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里以前曾發(fā)生了兇案,就是懺悔屋!
崔暉牽著李倩怡的手,推開懺悔屋的推拉門,走了進去?;蛟S,那是一道通往地獄的門……
1
天空晴朗,幾朵浮云如飄渺的歌聲浮動著。陽光透過,一道柔光便照到了C市的中心地帶……
這里很繁華。寬寬的馬路,道路兩旁高樓林立,大廈上面的玻璃外墻散發(fā)著奪目的光芒。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一群螞蟻一般在這大街上游走,汽車干勁十足地在馬路上飛馳著,呼嘯聲層出不窮。這繁華的景象不禁讓人覺得這里是多么美好。
在兩棟被玻璃外墻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樓中間,有一條幽深的小巷。在這繁華的街道旁,這樣毫不起眼的小巷似乎被人遺忘一般,無人問津。
深入小巷之后,你會看到里面的情景。
一棟破舊的兩層小屋,由于四周都是高樓,這小屋似乎根本沒有得到光芒的機會,完全被籠罩在黑暗之中。這棟小屋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一種陰暗的氣息。
除了破舊不堪的外墻和看上去還像回事兒的門窗外,這小屋的大門上,還掛著一個招牌,看來是一家店面。這招牌看上去很新,不過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灰塵,蜘蛛也把這里當作了自己的新家,在上面織網(wǎng)獵食
這招牌上只有三個大字。
懺悔屋。
這名字似乎聽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只要向這個懺悔屋的老板了解一下,就知道其用意了。
這家店的老板名叫陸飛,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過他的來頭可不小。
他是國外一家頂尖的心理學(xué)學(xué)院畢業(yè)的高才生。在國外的這段期間,他深受歐美文化的影響。在歐美信奉基督的國家,很多人如果做了一些難于面對自己良心的事時,總希望能夠得以解脫。于是走向教堂,向教堂里的神父進行懺悔。以此來釋放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與恐懼。但是在中國,似乎并沒有這種地方。
如果人們需要懺悔的時候,他們要怎樣才能得到內(nèi)心的解脫呢?這似乎有些困難。因為畢竟向別人傾訴,還是不能達到那種徹底排解的效果。于是學(xué)成歸國的陸飛,通過打聽,找到了這個小屋,開起了自己的懺悔屋。然而陸飛所用的方法卻有所不同,他認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鬼,而且中國也沒有什么牧師之類的職業(yè),所以他用他所設(shè)想的方法——對客人念一段在國外學(xué)來的懺悔咒語,然后用一面鏡子作為人們懺悔時的表達對象。因為在鏡子里,人性丑陋的一面或許就會暴露無疑。這樣,才能找到最真實的自己
但在懺悔屋開業(yè)之后,遲遲沒有生意上門?;蛟S是因為這里的地理位置的確不好,那條小巷,是這里唯一的出入口?;蛟S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這小屋是一間兇宅。
沒錯,據(jù)說附近一所學(xué)校的一個女生一年前在這間無人看守的屋子里暴斃,根據(jù)當時警方的勘察,認為這是一起謀殺。不過至今也沒查清楚兇手是誰,這讓本來就有些陰森的懺悔屋又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不過陸飛也不覺得這有多么影響他的生意,或許他受國外文化的影響的確很深吧。
后來,陸飛覺得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他去印了一些小傳單,在附近幾家學(xué)校里散發(fā)。他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人喜歡很新鮮的東西,到學(xué)校去宣傳或許能夠撈到好生意,這樣也不至于讓懺悔屋處于絕對虧損的狀態(tài)。
他的設(shè)想的確不錯,很快,第一單生意就上門了……
2
一陣下課鈴聲讓安靜的校園變得熱鬧非凡。
放學(xué)了。
學(xué)生們臉上洋溢著充滿童真的微笑,一個個有說有笑地走出校園。
“喂,崔暉,我說你快點兒!你不是說好了去那個地方嗎?”
說話的是一個女生,叫李倩怡,是C市一家公司董事長的千金。而她叫的那個崔暉,是她的男朋友,不過崔暉家里似乎有些貧困,也因為這個原因,他讀書比較晚,現(xiàn)在已經(jīng)20歲了。當然,他們已經(jīng)是高三的學(xué)生了。
“?。磕恪阏嬉グ??”崔暉的聲音有些顫抖,額頭上似乎還冒著冷汗。
“怎么?你怕了嗎?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為你捏了一把汗啊,再說了,咱們有什么好懺悔的!”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無情,你忘了一年前向楠的事了?雖然你不承認,不過我也知道她喜歡你!但你小子對她有沒有感覺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你不覺得你對她有歉意嗎?!你要知道,她出事的那天,我可是罵了她的,說不定她就是因為我罵了她,她才……”說到這里,李倩怡已經(jīng)有點想哭出來了。
“好好好,去還不行么?”崔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了笑。
“算你識相!”
學(xué)校離懺悔屋很近,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那條小巷前。小巷散發(fā)著一股潮濕的味道。他們倆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做出下定決心的神情,毅然走進了小巷。
這條區(qū)區(qū)三十來米的小巷,對于崔暉來講,似乎就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
懺悔屋,就是那個叫向楠的女生暴斃的地方。
沒錯,這里以前曾發(fā)生了兇案,就是懺悔屋!
一年前向楠出事的那一天,似乎如紀錄片一般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他依稀記得那一天,這條小巷,被警察的警戒線圍得嚴絲合縫。警察和法醫(yī)從那里進進出出。然后,綿綿的細雨從天上緩緩飄落下來,仿佛是向楠的低聲啜泣……
“喂,你在干什么!”李倩怡對崔暉大叫道。
這時崔暉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一直在走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到懺悔屋門前了。然后他低聲說了句:“哎,你看我,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p> “走吧,進去吧。”
李倩怡牽著崔暉的手,推開懺悔屋的推拉門,走了進去。
或許,那是一道通往地獄的門……
3
有些破舊且銹跡斑斑的推拉門和軌道發(fā)出讓人難受的聲音之后。門被打開了。
陸飛正坐在那里看報紙。他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吹绞莾晌荒贻p的客人,于是便馬上放下手中的報紙,很熱情地說道:“歡迎光臨!”
“這里就是懺悔屋吧?”李倩怡問道。
“是的,就是這里。你們是這里的第—位客人哦!”
“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嗎?”
“不知道?!?p> “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這里在一年前曾經(jīng)發(fā)生過兇殺案吧,那起兇殺案的死者我們認識,我們覺得以前做了一些對不起她的事,所以想來這里懺悔,而且剛好這里又是她遇害的地方?!?p> “嗯,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你們是這里的第一位客人,那么今天我就免費讓你們懺悔!”
“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那我們開始吧!”
說罷,陸飛便領(lǐng)著他們走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房間里擺了兩排沙發(fā)。這個房間還有一道門,那里面應(yīng)該就是進行懺悔的地方。
陸飛示意他們兩個坐下。待他們坐穩(wěn)之后,陸飛讓他們先放松,然后便念起那段懺悔咒語了。
過了幾分鐘,陸飛停了下來。站起身來,對他們說:“好了,請進入那個房間吧。懺悔的鏡子就在里面,對著鏡子懺悔屋。你可以在這面鏡子里找到你內(nèi)心的魔鬼!祝愿你們能夠得以精神上的解脫!”
李倩怡和崔暉站了起來,徑自走向那個房間。
房間很陰暗,不過依靠僅有的光線,還是能夠分辨出房間的正前方擺著一面鏡子。這鏡子鑲著金邊,上面有著奇妙的花紋??瓷先シ路鹗且幻婢哂心ЯΦ溺R子,非常的神秘。
崔暉和李倩怡兩人仿佛被這撲面而來的神秘感震撼了,站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們十指緊扣,走到鏡子面前,鏡子里反射出他們那兩張有些驚恐不安的臉。但他們還是深呼吸了一口,開始了懺悔
天,似乎變得愈加陰暗。而那鏡子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猛烈地旋轉(zhuǎn)著,把它能夠吞噬的一切全部收入囊中,力量非常強大。崔暉似乎也感覺不對頭了,拉著李倩怡就想往外跑,他和李倩怡兩人拼命撕喊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只能看到對方那張恐懼的面孔……
終于,那強大的旋渦將他們吸了進去。
仿佛一下跳進了無邊的黑暗……
4
懺悔屋外一棵枯萎的大樹上,幾滴水珠正順著枝干向下流淌,滴進一片水洼中,可以明顯地聽到那清脆的滴答聲。被黑暗籠罩著的世界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寂,沒有了往日的喧鬧。這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兩個人——崔暉和李倩怡。
他們倆蜷縮在懺悔屋大門外。崔暉使了好大的勁,終于睜開了雙眼。這感覺仿佛像重生一般。他使勁搖了搖還在他旁邊昏睡不醒的李倩怡,李倩怡似乎也感覺到了,艱難地睜開雙眼,從地上爬了起來。
“崔暉,我們在哪里?”
“還是在C市吧?!?p> “怎么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難道是我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莫非那是一面有魔力的鏡子?對了!他不是說我們會找到自己內(nèi)心的魔鬼嗎?或許魔鬼就在這里!”
“我要回去!我討厭這樣灰暗的世界!我害怕!崔暉,你快帶我回去!”
“我想現(xiàn)在暫時回不去了,因為這是在懺悔。如果我們的懺悔沒有結(jié)束,可能我們不能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p> “那該怎么辦啊,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覀円趺礃硬拍苷业阶约簝?nèi)心的魔鬼……”
話還沒說完,此刻兩人同時聽到了一陣鈴鐺的聲音。這清脆的聲音是多么似曾相識,讓人覺得耳熟,這聲音在這孤寂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嘹亮而神秘。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反應(yīng)了過來。
那是向楠手上帶的鈴鐺手鐲發(fā)出的特有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遠處,仿佛傳來了女孩天真的笑聲。
輕盈的腳步聲也伴隨著鈴聲步步逼近。
崔暉和李倩怡瞪大了眼睛,向小巷望去。
下一秒出現(xiàn)的景象似乎讓他們瞪大的眼睛難以放松了……
向楠邁著輕盈的步伐,手舞足蹈地走了過來,只見她天真無邪的臉上,泛著可愛又迷人的微笑。
不過你要知道,向楠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被害了。
難道是幽靈?
王海心里想到。
不,這世界上絕不會存在幽靈。
那會是?
崔暉抱著李倩怡向后挪了幾步。他們倆的眼睛同時散發(fā)著一股恐懼的眼神,他們盡量想去不看。但眼睛還是不聽使喚地一直盯著面前這個小女孩。
她到底是不是向楠?或許她只是和向楠長得非常像罷了。
崔暉心里這樣想,于是他忍著恐懼,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小女生。
然而結(jié)果和他想的一樣。
是向楠。
向楠的右手上有一塊葉子形狀的胎記,這個女孩的右手上也有一塊相同的胎記。
崔暉又很機械地把李倩怡抱著向后挪了挪。這時,向楠已經(jīng)推開懺悔屋的大門,走了進去。門與門軌發(fā)出的摩擦聲刺激著崔暉與李倩怡的耳膜。
崔暉的心臟此刻已經(jīng)超出其頻率地在跳動,心臟跳動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到。他害怕極了。因為那是向楠,一個早已死去的女孩。
“崔暉,你怎么了?”李倩怡急切地問道。當然,崔暉的內(nèi)心也充滿著恐懼,她也只是拿出平時根本不具備的勇氣來關(guān)心崔暉。
“那女孩,的的確確是向楠。對,沒錯,向楠的手上,也有那么一道胎記!”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跟進去嗎?”李倩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也只有這樣了,或許她,就是我們心中的魔鬼,我們還是跟進去吧。”
此時的崔暉,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
他們悄悄地推開那扇破舊的推拉門,然后貓著腰走了進去。
此時的懺悔屋,依舊和剛才他們來到這里時的擺設(shè)一樣。少了的,只不過是這里的老板陸飛罷了。誰叫這里和現(xiàn)實世界有所不同呢?
崔暉又推了推那道推拉門。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這道推拉門如今再怎么使勁,都不能推開了。換言之,他們很可能被困在懺悔屋里了。而這屋子里,還有向楠的存在,王海的頭上頓時滲出汗水。
“倩倩,門打不開了。怎么辦?!”
“你說什么?門怎么會打不開了呀!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都怪你……”李倩怡帶著哭腔鬧道。
“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啊,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看來我們只能豁出去了?!?p> 他們倆躲在門邊放東西的柜子旁,偷偷地瞧著里面的向楠正在做什么。她正在認真地繡著一張十字繡。從他們的那個角度看,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繡著一顆紅心。而紅心上面,留下的白色空白則組成了“LOVE崔暉”的字樣。
“崔暉!你怎么解釋這個!”李倩怡憋著聲音對著王海叫道。此刻女孩為自己所愛的人爭風(fēng)吃醋的心態(tài)被李倩怡演繹得淋漓盡致,而且這還是對一個早以死去的女孩子。
“這個不能怨我啊?!贝迺煹穆曇袈犞行﹦e扭。
“到時候我再給你說!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的不怨我啊?!崩钯烩坪醵荚诖蛑哙铝?。而爭風(fēng)吃醋的李倩怡,似乎已經(jīng)短暫地忘卻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有一個早已死去的女孩在面前繡著十字繡。
這時候,只聽見向楠“哎呦”地叫了一下,這一下,可把他們兩個嚇壞了。緊接著,一灘鮮血流了出來。
然而這鮮血,不是紅色的。
是黑色。
黑色的血液從她的手指上源源不斷地流出,并且越流越多。似乎整個房間,都已經(jīng)被血跡覆蓋了。崔暉和李倩怡看著向他們流過來的黑色的血液,一直往后退著。但這血液所形成的“血流”,卻越兇猛地朝著他們倆流過來,這血液散發(fā)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他們倆不知道挨上了這血液會有什么后果,閉上雙眼,似乎在等待死亡的來臨。崔暉和李倩怡的心臟就如同汽車的引擎一般劇烈地工作著。王海心里默默地想:這下玩兒完了,到底該怎么辦?怎么辦……
李倩怡的眼淚都已經(jīng)流出來了。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來這么個該死的地方,早知道是這樣她絕對不會來的。她懊惱地搖晃著腦袋。
可就在這時,向楠拿起自己的手指頭,吮吸了一下。血液便停止了流動,眼看著快要逼近王海和趙蕊的血液,瞬間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這時,向楠又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繡。把桌椅擺放整齊之后,走進旁邊一個房間里,拿出了一把墩布。
他們倆看到那把墩布之后,表情似乎都已經(jīng)僵硬了。崔暉驚恐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而李倩怡則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把用頭發(fā)做成的墩布。
墩布上的頭發(fā)??瓷先鹾陧樆]有一絲的雜亂。這墩布一點點地稀釋著地上黑色的血液,讓這墩布上的頭發(fā)顯得更加烏黑。向楠哼著小調(diào),一邊說著:“這是我為崔暉所剪下的頭發(fā)啊。我答應(yīng)過他,要改變自己?。∷跃拖葟念^發(fā)開始呀!”
向楠的所做所為,讓李倩怡和崔暉不禁毛骨悚然起來。他們互相抱在一起,不過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身體激烈地顫抖。這個時候,李倩怡似乎也管不上向楠說了什么話了,因為她覺得,只要崔暉愛她,就足夠了。
很快,向楠用那把頭發(fā)做成的墩布將地上的血液拖干凈了,她拿著墩布走了回去,不過那黑色的血液還是一個勁地向地上滴落著,整個房間里依舊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味。李倩怡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里已經(jīng)開始翻江倒海了,再不把鼻子捂住,估計就要被向楠發(fā)現(xiàn)了。要知道,被她發(fā)現(xiàn),或許自己和崔暉就難辦了。
從那個放墩布的房間走出來之后,向楠哼著歌,走上了一旁的樓梯,手上的鈴鐺依舊搖晃著,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上去了?!壁w蕊指著向楠說。
“看來我們得跟著她上去了。”
正當他們倆準備起身時。突然響起了“砰”的一聲,向楠很驚訝地回過頭來。崔暉和李倩怡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往回縮,這著實把他倆嚇了一大跳。
聲音是從剛才拿墩布的房間里傳出的。
向楠似乎并沒有被驚嚇到,有些驚訝的表情立刻轉(zhuǎn)變成了甜美的笑臉。但是她的面部肌肉似乎根本沒動。整張臉就如畫面一般,一下從驚恐變成了微笑
她笑著走下樓梯,走向剛才拿墩布的房間。
她剛一走進去,幾只黑色的蜥蜴從里面爬了出來。然而向楠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隨后房間里面?zhèn)鞒隽艘魂嚧驋咂扑椴AУ穆曇簟?p> 向楠走出了房間,手里還拿著一條剛才從那房間里面跑出來的黑色蜥蜴。
“我怎么那么不小心,把裝蜥蜴的罐子打碎了!”
向楠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房間里為什么會有裝蜥蜴的罐子呢?
她的下一個舉動。解釋了這一個原因。
向楠提著那只黑色蜥蜴的尾巴,然后舉了起來。一口將這只蜥蜴活活吞了下去!并且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來。她的嘴邊沾滿了黑色的鮮血,還一個勁地說:“真好吃……好吃!”
李倩怡此時已經(jīng)抑制不住自己惡心的感覺了,轉(zhuǎn)過頭去嘔吐了起來。不過她還是盡量地讓自己的嘔吐的聲音小一些,因為她怕被向楠發(fā)現(xiàn)。
可就在這時候,向楠轉(zhuǎn)過了頭來。面對他們這個方向,箭步如飛地走了過來。看著向楠離他們越來越近,他們的心,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腐臭味也跟隨著向楠的身體飄了過來。他們倆此時已經(jīng)緊緊閉上雙眼,不敢再去正視向楠。趙蕊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尖叫起來了……
“真是的,小魚,你怎么那么調(diào)皮,都從魚缸里蹦出來了?!?p> 向楠就在離他們藏身一米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里放著一個大柜子,上面有一個魚缸,魚缸里面的金魚蹦了出來。向楠小心翼翼地將金魚放回了魚缸。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向樓上走去。她的腳與樓梯之間的碰撞產(chǎn)生了一種不和諧的聲音,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金魚也是黑色的。它又開始在紅色的水里游來游去。
崔暉用隨身攜帶的面巾紙為李倩怡拭去殘留在嘴上的穢物,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別害怕,有我在呢!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死人我們不用怕她!崔暉的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
”嗯,我不怕,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一個人對不起另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內(nèi)心的感受了。我以前不該那樣罵她。不管你和她是不是真的是那樣。“李倩怡可愛的臉蛋上已經(jīng)多了幾道淚痕。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看我們現(xiàn)在還是跟上去吧。“
”嗯,我們上去吧?!?p> 于是他們倆又貓著腰,順著樓梯摸索了上去。
樓上的布置與樓下略有不同。一個小小的空地,然后四面都是房間門。有一扇門是打開的,并且還亮著燈。如果沒猜錯,向楠應(yīng)該就在這間房間里。
崔暉牽著李倩怡的手,迅速地跑到了那道門旁邊。然后探出頭往房間里瞧,果不其然,向楠就在那里面。她正在用梳子梳頭。
她手上拿著一把牛角梳。然后輕輕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她哼著小調(diào),看上去很高興。
她一直梳著,似乎沒有停下來的勢頭,反而越梳越來勁兒。
崔暉小心地看著里面的情景。他同時發(fā)現(xiàn),在向楠坐的板凳下面,已經(jīng)疊上了一層烏黑的秀發(fā)。并且這頭發(fā)還愈加猛烈地向下掉落著。
沒錯,這是向楠頭上掉落下來的頭發(fā)。
向楠越梳越快,越梳越快,似乎停不下來了。頭發(fā)掉落的頻率也隨著她梳頭的頻率增加著。
很快,她的頭發(fā)便掉落得干干凈凈。剩下的只是一顆圓圓的腦袋,閃著亮光……
這時候,她好像感覺到頭上沒感覺了,便停了下來。
”我的頭發(fā)呢?我的頭發(fā)呢?“
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頭發(fā)不見了,到處摸索著,尋覓著。甚至發(fā)出了凄厲的尖叫聲。李倩怡聽到了這叫聲,害怕得蜷縮成了一團,崔暉趕緊摟住她,說:”別怕,別怕……“
但崔暉的聲音似乎顫抖得更厲害了。
”
我的頭發(fā)!我的頭發(fā)!這是我答應(yīng)崔暉的??!他說我的頭發(fā)要那樣才好看!怎么辦!怎么辦!“向楠癱坐在了地上,兩只手抓著地上的頭發(fā),黑色的淚水從眼睛里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突然,她發(fā)狂般地站了起來,打開旁邊的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瓶膠水,然后傻傻地笑了一下。只見她把膠水倒在手上然后撿起地上的頭發(fā)就往頭上抹。很快,她就把頭發(fā)全抹了上去。
不過,這已經(jīng)不是剛才那頭順直的頭發(fā)了。
她的頭發(fā)沒有規(guī)律地在頭上排列著,橫七豎八,亂七八糟。整個就是一用頭發(fā)做成的雞窩,不過雞窩或許都比她的頭發(fā)好。因為頭發(fā)有的一整根的貼在頭皮上,有的倒吊著,膠水也不斷地流下來……
她傻傻地笑著,然后去找鏡子,想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停電了。
懺悔屋里的所有電器都停止了工作。
這本來就處于黑暗的世界,由于最后一絲光亮的熄滅,完全沉入了黑暗……
”崔暉,怎么了?“李倩怡問。
”我也不知道,或許停電了吧?!按迺煹难例X好像打著哆嗦。
”我怕黑!“
”沒關(guān)系,有我在這里,我就是你的光亮?!氨M管崔暉的雙手都有些不聽使喚地顫抖著,他還是緊緊地摟著李倩怡。
向楠在地上摸索著,想找出什么東西。隨后只聽著”啪、啪“幾聲響之后,一陣光亮從房間里傳了出來。向楠手上拿著打火機。然后就去找鏡子。
接下來的一幕,只能用慘烈來形容了。
由于向楠胡亂的用膠水把頭發(fā)黏在了頭皮上,零亂且有膠水的頭發(fā)飄到了火焰上面。直接引燃了她的頭部。她的頭就像一顆燃燒著的煤炭一樣閃著火紅的光亮。她尖叫著,用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頭顱。她將頭放到水龍頭下沖,這招似乎起到了作用,頭上的火被她撲滅了。
然而,她那張?zhí)鹈赖哪?,瞬間成了一張滿目創(chuàng)痍的面龐。
結(jié)束了停電。
所有的電器又恢復(fù)了工作。
電燈閃爍了幾下之后,又重新開始工作。
由于這電來得太突然,被驚嚇住的李倩怡突然叫了起來,這叫聲似乎讓整個懺悔屋都震動了一下。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失。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向楠從鏡子里面看到這張丑陋的面孔,發(fā)狂地沖了出來:”誰!是誰!“
她的目光向下移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正有兩個人蜷縮在那里發(fā)抖。不知她哪里來的勁,一只手提住一個人,把他們倆扔進了房間,然后把門鎖上。崔暉和李倩怡都被嚇得大叫了起來,他們內(nèi)心里充斥著恐懼。此刻他們的心里,只有后悔二字,倘若不來這里的話,根本不會遇見這些事情。
”你……你要做什么,向楠,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面對這樣的場景,崔暉和李倩怡的神經(jīng)幾乎已經(jīng)錯亂了。而李倩怡直接被嚇得昏厥了過去。
”
你為什么要害死向楠!為什么!“此時向楠的聲音轉(zhuǎn)變成了一個男性的聲音。向楠用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瘋狂地搖晃著他。向楠臉上被燒掉的皮,直接掉落在崔暉的臉上,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再次被他靈敏的鼻子所感覺到。
”我家里窮!我需要錢!我需要錢!對,是我害死了向楠!她為我考慮過沒有!我需要的是錢!沒錯!只有和趙蕊在一起!我才能夠得到錢!我才能擺脫困境!但向楠纏著我不放,讓我做不成金龜婿,她阻礙了我的財路!她還威脅我說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只能殺死她!為了殺死她!我為自己制造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這也就是警察至今找不到兇手的原因!對了吧,你現(xiàn)在想怎么樣!我今天終于說出來了!我解脫了!怎么樣!要殺要刮隨便你吧!“
或許是崔暉那叫喊的聲音太大了,以至于把昏厥的李倩怡都給弄醒了,本以為李倩怡已經(jīng)昏厥過去,自己可以發(fā)泄一番的崔暉此時也傻了眼,李倩怡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她。
“李倩怡,我……“
”你這樣對待我!我不活了!“
”讓向楠死不是你叫我去做的嗎?你不是說只有向楠死了,我才算是真心的嗎?你忘了嗎?!“
”對,就是要這樣!我知道!不過那只是玩笑,我怎么知道你真去做了!“
崔暉和李倩怡似乎要開始爭吵了。
”因為你們兩個!向楠被害死了!你們兩個應(yīng)該下地獄!去死吧!“
說完,向楠用手緊緊掐住他們的喉嚨。崔暉和李倩怡此刻明顯感到快要窒息了,難道死神已經(jīng)逼近了他們了嗎?
無人知曉……
5
”崔暉,醒一醒!“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人崔暉的耳朵里。
崔暉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這里是醫(yī)院,自己的鼻子上還被插著儀器。在他旁邊,站著幾位穿著警服的警察。
”我在哪里?“
”醫(yī)院?!?p> ”李倩怡呢?“
”也在醫(yī)院?!?p> ”我們?yōu)槭裁磿谶@里,你們又是誰?“
”你們昏厥在了那個破屋里,然后有人報了警,并且留下了一段錄音?!?p> ”破屋?那里不是懺悔屋嗎?“
”什么懺悔屋?。∧抢锊贿^是一間發(fā)生過兇案的破屋罷了!那房子的主人都嫌晦氣,不要了呢!“
王海沉默了。
警察又慢慢道來:”這段話是你和那個叫李倩怡的女孩子說的吧?“說完警察在那支錄音筆上按下了播放鍵:
”我家里窮!我需要錢!我需要錢!對,是我害死了向楠!她為我考慮過沒有!我需要的是錢!沒錯!只有和李倩怡在一起!我才能夠得到錢!我才能擺脫困境!但向楠纏著我不放,讓我做不成金龜婿,她阻礙了我的財路!她還威脅我說有了我的孩子。
我只能殺死她!為了殺死她!我為自己制造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這也就是警察至今找不到兇手的原因!對了吧,你現(xiàn)在想怎么樣!我今天終于說出來了!我解脫了!怎么樣l要殺要刮隨便你吧!“
崔暉輕輕地點了點頭。
”年輕人,你已經(jīng)涉嫌謀殺。我們將會拘捕你,我想這段錄音就能說明一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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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飛看著自己的小車,在高速公路上哼著小調(diào),因為,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他的使命。他現(xiàn)在如釋重負。倍感舒適。
大家不要忘了,他是國外一家頂尖心理學(xué)院畢業(yè)的高才生,輕松做到催眠這一點,對他來講,簡直是小菜一碟!當然,那段什么懺悔咒語,其實就是催眠所用的。利用催眠讓別人說出真話,這簡直是小CASE。
其實他的本名不叫陸飛,而是叫向征。
一年前,他還在國外進修的時候。突然得知了自己妹妹向楠被害的消息,而且盡管警方怎么努力,也始終找不到兇手,因為與這件案子有關(guān)的,一個名叫崔暉的男生,有著一個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這樣讓整個案件的偵破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聽到這樣一個消息,對于他來講,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于是他打電話拜托自己在國內(nèi)的朋友請私家偵探幫他調(diào)查這件事情,并且向私家偵探表明,不管花再多的錢也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而經(jīng)過私家偵探的一番調(diào)查之后,其中所有的疑點都表明,崔暉在向楠被害一案中,有著重大的動機嫌疑,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一對情侶。并且好像有了孩子??删驮谙蜷篮蟛痪?,崔暉就和一個叫李倩怡的董事千金好上了。所以向征斷定,向楠之死一定與他有關(guān)系。
他學(xué)成歸國之后,便找到了這個自己妹妹被人害死的地方,也就是這間小屋,而且他又打聽到消息說這里的主人早已經(jīng)不要這間兇宅了。于是他找來一些東西,把這里簡單地布置了一下,就成了懺悔屋。他又去印了一點點傳單,去了王海的學(xué)校,并把傳單發(fā)給了他們。為什么那么肯定他們倆會來呢?因為那私家偵探了解到,李倩怡似乎對于這件事很內(nèi)疚,—直不知道如何釋放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所以他買通了李倩怡的一個同學(xué),告訴她那個地方一定可以幫助她解除內(nèi)心的不安,所以她就和崔暉去了那里。
而早已在那里守株待兔的向征看到他們倆的到來之后,就對他們進行了催眠,最后不費吹灰之力的,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讓崔暉說出了真話。再用早已準備好的錄音筆將他說的話錄下來,交給警方,然后就把東西收拾好,開著車離開了C市。這樣的話,就必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因為他已經(jīng)20歲了。就算放到一年前,他也已經(jīng)有19歲!
向征就這樣,不損害自己半點利益的,讓崔暉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開著車,緩緩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