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全靠一張嘴

　　西華子臉漲得通紅，道：“那我的兩個弟子為何不提其他人的名字？”

　　張無忌道：“那就要問你的兩個弟子了，看來我爹告訴我的道理，不光前輩不明白，連前輩的兩個弟子也不明白呢?！毖酝庵鈩t是你的兩個弟子到癡呆了還念念不忘我娘的名字，簡直不知羞恥。

　　西華子轉(zhuǎn)頭質(zhì)問殷素素：“張夫人，你害慘我兩個弟子，還不承認？”

　　殷素素并不答話。

　　張無忌道：“是不是我娘干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娘武功低微，十年前更弱，和西華子的兩位高徒相比遠遠不如。西華子，恐怕就算你的其中一個徒弟出手，我娘都未必打得過，更何況是兩個呢？還有一點，請問貴派的兩位弟子身上可有其他外傷？”

　　西華子道：“沒有外傷。怎么，害成癡呆你還不滿意嗎？”

　　張無忌道：“要知道，把人打成癡呆可比一劍殺掉要難上百倍，更何況還是在沒有造成任何外傷的情況下。別說我娘，就算在場的各位，捫心自問，你們誰能做得到？”

　　眾人暗自沉思，張無忌的說法甚有道理。將人打成癡呆還沒有任何外傷，除非用上深厚的內(nèi)功，殷素素是萬萬做不到的。

　　西華子暗叫不妙，張無忌說得確實有些道理。但他話已至此，除非繼續(xù)盤問沒別的辦法，難道承認是自己弟子見色起意，自食其果嗎？便道：“說不定，說不定是張夫人下毒?！?p>　　“哈哈，下毒？”張無忌搖頭發(fā)笑，“有沒有下毒，一檢驗就能知曉，還能瞞過諸多名醫(yī)嗎？還是你們當時不管弟子死活，根本沒找過名醫(yī)治療？”

　　“這個，這個……”西華子大聲喊道：“當然是天鷹教的毒太厲害！查不出來。”

　　“完全查不出來，好厲害的毒！”張無忌一邊贊嘆，一邊問向封弓影，“天鷹教有這樣的毒嗎？”

　　封弓影道：“我在天鷹教待了這么久，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毒。完全查不出來，能讓人變成癡呆，嘴里還念叨女子閨名，這也太可笑了吧？我想，就算五毒教，都配不出如此厲害的毒藥?！?p>　　張無忌道：“西華子，天鷹教有這么厲害的毒，一統(tǒng)武林也不在話下了，怎么只用在你的兩個弟子身上呢？今日在場這么多武林前輩，和天鷹教也打了這么多年，可有人見過這么厲害的毒么？”

　　西華子雖然明知是自己理虧，但還是不甘心得想找回面子，道：“你說不是你娘干的，那你說能是誰？”

　　張無忌道：“那我怎么知道。不過不管是誰干的，都是在幫昆侖清理門戶。你應(yīng)該感謝他，這兩個無恥的好色之徒，活著只會玷污昆侖的名聲?！睆垷o忌知道是義父謝遜所為，就直接將他夸成了幫昆侖清理門戶，維護昆侖聲譽的大功臣。

　　西華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瞪著一雙大眼，不住哼氣。

　　唐文亮見張無忌把西華子說的啞口無言，不禁大為佩服，心道：“可惜我崆峒派就沒有這么明事理，能言善辯的弟子，只是不知道他武功怎么樣。不過既然是張翠山和殷素素的孩子，日后武學(xué)上的成就也不會太低?！?p>　　靜虛師太最痛恨的就是好色淫徒，見張無忌痛罵西華子的兩個徒弟，也暗自贊嘆。

　　西華子看崆峒派、峨眉派沒有一個站出來幫自己說話的，只好求助自己的師妹，“總不會真是謝遜做的吧。四娘，你怎么看？”

　　對于高則成、蔣濤二人受害一事，衛(wèi)四娘早看出其中必有蹊蹺，只是一直礙于西華子的顏面不好直說。她心知這件事再鬧下去只會讓昆侖越來越難堪，便道：“師兄，這件事情還有許多未查明之處，不如問問張五俠當時的詳細情況?！?p>　　張翠山心里正十分欣喜，無忌能言善辯，都是我這個當?shù)慕痰煤冒?，連忙解釋說：“其實，道長的兩個弟子都是被謝遜所害，他倆中了獅吼功才變成了一副癡呆模樣。當時，王盤山上的所有人，都是被謝遜一人用獅吼功震死的?！?p>　　殷素素怕眾人繼續(xù)逼問屠龍刀的下落，張翠山不會撒謊出了岔子，續(xù)道：“后來，我們被謝遜逼著一起出海，在海上遇到了風(fēng)暴，謝遜和屠龍刀一起跌入海中不見蹤影，后面我們夫妻二人逃到一座荒島上，再后來的事情你們也能猜到了?！?p>　　唐文亮問：“張五俠，此事當真？”

　　張翠山點了點頭。

　　殷素素道：“唐三爺不信我么？我對天發(fā)誓，所說如有半句虛言，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張翠山一愣，素素為什么發(fā)如此毒誓？轉(zhuǎn)眼間明白了，素素所說的這個故事一點不假，只是沒提后面謝遜也從海里逃了出來，不禁暗道兒子、妻子各個撒謊的好手，只有自己是個傻瓜。

　　西華子氣狠狠得道：“只恨謝遜這狗賊死得早?！?p>　　船上其余人聽到這話，紛紛驚嘆謝遜功力居然如此深厚，真是無愧于“金毛獅王”的名聲。仔細想想也是，世上除了獅吼功，再無一門功夫有這么大范圍的殺傷力了。

　　張無忌嘲諷道：“西華子你應(yīng)該慶幸的。如果謝遜不死，你還要去找他報仇，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嗎？”

　　“你說什么？你瞧不起我的劍法嗎，要不是瞧你年紀小，非要讓你領(lǐng)教領(lǐng)教?！蔽魅A子被張無忌一再打臉，早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封弓影眼角也不掃他一下，說道：“程賢弟，一個學(xué)了幾手三腳貓的劍法，就嚇唬一個小孩子，這也像個人嗎？”

　　程壇主道：“昆侖派自從靈寶道長逝世之后，那是一代不如一代，越來越不成話了?！?p>　　靈寶道長是西華子的師祖，武功高強，名震武林。

　　西華子雖然心里痛罵，對這句話也不便直接反駁。如果反駁，豈不是說他超過了自己的師祖，這可是大大的不孝。

　　因為張無忌的緣故，西華子今天一直吃天鷹教的虧。尤其這兩個壇主，各種一唱一和，讓西華子十分難堪。

　　越想越氣，他閃身站到了艙口，刷的一聲，長劍出手，叫道：“邪教的惡徒，有種的便出來見個真章！”

　　天鷹教的兩個壇主也是江湖中的好手，自然不怕西華子，早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了。

　　封弓影跳出來說：“各位，王盤山的事情已經(jīng)明了，一切都是那謝遜所為，各派弟子的死也和我天鷹教無關(guān)。咱們打了這么多年，各門各派和我們天鷹教都損失慘重，我想，以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從今以后各不相欠如何？”

　　本來名門各派都將王盤山的許多人命算到了天鷹教頭上，才和天鷹教大動干戈，現(xiàn)在事情明了，自然沒有繼續(xù)為敵的理由。

　　峨眉派和崆峒派都表示贊同，天鷹教實力雄厚，和他結(jié)怨實在有害無益。武當已和天鷹結(jié)姻，更是不在話下。

　　程壇主也跳將出來，“西華子，你剛才殺了我們好幾個天鷹教的弟子，現(xiàn)在新仇舊賬一起算了吧。不就是想打架嗎？我們奉陪?！?p>　　程壇主這幾句話，直接將西華子置于孤身一人的境地，又用上了“我們”，明顯是要以二對一，恐怕還要置西華子于死地，實在是陰險至極，不得不讓張無忌佩服萬分。

　　天鷹教作為明教分支，行事依舊毒辣，端的是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張無忌不禁浮想聯(lián)翩，如果自己當了明教教主，那會是個什么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