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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英雄略風骨

第二十四回 還在低吟予淺殤

見英雄略風骨 孔翌杯爵九五之數(shù) 2079 2019-07-11 20:00:00

  亭臺樓閣,池塘水榭,都被陽光映照在青翠及葳蕤叢生的樹木之中,婆娑而迷離。轉(zhuǎn)過自雨亭的廊道,一片如湖泊的潭水,包裹環(huán)繞著這里每一切的景色。水池的假山,自然鏤空的怪石,筑建的花壇和細載的盆景,連同曼延攀爬的藤蘿及蒼翠碧綠的青竹,點綴其間,都滿目繚亂,目不接暇。

  庭院的西面,那是一間偏廡,屋頂上的瓦片壓得密如鱗光閃閃的過江之鯽,仿佛隨時就要魚躍龍門。甘修雎攜一片如云的衣裾,飄浮在房頂,因為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誰,膽敢在名動宅毫不顧忌的撒野。

  還是水池邊,上峴印囊括如萬千“舍利”的蒲掌,越集越渾厚,只要他一發(fā)放,動蕩震撼,勢同山傾。

  北靜未銷已經(jīng)受傷了,他硬拼“怨集怨”的開場一掌,算是稍遜半籌。而上峴印快要發(fā)出后續(xù)的怨集怨了,這是他甫及踏入江湖爭斗以來,罕有人能夠這樣狼狽的傷他。想必當時的“小鄴”在比拼北城王明寂時,是怎樣的情景,也是如同這樣一般么,不禁開始有點疑惑,漸漸變得恍惚了。

  “再來!”上峴印雷霆萬鈞之勢的一喝,“怨集怨”再次發(fā)出,仿佛天地間頃刻就籠罩一股邪惡至詭異的氣息,來推陳鋪墊。果然集天地之悲怨,化孤憤而勁揚,這種達至天傾的奧力法則,往往有毀天滅地般的破壞力,能摧枯拉朽的毀損一切,這最是驚怖可怕。

  北靜未銷氣息綿長,不見衰竭,反而是一絲咽下的鮮血激靈,靈臺開始清明,似乎能洞悉一切萬物,知曉玄機復蘇,蓬勃渲染一樣,萬籟俱寂,沉錘而見長?!霸辜埂痹俅我u來,足可摧毀一切的威懾,將他徹底的包圍。

  “咯咯咯…”北靜未銷全身的骨骼都隨著披靡無匹的勁氣開始如亂彈的琵琶,響彈個不停。敏銳的器官毛孔皆張,堪堪如置身于大海漩渦之中的激流,危也受;險也受;傷也受;毀也受,俱也受。

  一股凌厲之極的狠壓,斷絕五覺的隔阻,讓一切變得如墜深淵,漆黑一片,四周既陌生又危險,僅能感覺一絲欲哭無淚的悲怮,被無限制的放大,這就是怨集怨么。

  北靜未銷五覺被封住,只能感受窒息一般的痛苦,他并非常人,縱然陷身絕境,他也能絕處逢生。何況他還保持著靈臺一處的清明,來抵御悲怮之積深的咒怨。在外的筋骨磨硌,摧殘著他的身體,而內(nèi)正天人交戰(zhàn),作最后的生死一搏。

  上峴印將“怨集怨”提升至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態(tài),他想一舉摧毀北靜未銷,不讓他再有翻身的機會,恰恰在一切皆在掌握中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北靜未銷還持有一處似幽冥燈火一般的秉持,很是奇妙,又頑強不屈的抵抗,這讓他很是詫異,這人究竟還是人么,如此異類,前所未見。這時他突然發(fā)覺那一汪古井不興的池水,無風開始泛起波瀾,一浪一紋,圈圈漣漣,循序而漸進。

  “好一個北靜未銷??!”上峴印經(jīng)池水解析,更加信任自己的“怨集怨”,不可比擬,乃無上的高瞻武學,這北靜未銷只不過是筋骨硬些,難搞掂如斯些,又有何用了,不過是多費些功夫而已。于是“怨集怨”又更上一層樓,磨綴著北靜未銷堪堪快及崩潰的身骨。

  “虛空甯宓,混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悠。心無罣礙,意無所執(zhí)。”北靜未銷持以靈臺清明,抵御著強大無匹的“怨集怨”吞噬著自己的身心,所以口念道家清心,來保持身心不垮,靈臺不滅。

  上峴印雖然脫胎于佛教密宗一派,但他另辟蹊徑,開創(chuàng)了椰邪宗一派,江湖為區(qū)別于密宗,稱呼為椰邪宗,或干脆叫邪宗?!耙白凇鄙⒉加凇按笮∥饔蛱臁敝T國,與佛教密宗,大西王不黜的“籌算論宗”,三足鼎立于西域?,F(xiàn)在等于是外來的佛教與中原源遠流長的道家之變相之爭。北靜未銷曾去過西域樓蘭,與大西王不黜交過手,那時雖然還未成現(xiàn)在的修為,但卻不曾為敗。而今天下四絕之一的域役曦弟子,號譽為“宗師之隙”的上峴印,正用他成名的絕技,打算一舉摧毀于他。險峻環(huán)生下,那一句“即展眉頭,靈臺清悠。心無罣礙,意無所執(zhí)?!彼查g就縈繞在心頭,如果這是磨難,那么,“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本褪且环N突破。

  北靜未銷在險峻逼迫下,悟出另外的武學,“走井化圓”,其意思是:“內(nèi)置井身,沿圓而走,頓挫及至,無窮無盡。內(nèi)外受困,立刻樊籠。心若止水,萬法皆中?!甭陬I受上峴印至巔峰狀態(tài)下的“怨集怨”。

  這“走井化圓”,意外的雛形出自小時候在北靜府,父親教授的武學受益匪淺。那時修煉家族功夫,意懶而瞅惰,十分不情愿,嚴父敦促,并叛逆反上,恰好練習的臺墀下,有一大口的水缸,他為躲避父親的責難,縱身躍下臺墀,落足在水缸上那不足盈寸的邊沿立定,因為前有荊棘之路,后有嚴父追趕,他不得不沿缸緣而奔走,奇異的是,連番而躲,沿缸走圓,竟然源源不絕,趣意頻生。雖是雛形但也是久久埋下的一次契機。后來名鄴悟出“大趁虛設法子”,無人能將其擊敗,所以他也萌生欲創(chuàng)立一套屬于自己的獨特武學,貼上他“北靜未銷”四個字足以震懾江湖的絕世之巔峰。一直以來都望而興嘆,此次竟然無獨有偶,不用刻意醞釀求索,就意外的應運而生。

  上峴印頗為一驚,這是什么武學,竟然脫離了他的掌控,徒自生出一種他無法捕捉到的頓挫之感?!霸辜埂蓖蝗痪`開一道缺口,隨即并逐漸擴大,慢慢被牽引偏離,如同撕裂一張薄紙,脆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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