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頤幽冥海】
西頤幽冥海坐落于以太帝國的西面,精靈王國的西北面,雷電交錯的海暴,洶涌的波濤和總是如黑膠般的的海水讓這里蒙上了極其恐怖的面紗,這里兇猛的天氣有時候比狂暴的海怪橫行還要恐怖的多,所以基本上沒有正常的魚船經過這里,但是俗話說強中自有強中手,大批經過訓練的海船還是不愿意放過這里豐富的資源,極其稀有的金屬在淺海區(qū)埋藏,海怪資源的美食也是超級難得的素材,能夠在幽冥海打撈的不是貪財之輩就是亡命之徒,當然,如果不是經過絕對的訓練和強大的實力,很少有人能從這里活著離開。
除了老陳頭。
老陳頭年輕的時候因為三大樣既搞得自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又失去了身體的本錢,落下了病根,時不時會發(fā)病,劇烈的咳嗽伴著頭痛,可悲不可憐。
他一路西行,想要通過罪孽的海來結束自己罪孽的一生,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很多人做了錯事就開始求起神拜起佛來,請求那種心靈上的寬恕,來告誡自己來世的罪孽。登上高山尋求安慰,潛入深海尋求慰藉,也好比入了那黃土更加的心安。
老陳頭的選擇或許更加直接,來到幽冥海,他看著黑膠的海水縱身一躍,他閉著雙眼不愿意再看生者的世界。
再見了,老婆。
對不起,拉菲。
他突然間覺得釋懷,遠案的船只轟鳴著,最大的魔法燈塔照射著他,強光如白晝,帶給他光明。
他被救上了岸,狂笑著,嘲笑著天無絕人之路這句,用蒼老的手錘擊著地面又忽然像泄了氣的氣球癱在那里,船上的人看著他,沒有任何太過于驚訝的表情,他們在這片狂野的海上,已經對于生死麻木。只有站在他這個剛來的人想要上來扶他的意思,人也是他執(zhí)意要救的。船長一臉不屑的站在那里思考怎么懲罰這個擅自開船過來的年輕人,看著他的濕透的衣衫,恐怕染上風寒也是遲早的事情。
每一天,面對著海里的兇獸海怪,那種恐懼或許比一個求死之人要來的兇猛。
年輕人剛想拍老陳頭的肩膀安慰他,船就劇烈的抖動起來,風帆開始普拉普拉的作響,天昏地暗的搖動,將所有人驚了個猝不及防,他們都被搖晃撞擊在船身,發(fā)出砰砰的聲音,但是不見他們的呼喊,很快抓緊船身一切能夠抓住的東西,但是,一抓住船身固定下來,又突然沒有了劇烈的搖晃,老陳頭呆呆的看著他們,他被撞的口吐鮮血,但是仍然癱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全員!準備作戰(zhàn)!”船長大喊著,他的胡子隨著他的喊叫亂顫。
作為有經驗的老水手都知道,在這片黑暗之海里,每一次出海需要面臨的危險是什么。
他們在船上快速的穿行,回到自己的位置,劍以出鞘,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屏息凝神,一不留心就會喪命。其實,這樣子的動靜,他們遇到的并不是一次兩次,就算這是在淺海,也不能出現任何的輕敵之心。
平靜的海面或許會竄出張牙舞爪的觸手,或者粘稠的怪異魚頭,在這片漆黑的海里,一切都有可能發(fā)生。
但是這一次,他們等了很久,甚至手都變得發(fā)僵起來。
忽然,就像是跟他們期望的一樣,那個大家伙終于出現了,是一只巨大的尖頭鯊,碧綠的眼睛帶著絕望的恐怖,它大張著血腥的大嘴從船旁跳出。海水灌注到船上,搖晃起來。
奇怪,這只鯊魚……身上……還像坐著什么東西?
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在那頭可怖的鯊魚身上的東西,那是一個紫色的虛影,就像是它在操縱這條巨大的鯊魚。
他們看著這一奇異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在他們眼里,紫色的虛影拿著一把紫色的異樣長劍,他們清楚的聽到了一個貫穿耳膜的聲音。
“游戲,終于開始了!”
似雷似鼓。
【是夜,東俞白靈山】
“哥哥,哇,你專屬的房間好氣派!”艾瑞卡坐在一張大床上亂蹦,一看就興奮的不得了。
昭昭和春惜正在吃水果,琳兒翻看著字畫,長羽楓則在一邊放置自己的物品,在這一路上,五個人生活在一起三個月,如果說以前還有什么芥蒂,現在也早就消磨了,雖然是少主身份有別,但是仍然私底下姐姐稱呼。
就像這樣隨便坐在自己的房間,長羽楓覺得并沒有什么,在溫緹郡,這樣子的情況非常普遍,沒有那么多限制。
春惜倒還好,昭昭就更加放的開,靠在門上,吃著帶回來的蘋果。
“少主,明天是為你接風的喜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可不要亂來哦?!贝合鹕硪x開,她帶著自己吃剩的果核。
“對了,還有,琳兒和艾瑞卡是不能上桌的,這個沒有辦法通融。她們會被安排到下桌,如果不出意外,會和我們一桌?!?p> “嗯”長羽楓把最后一件衣服掛在衣柜里,什么話也沒說。有點沉默。
今天粗略的看了十部六道,對于長羽楓來說,沒有那么興奮,仙術劍術,法術,召喚術,今天看了個遍,或許更多的還是沒有很能夠入他眼的,這些如果不從小時候開始靠長年累月的學習,估計都無法精進,自己荒廢了幾年如果去學習,別說精通,就連學習都可能要好幾年,這就像一道橫杠梗在他的心上,真要去學,自己還是太過于浮躁了。
他一整晚都沒有說話。
哪里有能夠一學就會的東西呢?如果真要去學,還是慢慢來吧。
“哎”他嘆了一口氣,把柜子關上。正準備坐下休息。
“咚咚咚”敲門聲緊跟著一陣很小聲的女聲:“長少主?”朱紅的門外傳來蒙面女子的聲音。
溫緹郡一行人擠在長羽楓的屋子里,不知所措。
寧家家規(guī):少主房間閑雜人等不能入內。
“快快快!躲起來!”春惜招呼所有人。
她拉著艾瑞卡,昭昭抱著琳兒一越跳上房梁。
公主這么晚還要來找少主?會是什么事情?
“請進?!遍L羽楓端端的坐好,就像小板凳一樣的座位上還有兩個果核。
當蒙面女子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那就是!一張琳兒長大后的容顏,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棱角,只不過發(fā)色和瞳色不一樣罷了。
房梁上的三個人都盯著琳兒看,一愣一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公主的真容,這個小姑娘莫非是?
哇,早就聽說長公主殿下的美貌,現在總算見到了,等等,這是!
哇,又一個琳兒姐姐!
而長羽楓盯著她看了很久,從鼻子嘴巴,到臉上的棱角,都幾乎是一模一樣。她穿的裙子也是極其華麗,大家閨秀之資還真是琳兒的氣質無法比擬的。公主一時間找不到能夠坐的位置,只好呆呆的站著那里,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小鬼看的我好不爽啊,找個機會整整他,讓這個小鬼吃點教訓!
“哦,請坐!”長羽楓緩過神來,將小凳子搬過來給她坐。但是很明顯長羽楓沒有架子,他在溫緹郡的土味習慣還是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
公主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少主,有點意思!竟然想要自己坐這樣的!小板凳!
“長少主,我有一事相求。馬上就離開?!?p> 長羽楓也站了起來,知道了自己的不妥,恭敬的站在一邊。
“殿下什么事情?”
你還知道我是殿下!
“明天,丞相說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答應,可以嗎?”
“為什么?況且,我還不知道到底會問什么事情呢?!?p> “就是一些強迫你做的事情,還請你統(tǒng)統(tǒng)不要答應?!?p> “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得已必須答應呢?”
“不會的,就兩個問題!一定不要答應,作為條件,我會兌現你的一個承諾!公主的承諾,一諾千金。你絕對不會虧的!”
“你也沒說什么事情,我難以接受,這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可以接受的條件。除非你告訴我丞相會問什么問題?!?p> 長羽楓別扭的站著,就連春惜和昭昭都不知道所以然來,這個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尷尬的她們一愣一愣的。
公主有些遲疑,在思考要不要告訴長羽楓需要回答的問題,他們這樣站著,兩個人都有些非常別扭的感覺,家具并不齊全,就這樣干站著確實不怎么好商量事情。但是長羽楓能夠看出來,這位公主一定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因為在她思考的時候就像旁若無人,如果不是有些非常的蠻橫,或者說對自己的不理睬,是不會這個樣子的。
如果要說是自己剛剛的行為讓她有所反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是,咳咳,你和我姻緣的問題,你可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答應。我們從小就有的姻緣,我希望你能夠退掉這門婚事,畢竟我們年歲相差太大,著實不應該?!惫饔行┎缓靡馑?,但是那種羞澀一閃而過。很明顯她覺得和一個比自己小十年的小孩子說這種話有點想笑,嘴角又輕輕的揚起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什么?”
什么?什么?他們兩個有婚約?天哪!昭昭看著春惜,春惜也一臉懵的看著她。
瘋了瘋了,少主竟然一來就有婚約!太勁爆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大家族的婚約都是內部機密,自己不知道耶正常,可惜可惜,這種婚約一看就會吹了。
他們又看看琳兒,琳兒很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小丫頭,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而艾瑞卡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激動的要死,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房間內一陣騷動,公主很奇怪的看看樓頂,昭昭和春惜怕的都要在房梁上顫抖。躲在陰影里,表情猙獰。
“老鼠?”公主就要縱身一越上房梁的架勢。長羽楓見狀連忙答到:“我不知道公主的意思?!遍L羽楓其實也很平靜,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答應。
“我可不再說第二遍。還請少主不要答應下來,榮華富貴你也不缺,所以,我拿一個承諾和你換!”公主叉著腰,仿佛腰間有把長劍。
長羽楓覺得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挨一劍。但是這樣的事情,不用腦袋想,自己都會拒絕。
“公主放心,如果是這樣的事情,我定會拒絕,不會有任何接受的意思?!?p> 不能拒絕??!少主!春惜都快要吼出來了,屋子里又一陣騷動。
“真有老鼠?”
“公主不用在意,待會我會抓的,如果沒有什么事情,還請早些歇息。”
“多謝少主了!希望少主遵守諾言,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公主一路看著房梁離開了,房間里的“大老鼠”們跟著她的方位轉動,還是發(fā)出了一陣小小的淅淅索索的騷動。
這下,就不用擔心了,哎,娃娃親真是害死人!公主拍拍手,拉扯著裙子,這么多年,她還是穿不慣這種娘里娘氣的衣服。
“少主!不能答應啊!”春惜跳下來把艾瑞卡放在一邊,對著長羽楓大喊。長羽楓站在那里,很沉默。
昭昭忙比了個小聲點的手勢:“噓!”
“少主!不能答應??!”春惜又很小聲的說了一遍。
“你說的是答應公主還是明天的丞相?”
“公主!不能答應她的請求,如果是真的的話,明天丞相的話真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為什么?”
“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了,簡單和你說吧,這要是傳出去,人們也只會說你的壞處,哪里有人敢說公主的壞處!你才剛回來就要退婚約!這是哪里的事情!這個公主我看就沒按好心!”
“我,也,不需要什么名聲,這關乎她的名聲,她在意我就應該力所能及的幫她?!?p> “這也并非是幫她!如果你拒絕,說不定害得是你們兩個人!”昭昭也搭了話茬。
“我不明白?!遍L羽楓搖搖頭。
“你還小,不明白正常,你想一想,一個被拒絕的公主和一個被退婚的少主,名譽也會受損!”
“她執(zhí)意這樣子做,我答應就是了,姻緣這種問題,我和她互不相識,自然不會答應。而且也并沒有公布吧,如果明天要公布,那我也不答應。”
“少主!”
“你們快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哎!明天的接風宴,可有熱鬧看咯”昭昭無奈的搖搖頭,春惜把兩個小孩子帶走。長羽楓把門關上,自己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要問,但是其實都問不出口,但是為了琳兒,他還是需要去問。琳兒和這個公主到底是什么關系?
哎,怎么會變成這樣?自己穿越而來,為的并不是這些東西,自己還沒有找達達談過自己的父母,他們在哪里?自己一定要去找他們才是要緊事,現在莫名其妙的成為寧家少主,好像一切都有點不對他的意思。
玉佩十年才回到自己的手上,
琳兒也是十年之后突然出現,
昭昭和春惜也是十年以后才找到自己。
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知所措,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歸處?找到父母之后又怎么樣?
這三個月來,他一直在想,但是都無從所想。那個神秘女人把自己放在異世界里,自己變成小孩子重新又活了十年!十年!
換來現在的迷茫!越來越重的迷茫。
他不要什么少主!
他不要什么魔法!
他不要什么已經定下的姻緣!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以為自己來到白靈山就能找到一切想要的答案,但是今天一路下來,三個月的學習下來,他發(fā)現白靈山更加像一座牢籠,規(guī)矩繁瑣,要把他困住,遠不及溫緹郡來的自在。
在溫緹郡,他可以做向導,參加出龍大賽!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出去闖蕩,尋找自己的父母。按著這塊玉佩,自己還是會來到白靈山吧!但是那么是自己主動而來,不是被“請”回來。
現在的自己面臨的壓力,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沒有任何目標的自己,
或者說沒有任何辦法尋找目標的自己,
一處又一處的迷茫,終于把他壓的透不過氣。
睡夢中,他又聽到了那種聲音。
【睡個好夢】
鳶尾丶躬行
讓人難過的不是悲傷,而是落入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