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容師弟你可別慣著他,否則往后他會被罰得更慘!”這時,四人皆都圍在榻上的案桌前,竹芷和子容盤坐于席墊上,而對面的伯兮和祝鳴雖也已放松隨意,但依舊是跪坐著。伯兮接過子容遞過來的茶碗,笑著勸道。
“伯兮師兄平日里,被罰的也不少啊。”坐在一旁的祝鳴不服氣地撇嘴小聲說道,隨后又抬眼看著對面淡漠的竹芷,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好奇問道:“竹芷師姐,聽說你的法器是五彩鎮(zhèn)妖綾?”
“恩。”一直默不作聲的竹芷,只是在旁淡淡地看著,這時,見祝鳴突然問向自己,她即刻點點頭答道。
“可否借來一看?”祝鳴隨即又期盼地問道,還未等竹芷應聲,他又從自己袖中拿出一條七節(jié)如竹般相連,尾部還掛著一把鋒利小尖刀的黑亮銅鞭放到桌上,繼而說道:“這是我的法器,七尺鞭,我們互相交看吧?!币姷阶xQ這幼稚可愛的舉動,子容和伯兮都被逗笑,竹芷也忍不住淡笑著將自己的五彩鎮(zhèn)妖綾遞給他。
“哇!”當祝鳴看到那條彩光閃閃的五彩鎮(zhèn)妖綾時,錯愕地怔呆了半晌,后才伸手將它接入手中,輕輕撫摸,感受到手中的五彩鎮(zhèn)妖綾竟像輕羽般柔軟,祝鳴不禁抬起頭,沖竹芷開心一笑。
“世間法器眾多,偏他獨愛鞭器,所以師父特意為他打造了這條七尺鞭?!辈庖哺吲d地看著祝鳴,泯了一口茶,繼續(xù)笑著說道:“先前聽師父講過五彩鎮(zhèn)妖綾運作時可化鞭后,更是日夜都想著要見見五彩鎮(zhèn)妖綾,這不,今日他剛回來,聽說竹芷師妹來了,都沒陪師父久坐,便拉著我直奔這里來了?!?p> “這么一條柔軟的彩綾,當真能發(fā)出如鞭如劍般的威力么?要不是伏妖法器只能對妖,不能對人,倒是想拿我的七尺鞭較量一番?!弊xQ已完全沉浸在手中的五彩鎮(zhèn)妖綾里,絲毫沒有聽到伯兮的話語,只顧低著頭喃喃自語道。
“又做夢了,這可是狂山的五彩鎮(zhèn)妖綾,你的七尺鞭雖也不弱,可怎能與它相較?”見祝鳴又開始胡言亂語,伯兮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笑道。
“我只是想想罷了,也不行么?”被猛然推醒的祝鳴,沮喪地低聲說道。
“我看呀,你是又想進暗室了?!辈鈸u了搖頭看向祝鳴,祝鳴也不再言語,只有些不舍地將五彩鎮(zhèn)妖綾還與竹芷,又默默將自己的七尺鞭收回。
“伯兮師兄,你們口中的暗室,究竟是什么地方?方才見歲英師兄也讓那浩晞進暗室受罰,究竟是怎樣的懲罰呀?”這時,子容突然看向伯兮,好奇問道。
“進暗室背箴言,那是對犯了錯的云莊弟子一種懲戒。暗室,顧名思義便是一間漆黑無光的小空室,里面什么都沒有,受罰者須跪于暗室內,大聲背云莊箴言,短則一日長則一月,就是要讓犯錯的弟子牢記云莊規(guī)矩,反省自己的過錯?!苯忉屚臧凳覒土P,伯兮和祝鳴臉色都有些微變,看來二人平日里,當真是沒少受罰。
“方才聽歲英師兄讓浩晞在暗室反思五日,那豈不是讓他在里面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呆五日?”子容聽完一臉驚恐地繼續(xù)關心問道。
“那是不能,暗室外有弟子看守,有什么需求可向看守弟子求助,但是休眠,確實只能在暗室內?!辈饧泵u頭解釋道,若真連續(xù)幾日不吃不喝,那他早就命休矣。
“浩晞那小子被罰了五日?。刻昧?,歲英師兄這回終于不偏袒他了?!倍xQ一聽浩晞被罰進暗室五日,竟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即使見到伯兮眼神向他橫來,他仍舊不依不饒地說道:“那小子平日里就仗著有歲英師兄的照拂,處處欺負別人,整日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早就看不慣了。每次他與別人起爭執(zhí),歲英師兄都護著他,只責罰別人,對他只是一頓無關痛癢的訓斥......”
“行了,背后論人,是為無禮,非禮勿行,這些你都忘記了?”祝鳴話還未完,就被伯兮嚴厲喝?。骸皻q英師兄身為云莊大公子,替師父打理云莊,已是辛苦,那浩晞再怎么樣跟了歲英師兄這么多年,為師兄分擔了不少的事務,再且,平日里他對你這個小師叔也很是敬重,光這一點,你便不該這般說人不是了?!边@般嚴肅的伯兮,竹芷和子容從未見過,倒也微微被嚇住。
“伯兮師兄,我知錯了?!弊xQ聽后,也覺得自己不該當著剛來云莊的竹芷師姐和子容師兄的面如此說自己的師侄,便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
“對了伯兮師兄,云莊的法器除了女虛劍和困妖鏡外,其余可都是師伯親手打造的?”尷尬氣氛過后,子容又繼續(xù)問道。
“倒不是,只有我們兩個親傳弟子和那五位師侄,才獲得師父親手打造的法器,其余子弟所持的皆都是普通短劍而已,只是會教他們一些伏妖之術防身罷了。”伯兮繼而笑答道。
“怪不得,連你們的服飾都有所區(qū)別?!弊尤莼腥稽c頭道。
“云莊弟子眾多,自然要區(qū)分開?!辈夂┬Φ乜聪蜃尤荩龆鴤械溃骸胺策M云莊的弟子,不是走投無路就是從小孤苦無依,像歲英師兄便是自小被師父撿回莊內養(yǎng)大的。我也是十歲那年父母去世,被家中兄嫂趕出來,走投無路之時碰到了師父,而祝鳴,兩歲時就被他父親親自送上云莊.....”說到這里,伯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祝鳴,見他沉默地低下了頭,便沒再說下去。祝鳴的父親是名刺客,當年將他送上莊后就匆匆離去,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伯兮師兄,我見你們云莊似乎每人都有一個追蹤靈,那追蹤靈是為何物?”竹芷也察覺到了祝鳴的變化,隨即換了另一話題。
“追蹤靈是師父創(chuàng)出來的,方便我們追蹤妖物。”見竹芷岔開了話題,伯兮心里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凡云莊弟子,每人都有一個小木人,那便是追蹤靈,只是若要召喚出追蹤靈,召喚者必須供給出一滴鮮血至小木人上,它才能活過來,成為追蹤靈。不過,追蹤靈只能追蹤妖類,對人類是無效的。”
“那豈不是在用血養(yǎng)追蹤靈?會不會有危險?”子容擔憂問道,這樣的追蹤靈,他可不敢要。
“并不常用,不會有什么危險的?”這時,祝鳴也抬起頭,向子容認真解釋道。
四人隨后又閑聊了半晌,伯兮見夜色已濃,才緩緩起身,拉著祝鳴向子容和竹芷辭別,祝鳴隨伯兮拜別完子容和竹芷,依依不舍地與伯兮走出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