不出。
“小水滴,馬上給駐東熾的小舍主寫信,讓他打理好舍里的人員和東西,隨時準(zhǔn)備全員撤離東熾。再給駐南介的小舍主寫信,讓他先行派人馬去邊界支援。然后,將莊上的事分派到各個院主手上,咱們帶一半人馬立刻啟程去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