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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此間錄

馬兒需要奔跑,魚不需要飛翔。

靈界此間錄 鳶尾丶躬行 4106 2022-04-23 09:27:07

  今天確實是一個好日子,早上的風(fēng)吹的人差點要忘記了這會是一個酷熱的夏日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父母養(yǎng)的牛羊,它們竟然也剛醒來,我多少能夠聽到他們的話語。和我一起感嘆今天天氣好的反而沒有幾個,都說有雨,抱怨起今天可能吃不上多好吃的草料。

  我生來便有聽到它們話語的本事,這也就是所謂的“自然親和”,它們說有雨,那有雨的概率就很大,我也多少有些擔(dān)心起接下來的委托了。

  見我沉郁下來,拉杰爾在我的背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見了我,有些驚訝我會如此早起,從我旁邊過去,嘴里慵懶的說了些什么嘟囔的話。

  “起這么早干嘛?起早了也沒飯吃,等你媽起來做飯,才有的吃。”

  可還沒等我回答,艾蕾亞的嗓音就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說什么鬼話呢?孩子好不容易早起,你不帶他一起鍛煉鍛煉身體,還想要他回去睡?。俊?p>  艾蕾亞正扎著頭發(fā)從我的旁邊走下臺階,她站到了拉杰爾的旁邊。

  “什么德行,艾瑞卡就是你給帶的?!?p>  艾蕾亞用鞋跟側(cè)著踢了一下拉杰爾,拉杰爾摸摸頭,沒有再說什么,自顧自的。

  他們都知道我要離開家?guī)滋欤医o出的理由是一個比較大的向?qū)行枰獛滋鞎r間。

  他們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我想他們這樣整日里在牛羊之間忙碌的人,應(yīng)該很少會知道我具體是去做什么。

  他們獲取信息的方式無非是和鄰居們聊聊天,但他們在非農(nóng)忙的季節(jié)很少出去,所知道的,也無非是我真的接了個委托的大單,有點出息了。

  是啊,算是有點出息了。

  “今天走嗎?”

  艾蕾亞轉(zhuǎn)向身后的我,她把自己金偏白的長發(fā)捋順,一把梳子梳啊梳,掉了些頭發(fā),從我的眼前飄落。

  “要吃早飯嗎?”

  我搖了搖頭。

  “要不要把艾瑞卡帶上,讓她長長世面?整天跟著我們,也不知道她以后要去干嘛……”

  艾蕾亞又有些小怨氣的看向拉杰爾,拉杰爾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這兩個小孩子到底要去哪個學(xué)校讀書你考慮好了沒有?”

  我聽到了這個讓人覺得頭疼的問題,不僅僅讓我頭疼,拉杰爾應(yīng)該更頭疼。

  出龍大會,外掛生,家族推薦生,無非這三種較為正式的升學(xué)方式。我因為錯過了【八歲】的出龍大會,便失去了最為正式也最為權(quán)威最為通順的升學(xué)道路。

  如果參加了為期三天的出龍大會,那么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名次,每一個需要升學(xué)的孩子都會因為這個名次而分配到公國各地的學(xué)校免費上學(xué)。

  而外掛生和家族推薦生的本質(zhì)區(qū)別只有簽訂契約這一項,一個公國施壓給各大家族必須推薦的漏選人才,另一個依靠契約通過交易給予想要升學(xué)的各類人物一個機會。

  艾瑞卡沒有去上學(xué),也無非是因為要一個沒有魔法的小女孩去任何一個學(xué)校都不會是多好的安排,拉杰爾和艾蕾亞好幾次提到過讓自己去帶著艾瑞卡做點什么。

  不然一輩子跟著他們放牛羊注定不是辦法。

  在信仰魔法的世界里,十五歲,是所有公國人升學(xué)的最后機會,現(xiàn)在處于不上不下的十二歲,不緊不慢的拉杰爾自然會讓艾蕾亞有些著急。

  “我想聽一聽兒子的意見咯?!崩軤柊褑栴}推給了我,我可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情。

  “兒子現(xiàn)在在做向?qū)ВL見識,開眼界,學(xué)交際,怎么想也不用著急他啊?!?p>  老媽對我倒是放心,我只能默默的聽著。

  我深深的知道教育的重要性,貴族的人孩子們六歲便要離開家去極遠的學(xué)校求學(xué),而沒有足夠資金的人也需要想著自己的孩子能夠在哪兒上一個好的學(xué)校,獲得知識,為以后的人生做鋪墊。

  良好教育帶來的好處太多,以至于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對此嫉妒而又無能的不屑一顧。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當(dāng)然知道了,如果沒有任何別人教導(dǎo),誰又能夠真的在一張白紙上揮灑出人生的五彩繽紛呢?

  “那……就等杰克做決定吧,他想要去哪所學(xué)校,我們只要支持他就好了?!?p>  拉杰爾和艾蕾亞并沒有多期望我和艾瑞卡會成為一個舉世聞名的魔法師或者其他,他們當(dāng)然也給予我們兩個厚望,但,他們并沒有給我們太大的壓力,他們本身就處于逃亡隱居的生活里,非要說他們開明的多,不如說,他們更希望我們有一個相對正常的人生。

  又或者,他們對于我們的期望其實很高,他們也懂得更多殘酷的人間法則,現(xiàn)在沒有給到我們兩兄妹壓力無非是時機未到。

  他們私下里教我們認字識理都非常認真絕不含糊,為的也是讓我們能夠在入學(xué)以后跟上同齡的學(xué)生。

  平日里嘻嘻哈哈都無所謂,但是,對于知識教育,他們兩個所講的其實更多更廣泛。

  只是我已經(jīng)不用他們操心了,才會覺得他們對于我好像已經(jīng)放任不管了,不,應(yīng)該是不需要再管了,我自己就會照顧好自己,他們多半是擔(dān)心艾瑞卡。

  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民的女兒,不會魔法,長大了應(yīng)該怎么辦呢?

  這個世界,一定不會給出答案,但當(dāng)答案沉甸甸血淋淋到來的時候,也一定會讓人難以承受。

  怎么說呢,我聽著他們的話語,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天尋荒影的話語。

  我的上進心,我的雄心壯志,去哪里了呢?

  我真的要在鄉(xiāng)下過一輩子嗎?

  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其他“長羽楓”的人生以后,我其實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從【模糊的迷茫】中想清楚了我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么去過的我自己的人生。

  可真當(dāng)我回到【現(xiàn)在】的時候,我卻又因為太多的限制而無法做到太多的事情,這讓我有所困惑,以至于我原本清晰的思路出現(xiàn)了阻礙。

  首先,我必須行動起來,不能坐以待斃。

  在諸多時空里,未來,怎么樣都會有一場驚天的浩劫,我不會再逃避,無論我是不是預(yù)言之子,我都需要拼盡我的全力去拯救。

  當(dāng)然,浩劫的時間和形式都吃不準(zhǔn),這種考慮也就必須推后,并不著急,我之所以將其放在首位考慮,是因為我并沒有足夠的把握阻止浩劫。

  血液賦予我的預(yù)言能力也沒有告訴我答案。

  其次,我需要保護好某些人,我深刻的認識了自己,深刻的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我仍然時刻注意著自己到底是怎么樣的人。

  自此,我希望,我能夠為我所愛的一切,做到一些事情。我希望我并不是一個對此有執(zhí)念的人,但……怎么說呢,我依然深深的知道,我是一個為他人而活的人。

  我很認真,我很在乎,我背負著無與倫比的情感。

  我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失去了所愛的我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狀態(tài)。

  再者,我必須對自己負責(zé),對他人負責(zé)。

  我不可以隨意的篡改他人的人生,我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也只是這個世界運行的一部分,但我擁有的東西比同齡的孩子多上太多,就像我無法把琳兒當(dāng)成一個成年人一樣,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成年人,我大可以在同齡人面前吃虧,甚至是做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尣健?p>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小孩子,還因為我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小孩子了,無論如何,都不是。

  最后,我必須有自己的底線,所謂殺孽,所謂色孽,所謂貪孽,我都不可以犯,當(dāng)然,我本身便不會去犯后兩樣,我豁達開朗了許多,有著自己的操守。

  只是這殺孽之罪,這最重的罪行,在和平時候倒可以避免,但,我還是需要有足夠清醒的認識,所謂影獵者,所謂哈圖林,都不應(yīng)該處于殺孽之罪的范圍。

  畢竟,他們出現(xiàn)了,很大概率上離死就不遠了。

  只是我還相信著司法,便絕不可能自我處置所遇到的罪人,也不會輕易的背負上殺孽之罪。

  我知道這有些狗血,但說實在的,我又不是什么法外狂徒,踐踏他人,踐踏法律,踐踏底線的事情應(yīng)該是我必須時刻避免的事情。

  當(dāng)然,這是不需要說的事情,我刻意強調(diào),無非是因為我現(xiàn)在是以成年人冷血的目光在看世界。

  上述所說的情況其實出現(xiàn)的太多,很多人習(xí)以為常,并且大受其害,連發(fā)聲求助的機會都沒有。

  我生性悲憫,自然也能夠理解自己所想,絕無狗血噴頭的尷尬。

  我沒有那么關(guān)心父母的談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我看到琳兒一本正經(jīng)的站在了我的旁邊,很認真又故作神秘的看著我。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我猜興許是做晚通曉的修煉有所突破,她想要以我委托保鏢的身份保護我的喜悅溢于言表。

  我還是很禮貌的問了她為什么看起來這么開心。

  “因為,我要和羽楓哥哥一起出發(fā)啦~就像是郊游一樣~”

  我猜不透琳兒在想什么,但她盡管看起想的很多,也無非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哈,當(dāng)郊游可不行?!?p>  “那,也可以一起出去啊,我昨天晚上修煉了一晚上,感覺很久沒有突破的靈力,有觸摸到瓶頸的感覺了,往往這個時候,我的實力都會提升。”

  琳兒的臉在清晨的陽光下染上一層金光,她紫色的衣裙如此耀眼,紅色的小鞋子也近乎金色。

  風(fēng)也因為炎熱而漸漸消退,只剩下徐徐上升的太陽,還有,橘色的云彩與群鳥交織。

  她真是漂亮的女孩子,我看著她的眼睛,她倒是蠻疑惑的來問我怎么了?她慌張的整理起儀容儀表,臉蛋拍拍,衣服拍拍,劉海拍拍,讓我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小孩子,真的有夠可愛,心思那么細膩。

  我很慶幸,能夠成為她的朋友,這也是我的榮幸。

  “你需要帶著什么東西嗎?”我看到她并不是剛睡醒,和稍顯慵懶的我完全不在一個狀態(tài),我打起了精神,伸了個懶腰:“我們今天應(yīng)該很早到城里去,然后就出發(fā),不會回來做休整了?!?p>  “羽楓哥哥要帶什么嗎?”

  琳兒反而問起我來,我看著去農(nóng)場的父母,想了想:“衣服洗漱,用羅薩德斯準(zhǔn)備的應(yīng)該就好了,信上有寫。我倒是沒那么講究,看琳兒你要帶點什么了。”

  琳兒搖了搖頭,我知道琳兒不需要帶什么,會這樣問,也無非是因為我認為琳兒此時應(yīng)該更偏向于正常人,正常人衣食住行都要考慮,出遠門帶自己的東西會有一種“正常人”的味道,或者是打心里覺得用別人的東西會更加靦腆一點。

  但琳兒又完全不需要我來考慮是否傾向于正常人,這是我極為擔(dān)心的一點,但事情總是這樣,初現(xiàn)端倪卻不能言說,無論之后事情會往什么方向發(fā)展,都不可預(yù)料,那也便很難現(xiàn)在說些什么。

  就像是所謂的泄露“天機”,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某件事情的結(jié)局,無論事情發(fā)展和結(jié)局一不一樣,都會受到影響。

  我不是什么狂妄的預(yù)言家,也沒有特意去改變別人的閑心,如果我真的像老母親老父親一樣去期望著他人成為某種我喜歡的樣子,我一定會有所愧疚。

  “真不知道你們醒這么早是為了什么?!?p>  尋荒影從房間里跳了起來,以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只要能出門他便會亢奮,對于他來說,能夠走出這個農(nóng)場都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閑不住,這次要出遠門,他不上天就不錯了。

  “哼~哈哈哈哈~”

  尋荒影放聲的大笑起來。

  “終于輪到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嗎?哈哈——哈哈——”

  “所以你是準(zhǔn)備要去干什么啊喂!”

  尋荒影無視了我的話,甩了甩頭發(fā),笑的更加肆意妄為,有時候他的羊腦袋在想什么沒有人能夠猜到。

  昨天我們猜測羅薩德斯的委托會是一個天坑委托,但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是膽小鬼,有尋荒影在,我也不怕應(yīng)對。

  可能這就是尋荒影興奮的原由,如果沒有麻煩而平靜的生活,那才不正常,不是嗎?

  我也有所預(yù)感,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不過,誰知道呢,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

  

鳶尾丶躬行

感覺在寫英語小論文(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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