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和子容被南霂從雪谷帶回云莊小庭院后,都早已餓得頭暈目眩,竹芷急忙去到庖廚要了些吃食。
“慢些,我們又不與你們搶?!痹洪T緊閉,堂門微掩,看著食案桌前滿手拿食,狼吞虎咽的夭夭和子容,南霂有些哭笑不得,遂關(guān)切笑道。
“夭夭,多吃點?!彼莆绰牭侥想幍男ρ裕尤萑藵M嘴的食物,又拿起兩片肉餅放到夭夭面前,含糊不清地說道。
“恩恩?!必藏惨裁τ谑种械某允?,顧不得說什么,只是使勁點頭。
不消多時,滿桌的食飲一掃而光,子容打著飽嗝,倚在榻沿,迎上面前南霂和竹芷驚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夭夭則躺在子容身旁,揉著腹肚,滿嘴油漬,怡然自得地閉著眼。
“為何燕山崖底會有一處雪谷?”沉默片刻,竹芷突然好奇問道。
“且谷中并無活物,可山洞內(nèi)卻是一塵不染?!蹦想帗u搖頭,也疑惑說道。
“會不會是云莊的私密之地?”子容隨即問道。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不便再探究了?!敝褴频f道,他們在燕山云莊終究只是客,就連近來安防之事,云莊都并未讓她和子容參與其中,而這神秘的雪谷,他們更不該追探。
“恩。”子容也認同地點點頭。
“我要帶夭夭回青丘了,你們可有什么話讓我?guī)Ыo東野谷主?”這時,南霂拉過竹芷的手,看著她柔聲問道。
“麻煩南霂掌執(zhí)替我跟師父說,我現(xiàn)在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大有進步了,讓他不用擔心,我們在云莊很好?!弊尤萋牶?,先是心中一緊,偷偷瞟了瞟身邊已經(jīng)在呼呼大睡的夭夭,再抬頭看向南霂,爽朗笑道。
“好?!蹦想庌D(zhuǎn)向子容,淺聲應道。
“對了芷兒,上次在太行山拾到的那塊玉石,也讓南霂掌執(zhí)帶去給師父吧?”子容忽又想起先前讓竹芷保管的玉石。
“恩。”竹芷從袖中掏出一塊潔白無暇的玉石,遞給南霂,繼續(xù)說道:“這是子容給師父的禮物?!?p> “好,我定交到東野谷主的手中?!蹦想幗舆^玉石,沖子容笑道。
待到夭夭睡醒后,得知要回青丘了,便趁著南霂和竹芷正依依不舍之際,也自顧來找子容,見他正坐于床榻前擦拭著星鬼劍。
“送給你!”夭夭將藏在身后的手伸到子容面前,手中現(xiàn)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木雕。
“這是什么?太丑了?!弊尤菝腿粐樍艘惶m很嫌棄,但還是接過木雕,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出究竟是何形狀?
“這可是我親手刻的?!币娮尤葸@般嫌棄她送的木雕,夭夭有些不滿。
“無緣無故,為何送我這個?”子容心下雖開心,但表面只是淡淡地問道。
“我們一起墜過崖,挨過餓,你還是我第一個人類朋友,所以我開心啊?!必藏残Φ?。
“原來如此?!弊尤萦行┦涞氐拖骂^。
“子容,你不喜歡我這個禮物么?”見子容低下頭,夭夭急忙緊張地問道,看著木雕,也不禁暗自疑惑道:“真有那么不堪么?”
“確實有些丑,但看在是你的心意,我就勉強收下吧,不過,我可沒有禮物送與你?!弊尤菝ρ陲椬∽约旱氖?,笑著看向夭夭說道。
“不用不用,以后多給我做些好吃的就可以了?!必藏策@才放心地坐到子容身旁,笑道。
“你....還會再來么?”子容期盼地看向夭夭,問道。
“恩,下次我再給你送桑果酒來?!必藏颤c點頭,認真說道。
子容剛要繼續(xù)開口,卻見南霂和竹芷走進來,便急忙將手中的木雕藏于身后,與夭夭一道起身。
“夭夭,我們該走了。”南霂向夭夭溫聲說完,又轉(zhuǎn)而向子容關(guān)切道:“你們多加小心?!?p> “放心吧?!弊尤輿_南霂笑了笑,隨后又看了一眼夭夭,欲言又止。
“過些時日,我再來。”南霂又深情地轉(zhuǎn)向竹芷,溫聲說道,而竹芷也柔情淺笑地回望著他,點點頭。
洵崖的寢室內(nèi),一改先前的昏暗悶熱,變得通暢明亮,一身薄衣的洵崖坐于榻上威嚴不語,雙膝依舊蓋著厚厚的黑裘,歲英、伯兮和祝鳴依次端坐于榻下。
“師父,云莊內(nèi)的安防已經(jīng)都重新部署了一遍?!睔q英率先向洵崖輯禮回道。
“恩,這兩日都辛苦了?!变聺M意地點點頭,語氣輕淡地說道,隨后執(zhí)起旁邊案桌上的熱茶,遞至嘴邊,停頓了片刻,又輕聲問道:“這幾日小庭院中,可有什么異常?”
“昨日到看了,子容師弟和竹芷師妹都無恙?!辈忄嵵鼗氐?。
“可疑之處呢?”聽完伯兮的回答,洵崖靜默地將碗中的熱茶飲下,放下茶碗,又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尚未發(fā)現(xiàn)。”伯兮錯愕地怔了怔,繼續(xù)回道。
“師父,您是在疑心他們.....”同樣驚訝的不止伯兮,就連歲英和祝鳴也不解師父之意,歲英小心翼翼地看向洵崖問道,但洵崖并不作聲,只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可竹芷師姐和子容師兄是冥師叔的親傳弟子啊,師父,大家可都是同門....”師父這般近似冷漠的疑心,祝鳴一直不能理解。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終究不是云莊的人,就算是冥師弟,時隔十六年未見,也要留心,何況兩個素未謀面的人?!变聡绤柕仡┝艘谎圩xQ,繼而淡淡說道。
“還是師父思慮周全,畢竟我們是燕山云莊,責任重大,不能有所懈怠?!笔覂?nèi)沉默了半晌,歲英起身,上前為洵崖添茶水,并輕聲笑道。
“身為云莊大公子,你能有所警惕,為師倒也放心了?!变驴粗鴼q英,滿意地說道。
“那也得感謝師父的栽培。”歲英恭敬地向洵崖輯禮回道。
“好了,都退下吧,我也累了?!变驴粗鴼q英淡淡笑了笑,隨即說道。
“是?!比龓熜值芤蓝Y退出。
“師父就是疑心太重,竹芷師姐和子容師兄這么好.....”遠離洵崖的寢室后,祝鳴滿臉不悅地嘟囔道。
“噓......”還未說完,身旁的伯兮慌忙制止。
“放肆!”走在前面的歲英卻陰沉地回過身,看向祝鳴,嚴厲道:“背后議論恩師.....”
“是為大逆不道,我去領罰!”不等歲英說完,祝鳴大聲說完,便自顧憤然離去。
“你.....”歲英氣得臉色鐵青,伯兮也嚇得滿頭大汗,未敢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