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思緒回過來的紅衣男子見到面前少女臉部羞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有些失態(tài),忙坐回到一旁,繼而又關心問道:“好些了么?”
“恩,多謝你,還有.......”竹芷依舊低著頭,眼神看向草地,忽而語氣略帶愧疚地繼續(xù)說道:“方才抱歉,把你傷到?!?p> “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奔t衣男子故作傲嬌地揚了揚眼,輕聲笑道,隨后又將短玉笛遞與竹芷手中,繼續(xù)說道:“這支短笛,是我去極寒之地尋來的寒玉石制作而成,這寒玉石最珍貴在于,它自身所帶的寒氣可終年不散,或許對你的病倒有大作用,不妨帶著它去日光下試試?!?p> 竹芷猶豫了片刻后才接起玉笛,起身緩步走出樹蔭,忐忑地來到日光之下,除了感到有些刺眼外,似乎與在陰涼處一般無二,只因手中的寒玉笛在感受到日光的灼熱后,能源源不斷散發(fā)出寒氣,讓她感到異常心安。十六年來,被身上的怪病所困擾的竹芷做夢都未想到今日,竟能夠毫無顧忌地直面日光,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從小她不知有多羨慕子容,能夠在日光之下奔跑、練劍。此刻,當她閉上眼仰頭去感受日光洗禮之時,竟忍不住像孩子般開心地笑了起來,全然忘記身后還有一位陌生男子正注視著她。
紅衣男子起初還有些后悔,這寒玉笛可是自己極心愛之物,日日都是隨身攜帶著,怎么今日自己會輕易給一個人類?但當看到日光下,一身淡黃輕紗的美人笑得那般純真無染,把起初拒人千里的冰冷一掃無蹤之時,紅衣男子瞬間恍然,這世間的有些美好,是值得拿心愛之物去換的。
“多謝。”竹芷返回至古桐樹下,將寒玉笛雙手奉上,遞還到紅衣男子面前,淡笑道。
“這是我送你的,無須歸還!”紅衣男子先是一怔,繼而淡聲說道,也許他不曾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東西竟會被拒絕,隨后只緩緩起身,未去接寒玉笛,而是將樹上的酒壺取下,轉身欲離去。
“太貴重了,何況你我素不相識......”在他身后的竹芷見狀急忙叫住,雖然她很喜歡這個玉笛,也渴望能有這樣的寶物隨身攜帶,這樣就再也不必被身上這怪病所累。但是,她也不能因此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個陌生男子的無故贈物。
“我叫南霂,家住青丘,想必你們赤云谷應該知道吧?所以也非素不相識了?!奔t衣男子轉過身,迷魅一笑,慵懶地說道。
“你竟知道我是赤云谷....”竹芷驚訝地看向紅衣男子,隨后又垂眼喃喃自語道:“青丘,南霂.....”當她再次抬起眼時,恍然大悟地淺笑道:“原來是南霂掌執(zhí),未曾想今日有幸在此相遇,只是,你怎知道我來自赤云谷?”早在與他交手之后,竹芷隱約猜出能擁有如此速度的絕非人類,但卻萬沒想到,竟是南妖界的掌執(zhí),青丘仙主南君的兒子。
“只許你們了解妖界,就不能妖界了解你們么?南方會伏妖術的巫師不多,況且你師父赤云谷主,可是在我南妖界中赫赫有名啊。還有,方才痛傷我的五彩鎮(zhèn)妖綾乃是狂山四大伏妖法器之一,我說的可有錯?”紅衣男子雖笑臉盈盈,但語氣卻帶有些傲慢。
“那傷口,還好么?”竹芷怔怔地點點頭,當聽到“痛傷”二字,眼睛不由得向紅衣男子的腳下望去,她并未在意紅衣男子的傲慢,只又露出歉意地問道。雖曾聽師父講述過這位南妖界的掌執(zhí),青丘的少主,一向心高氣傲,十分不喜人類,但今日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又覺得也并非像傳聞中那般討厭,再者是她傷他在先,而他反卻不計前嫌地對她伸出援手。
“無妨,小傷而已。”紅衣男子只淡淡笑了一聲,內心卻道:那五彩鎮(zhèn)妖綾威力果然甚大,凡被它所傷,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傷口,都得受到錐心之痛,且修為低弱者,立即會被打回原形,如若被傷得稍微重些還將面臨灰飛煙滅的危險。但好在自己有三千年的修為相助,痛了片刻便能壓制下去,況且他從小,便有自愈傷口的能力。
“既如此,還是請南霂掌執(zhí)收回玉笛吧,平白無故受此恩惠,我心有惶恐,況且我也沒有貴重的物品來交換?!甭犕昙t衣男子的話,竹芷也放心了許多,又重新將手中的寒玉笛雙手奉上,嚴謹說道。
“反正我留著這寒玉笛也沒多大用處,就當是暫借與你罷,等到日后有需要,再取回便是!”紅衣男子依然未接寒玉笛,只是淡淡說完后轉身而去,眨眼就消失在遠處的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