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藍色月神作為冥府選擇每屆領(lǐng)導(dǎo)班子的說法由來已久,久到?jīng)]人知道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通常,沒有哪個故事能夠傳承千年,除非有深入人心的書籍記載,還要它有本事誘惑人們在那些焚書坑儒的時候,肯用性命保護它。
所以,這樣的故事講著講者著就會衍生出了無數(shù)沒有人想到的八卦、七卦。所以,藍色月神的故事也經(jīng)歷了這么一個過程。
順著臺階姜絮寒走了上去:“前兩天,我在寒冰地獄的冥府新聞上看見過一則消息,說有個學(xué)者研究說,藍色月神這個故事在可以考究的歷史書上總共有七十一種說法,這個數(shù)據(jù)是八千年前的那次動亂中,殘留的書籍和文獻上留下來的,之前的,應(yīng)該遺失了大部分。這里的,又是哪個說法?”
有人說它是冥府繼承人選擇的一個大法陣,將整個人間包裹著的,檢測、挑選候選人;也有人說它包裹的不止是整個人間還包括了冥府;也有人說它只是一個孕育情魄的地方,被人神話了而已
面前的男子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虛空:“沒有說法。因為,我們也不知道!”
人多了,總得知道名字才好稱呼,姜絮寒:“前輩是?”
“噗呲!”旁邊的尼姑笑了,“偏心吧,看見長得好看的才開始問名字!”
姜絮寒雙手合十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尼姑輕輕作了個揖:“我失禮了!”
旁邊的尼姑:“知道,你還在戒備,很正常!你也不需要對我們放心?!?p> 姜絮寒放下雙手,覺得自己比起她來更像出家人:“那,帶我來這兒的目的是?”
石臺上始終沒有開口的尼姑:“確切的說,是情魄帶你來的?!?p> 姜絮寒看著面前那枚小東西,沒等問,情魄便飄向那個破了的球。
她跟了上去,憑心而論,這個球很好看,藍色有無數(shù)中,藍成這樣,仿佛沒有重量的,姜絮寒第一次見。
……
“你說什么?”石青和溫焱看著臉上手上都是瘀傷的隊長,“有一支三人組過來給我們報信?沒見到人啊!”
溫焱:“我們確實沒有遇到報信的人,這樣,你們安排傷員,清點人數(shù),聚在一起,不準(zhǔn)離開,剩下的事,你們不用管了。”
石青走向藏魚:“這邊的事情,你們先處理,我去趟人間想別的辦法,如果找到人了,給我個信息。”
溫焱:“你是想找她那只習(xí)慣性詐尸的坐騎?”
石青點點頭:“寧雨的軀體已經(jīng)完好無損了,完好!”
看著石青的背影,溫焱笑得很燦爛:“我還是覺得他這句話的重點不是在佩服別人,而是表達了對“完好”這個結(jié)果的遺憾!”
藏魚面無表情,轉(zhuǎn)身走了。
石青找到姜絮寒家,只見到寧雨,便把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寧雨,急得他在家里亂轉(zhuǎn):“絮寒在家的時候,師傅還時不時的窩在這里,跑出去瘋的次數(shù)也不多,現(xiàn)在她不在,師傅就瘋得沒邊了……等等……我知道師傅在哪兒了!”
石青:“……”
寧雨雖然不杵拐了,走起來還是不靈活:“早上鄰居上班的時候跟它講,東郊新開了家酸菜魚館。但是,我現(xiàn)在用不了輪回卷?!?p> 石青白了他一眼,抓起電話,撥出去一個號碼:“聽著,我要姜絮寒隔壁家1006號房間的人的所有信息,速度要快,最快,有任何結(jié)果第一時間告訴我?!?p> 十分鐘后,坐在車?yán)锏氖帱c開旁邊手機架上微信中的第一條語音,一個男聲飄來出來,是秦昊:“1006號房間在物業(yè)登記的屋主叫張旭平,但是房子是出租出去了的?!?p> 一輛改裝后的Q7,轟的一聲,朝著伽羽市東郊飛馳而去,烏云密布,黑壓壓地罩著整個大地。
車行二十分鐘后,副駕上的寧雨光速點開了剛剛閃現(xiàn)的第二條:“張旭平是滇市人,電話打通了,但是不肯給現(xiàn)在出租的主人的電話,現(xiàn)在聯(lián)系滇市那邊出面處理?!?p> 三十分鐘后:“屋子的第一任出租人是王志堯,但是他現(xiàn)在不住里面,他是二房東,這個人很難纏,現(xiàn)在在談判?!?p> 四十分鐘后:“屋子現(xiàn)在的主人是徐青姚一家,供職于市人民醫(yī)院,外科醫(yī)生,今天四臺手術(shù),現(xiàn)在剛剛上了第二臺。現(xiàn)在在聯(lián)系?!?p> 五十分鐘后:“地址東郊天環(huán)街,白安超市斜對面兩人并走的巷子里,前行三百步,第四家,張家酸湯魚。他家沒有外賣,因為店主年級大了,不會玩手機,還有那里是個貧民區(qū),一直窩在那里開了很四十幾年……”
“好,知道了,位置!”
biu的一聲,一個定位出現(xiàn)在微信上,寧雨點開定位,開始導(dǎo)航。
兩雙不同的鞋子踏在年久未修的方塊石磚上,離腳后,磚塊便搖搖晃晃地想要翻起來,最后又無力地蕩了回去,搖搖擺擺間,又停在了原處。
穿過狹窄的巷子,一塊塊殘舊的泛黑的透明塑料板參差不齊地伸出了屋頂,擋在公共花園頂上,已經(jīng)褪色的紅字燈箱立在每家每戶前面。
只有第四家比較熱鬧,就算是上班時間,也有三三兩兩地人落座在五六張室外的桌子邊。
掛著白色圍腰的老板正捏著幾張大面值鈔票,皺著眉看著一張桌子,桌子上壘著一堆碗,一個小胖子的腦袋埋在碗后。
感覺到石青和寧雨的目光,老板眼神才開始發(fā)亮。
桌子和凳子都是木制的,年代很久一片一片的木材已經(jīng)開始沿著紋路脫落,用刷子來來回回洗得露出了原本的顏色,表面沒有脫落的暗紅色油漆見證著老店的滄桑。
看著兩個大男人,一個全身黑,一個上下的都是居家米色毛衣圍著這個孩子,老板終于松了口氣。
老板將不是很油膩的手在面前的圍巾上擦了擦,才在肚子前的兜里找了零,將錢遞給了寧雨,試探著:“其實吧,孩子頑皮是很正常的事情,回家好好管教管教就是,再不行,揍一頓也行,不讓他吃東西……不對!”
寧雨接過錢:“……謝謝……照顧!”
老板不依不饒:“要不,我?guī)湍銈兘芯茸o車?我都后悔讓他吃那么多了,傷了胃可怎么辦???真的!”
“沒事兒的,”寧雨看著狼吞虎咽的墨玌:“他的胃口一直都比較大,我倆加起來,都吃不過他!”
老板想了想,才把雙手揣進錢袋子,又把眼神瞄準(zhǔn)了小胖姑娘:“嗯,也是,長身體的孩子確實比較能吃!”
……
已經(jīng)坐在墨玌面前的石青將它面前的碗挪走了。
墨玌這才看見人:“你來干什么?”
石青:“你今天就算揍我,我也要來。姜絮寒不見了!”
“她天天失蹤,天天不見,嘶,不對!”墨玌想了想,舔著筷子,盯著石青面前的碗,“有人跟著她呢!”
寧雨打發(fā)了老板,也坐了下來:“誰?”
石青:“不要說你表妹雪兒哈,我連片毛都沒見到!”
“不可能!”她盯著石青面前的碗,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茶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黃色襯衫,軍綠色外套,配著一條破洞牛仔褲,正捧著一杯奶茶盯著一對紅色耳環(huán)看。
石青和寧雨同時生無可戀地看著它。
“嗯……”墨玌,“給我一分鐘,讓我吃完,帶你們找人!我和她的聯(lián)系,找不到她的,只有她可以!”
石青把碗推了過去。
十分鐘后,三人消失在一個沒有監(jiān)控的巷子里。
揉著耳朵的雪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墨玌,周圍是一個巨大血陣:“我這次也不行!”
四人落在一個碩大爛尾樓車庫中,墨玌鼻孔冒著煙:“怎么可能!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都找不到?”
雪兒:“她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也找不到啊!高級壓制低級的這個天則,誰能破??!”
石青:“你是說,她身邊有人級別實力比你高!誰啊?!?p> 雪兒:“我哪兒知道啊!你也不要把藏魚他們當(dāng)弱智好嗎?他可是近年來最聰明的新秀??!”
石青:“藏魚畢竟是隔了好幾層追人,時間差太長,而且這次的和以往的完全不同,對方不止是聰明,而且計劃很周祥,每到一處就分幾路,然后再分,就算藏魚聰明,如果沒有天大的運氣,我怕,我們找到的是……絮寒沒有運氣這點,你又不是剛知道!”
雪兒:“你就當(dāng)歷練她不行嗎?你們吉川家哪個是不經(jīng)歷練的?這個你也不懂?你們這樣一天到晚的全方位地保護她,一旦遇到事情怎么辦?”
石青低下了頭,眼圈紅了:“她身體好,是可以的??墒?,被拘押的這個周,藏魚說,每天在打掃她房間的時候,都有看見血跡,她沒提過,萬一,她的身體出問題了,她不愿意麻煩我們呢?”
姜絮寒干得出這種事,上次淵戢的時候,她為了不讓石青和寧雨沾邊惹事兒,直接給這倆人下了毒。
懂藥物的石青最慘,被下了三種毒,其中一種還有劇毒。
這件事兒墨玌也參與其中了,正陰森森地瞪著雪兒,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她還真干過……啊……”雪兒突然恍然:“……唔……還有一種關(guān)系可以找到她?!?p> “藕斷絲連,一份看似斷了,卻未斷的舊情!這種情感除非其中一方輪回或者是被強行抹除,否則會無線牽扯?!?p> 墨玌看著這兩將來姜絮寒男人候選人同時五味雜陳:“她有?”
這倆位還沒斷,所以不滿足條件。
雪兒:“有!我確定!”
墨玌:“我怎么不知道?”
“婉凝就是用這個人才把她拖進冥府的。而且,我還知道,按照冥府規(guī)矩,還陽的人是不能有記憶的,當(dāng)時的婉凝并沒有刪除他的記憶,所以……”看著墨玌不信任的小眼睛,“鳳為了討好我,把它當(dāng)成八卦說給我聽了?!?p> 已經(jīng)彌漫著殺意的石青和寧雨同時:“誰?”
“品……品……品……”雪兒,“……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