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時光匆匆,轉(zhuǎn)眼間來到了二月中旬,天空偶爾漂落一場淅淅瀝瀝、淋淋漓漓的小雨,學?;@球場上撲面而來的笑聲依然迎著雨絲揮灑……同學們,要注意安全,下大雨時,可別在室外運動。青景中學一年一度風華杯準備開賽了,我們一直期待,期待著你的表演,演出風范、演出氣度、演出竟技的公平……不管你是喜歡零辰四點的洛杉磯,執(zhí)著于天之嬌子詹姆,或只是熱衷卡戴珊家族的花邊……只要你喜歡籃球,歡迎加入我們……”
廣播站的女聲總是這樣溫潤如玉、沁人心脾,仿佛是一個在你耳邊嬌聲喘氣的少女,用她嬌滴滴的舌尖撫摸著你的耳朵,不由得讓人想入非非。
連日陰雨,蒼翠欲滴的草坪還沾惹點點的雨露,足球場上的人群三三兩兩聚成一攤,像是凹凸不平的泥濘小路上斑駁的積水,又仿佛是園丁隨意擺放的花卉,他們明亮、鮮明卻又無比的昏暗。
陳思思。(白癡女)
她的高中生活是無邊的落寞,那是晚風帶走的落霞,只能在足球場的角落里獨自徘徊,徘徊又徘徊,卻沒人闖入她的領(lǐng)地。
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瓦弦風,那又如何?他決不會是她絢麗多彩的夕陽,若是喜歡一個人,又舍得讓她蹀躞徘徊、狼狽不堪?
可是啊!青春總不如偶像劇演出轟轟烈烈,也不能趑趄囁嚅,猶如聞一多的那一潭死水。
做人,不需要捆扎那么多的條條款款,敢愛敢恨,何嘗不是給青春一段了結(jié)。
這紅彤彤的火燒云,好美,可是她總感覺下一秒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倏然坍塌。
不快樂就是不快樂,或許,是我腦子有坑,為什么要強顏歡笑呢?
獨自悲傷地了結(jié)余生,像直子一般永遠活在十七歲不好么?人生本來就是一件徒勞無功的事,很無聊!
不管天空流光溢彩的云霄有多絢爛,總會時過竟遷,明日的云霞還會是它么?
時間只是對人類有意義而已,可人類的歷史,只是在宇宙紀年僅占一秒,多么渺小的人類,不過是煙火里的塵埃,卑微又低賤。
曾經(jīng)有人勸她說“開心點嘛!大家都喜歡看到你快快樂樂的模樣,你看?
你笑了!這無凝是很美嘛?不要總是板著臉孔,這多難看?”
這么說她很憔悴,不,就是含沙射影訕笑她是個丑八怪。
不快樂就是不快樂,難道掘了你家墳墓了么?難道就應該千呼萬擁他人的歡騰,開心都要千編一律么?
她,頃刻感覺到自己不可理喻!
想死!
這念頭不斷地閃爍,如流感一樣攫住她,緊緊地纏繞著她。
驀然,她只是一只流浪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貓星人,被遺棄在一條狹長、昏暗且臭氣熏天的下水道里,暗無天日。
她靜悄悄地佇立在一塊低墩墩的草坪上,顰蹙萬千;心中已是一片哀鴻遍野的千軍萬馬。
她想不到,這時間會有人來打擾她,或許,所有的相遇都在冥冥之中。
她聞到了背后有一鼓別樣的呼吸,這是一個人存在的征兆。
她沒來得及回頭,一道爽朗的聲音在后方炸現(xiàn):
“靚女,靚女!走開啊……走開啊!小心球……”
砰!
飛速行駛的籃球呈三十度的傾角向她飛奔而來,猶如從AK-47突擊步槍射出來的子彈,敲打著她的天靈蓋。須臾,她穿梭在滿天飛的星星之間,天旋地轉(zhuǎn),頭暈腦脹。
花兒為什么這么紅?全天下的男生一個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所謂,槍膛里出政權(quán)!
要臣服數(shù)百萬人,絕不是泛起漣漪的裙底風光……
人的劣根性在于,太容易向城墻低頭……
她蹙眉瞪目,肅清以往的陰翳與緬甸,密藏眸子里撇過的遲疑,換上了一片恐怖的掙擰。原形畢露這個詞,用給她最合適不過了。
“身高不到175的屌絲,你不配嘻皮笑臉,想套路老娘,送你上天!”
“我……沒套路你??!”
“我長得好看這件事,常識來的。但先生,不是所有風華絕代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只會被欺負,只會低頭!我來告訴你,二十一世紀的女人是另一個男人?!?p> “啊——”
乒乓、乒乓、乒乓……
“你是魔鬼嗎?”
一個最強王者對決一個廢鐵,毫無懸念的戰(zhàn)斗,著實沒有什么著筆之處,很無聊!不,這不是對決,是單方面的“虐菜”。
“一言不合,血流成河。不能原諒,不可原諒,不管誰……打人打臉者如奪妻之根……必將其五馬分尸或凌遲?!?p> 朱思遠一只手支撐著身體,跌跌撞撞的坐在草坪上。
陳思思的眸子悄悄轉(zhuǎn)動,掃視著朱思遠的側(cè)顏……他此刻的神態(tài)當真極其荒誕,一撇稀疏的胡須胡亂沾惹著半片枯草,唇邊綴著點點草屑,深邃的眸孔里掛著一絲混亂。
目光所及,每一個動作都是京劇化妝師難以化妝的滑稽。
驀然,她對自己有了一絲厭惡,為一時的失控而感到深深的內(nèi)疚。
她凝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買火柴小女孩,又凝是一個患有失心瘋的孤家寡人,無肋又不可理喻。
她費盡全力打斷了這恐怖的思緒,目光如炬,如同正午的太陽一樣熱辣辣地灼燒著大地,朱思遠是其中一個露天作業(yè)的長方體混凝土搬運工。
她,三步并二步走,在朱思遠還未來得及表演訝異的表情,扶起他,順道擺正了他那顫顫巍巍的身軀……
所以,朱思遠此刻面臨的問題是,他是應該文質(zhì)彬彬地說聲:“謝謝!”還是兇巴巴地放句狠話:“尼瑪!”。
這可是個問題?
應該算個問題!
而對于過于深刻的問題,朱思遠一向的態(tài)度便是拂袖而去。
“等等”
“怎么了?”
陳思思回過頭來,對著朱思遠蹙眉弄姿。
“別一臉懵逼好不好,也別二臉懵逼。我又不是你家里養(yǎng)的小奶狗。不喜歡時就拳打腳踢,喜歡時就派發(fā)兩片狗糧。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它訓練得貼貼服服?!?p> “哦!也是……”
“我怎么會把你當成我家旺財?shù)哪兀磕阋稽c都不像。我家的旺財又馴服又溫順。以前,它也像你一樣兇神惡煞,然后我就一天打它三頓,早上,中午,傍晚,從不間斷……”
“這……你這個魔鬼……”
“可憐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可能是它習慣不了如此規(guī)律的生活吧!”陳思思懊悔地摸著額頭,嘴角里卻滲著一絲笑意……
“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聊聊……”朱思遠后退了兩步,兩手緊緊攫著雙肩,張口嘴巴仿佛一言不合就要驚聲尖叫……
“暢所欲言?”
“正是!”
“無聊!”陳思思擺了擺手,夕陽照著她那一頭長發(fā),紅彤彤的光彩流溢,此刻,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人生本來就是如此的無聊!或許,從出生那一刻算起來,就已經(jīng)注定是個悲?。俊敝焖歼h看了看陳思思,表情里仿似有一點驚為天人的感覺,或許,此刻的夕陽真的很美……
“哎,你就是個笑話……”陳思思伸手想拍下朱思遠的肩膀,發(fā)現(xiàn)夠不著,只能干巴巴地舉高手臂,任憑手臂伸展著……
“嗯?!!!”
“怎么說???”
“說出來就是個冷笑話了?!?p> …………
夕陽依舊如初,如血似泣。四百平方米的綠茵上,似是廣闊無垠,在每個角落里都住上了心上人,那是夜晚裝飾窗戶的白月光,洗滌著這一刻的怦然心動。今晚月光真美,風也
溫柔。凝是這一剎那的嘆謂,卻糾纏著無限的幽怨。
陳思思,雙眼定定地望向不可知處,或許,那個地方曾經(jīng)住著某人,只是現(xiàn)在空空的如也。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