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收徒
鄭家書房里,只有鄭家爺孫和塵悠五個人。
“我年紀(jì)大了,修行荒廢了很多年?!编嵶诠忾_門見山,“已經(jīng)不能再教導(dǎo)他們?nèi)齻€人了?!?p> “等等!”塵悠端著茶杯的手抖一了下,滾燙的茶水濺在了她的手背上,“您說的修為是我想的那個修為嗎?”
“老頭子曾經(jīng)也是金丹修為的人?!编嵶诠猱?dāng)年也是家族里一頂一的天才,為了林清清,他甘愿自廢修為,放棄長久的生命。
因為,沒有林清清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一天他尚且忍受不了,更何況是漫長的每一天?
塵悠差點跪了,她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搞了半天也和她一樣,是金丹?
“本來,只想在這里安穩(wěn)的,頤享天年?!编嵶诠饪嘈σ宦暎l能想到突然就出了這種事情?
塵悠禁不住鄭宗光的哀求,最終還是答應(yīng)教三人修煉。
鄭錦航三人在一頭霧水中,稀里糊涂的拜了比他們還小的塵悠為師傅。
“我今天有事,你們要是不著急的話,就等我回來再說?!眽m悠看著三個她名義上的表哥,實在不知道以后該怎么相處。
“師,師傅?”饒是淡定如鄭錦航,也有些不知所措。
“叫我塵悠就好?!甭牭嚼铣傻姆Q呼,塵悠冷靜的面龐上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讓他們跟著你,別回來了?!编嵶诠鈸]揮手,毫不客氣的將孫子都趕了出去。
“……”塵悠臉上的表情成功崩塌了,“你們是親生的嗎?”
“大概吧……”
站在鄭家大門前,鄭錦航三人的心情有些復(fù)雜。他們居然就這樣被稀里糊涂的趕出了自己家。
鄭錦輝欲哭無淚的趴在鄭錦睿的肩上,“我還沒跟奶奶告別,我想回去?。 ?p> “滾!”鄭錦睿話不多,面對鄭錦輝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這一個字。
塵悠也不知道該帶他們?nèi)ツ睦铮拔矣惺氯セ亻T口,你們呢?”
當(dāng)然是跟著了,他們現(xiàn)在連家都回不去了。
基地門口,唐曉云依然在與塵悠相遇的地方,堅定的等待著。她相信那個姐姐會來的。至于面包和水,她已經(jīng)喂給媽媽了,剩下她依然抱在懷里。
“你干什么?”唐曉云緊緊抱在懷里的東西被人強(qiáng)硬的奪走,卻發(fā)現(xiàn)是昨天傷害她的那個小姐姐。唐曉云害怕,卻依然不松手。
陳茵茵一天沒吃東西了,狠狠的踹向唐曉云的肚子,“滾開!你也配吃這樣的東西。”
半瓶水,半包吐司都進(jìn)了陳茵茵和陳淼的肚子。
就連唐曉云嘴里沒舍得吃的棒棒糖,都被陳茵茵奪了出來,放在腳下狠狠的踩。
“賤人賤人!”陳茵茵踩完棒棒糖還不解氣,一腳接著一腳的踹上去。像是將所有怨氣都發(fā)泄在唐曉云身上一樣。
唐曉云從慘叫到吐血,再到失聲,只是短短三分鐘的事情。周圍人看見了這一幕,卻沒有一個人愿意來阻止。
這種世道,他們自己能勉強(qiáng)活下去就不錯了,哪里還有關(guān)注旁人的心思。
突然,一道巨大的藤蔓從陳茵茵身后捆住她的全身。
看到地上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唐曉云,塵悠氣的眼睛都紅了,“陳茵茵,為什么你總是學(xué)不乖呢?”
塵悠心神一動,陳茵茵被藤蔓扔到了十米之外的基地城墻之上。激起一陣陣灰塵。
“曉云你沒事吧?”塵悠心疼的扶起曉云,然而此刻的唐曉云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
“姐姐,曉云好疼?!碧茣栽聘C在塵悠的懷里,眼角流下了眼淚。
塵悠連忙將體內(nèi)的木系真氣傳到唐曉云的身體里,梳理著她的筋脈,調(diào)理著她的傷勢。
金丹強(qiáng)者的真氣,即使只是一縷,對普通人來說也是莫大的恩澤。
不過片刻的時間,唐曉云的面色就紅潤起來。
幸好,幸好她沒事。塵悠徹底松了一口氣,心里那塊大石頭也放下了。
陳淼縮在一旁不敢說話,如今的塵悠已經(jīng)不是他能指責(zé)的了。陳茵茵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剛才塵悠那一扔,陳茵茵已經(jīng)傷到了五臟六腑。如此嚴(yán)重的內(nèi)傷在沒有藥物治療的情況下,陳茵茵活不了太久。
塵悠一步一步的走向陳茵茵,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索命的閻羅,“陳茵茵,我一次一次的容忍你,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不,不要!”陳茵茵感受到來自塵悠的壓力,體內(nèi)劇烈的疼痛提醒著她,現(xiàn)實的殘酷。
“陳茵茵,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隔壁省接到林城,不是為了讓你時時刻刻給我添堵的?!眽m悠重新用藤蔓捆住陳茵茵,“陳茵茵,你摸著良心說,我接你之前你在莊園過得是什么日子?每天吃的是什么東西?把你接過來,讓你們一家團(tuán)聚我可曾缺過你一星半點?”
陳茵茵被捆的動都動不了,卻依然倔強(qiáng)的瞪著塵悠,不發(fā)一言。
“可是你和陳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zhàn)我的底線,是想干什么?”
陳茵茵眼角流下淚水,想干什么?她只是,不服而已,憑什么塵悠就可以高高在上,她就需要仰人鼻息?
為什么那個人,不是別人,是搶了她父母的塵悠呢?
下一秒,塵悠手里的藤蔓松開,陳茵茵掉到了地上。
“陳茵茵,我不殺你,你既然不服,我就看看,你一心崇拜的爸爸能帶你過上什么樣的日子。”
塵悠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她欠陳淼一家人的,已經(jīng)還清了。留他們一條命,是她最后的一點情分。
“你媽媽在哪?”塵悠不嫌棄唐曉云身上的污穢,將孩子抱進(jìn)懷里。
這個比她小了十歲的孩子,曾經(jīng)將她從泥潭里拉出,如今有幸遇見,塵悠想讓她的人生毫無遺憾。
唐曉云知道自己能走,連忙從塵悠懷里下來,生怕弄臟了她潔白的衣衫。拉著塵悠的小手指七拐八繞的到了一排躺在木板上的人前面。
這里躺著的,全部都是生活不能自理或者受了重傷的。沒有人管的已經(jīng)餓成了皮包骨,有些人的胸膛已經(jīng)沒有起伏了。
而曉云的母親,也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膚色,瘦成了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