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域,空冥山……
此時還是凌晨,但暗神府的人卻都整齊的等候在庭院里,甚至包括族長也在。
在神銘印象中,父親似乎還沒有如此隆重對待過誰。
太陽東升,溫和的光線也終于越過地平線照在了他們身上。也直到此時,一個身影才出現(xiàn)。
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男孩一步步向他們——暗域執(zhí)掌者暗神府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樣。
但與他相對的暗神府成員卻感受到一種氣勢在不斷地蓄積。每一個人承受的威壓不同但對他們來說其結(jié)果卻一樣。
男孩走到他們府邸門前,高達(dá)十米的大門配上繁雜的花紋顯得氣勢磅礴,上面三個龍飛鳳舞地寫著暗神府。
男孩抬著頭看了一會笑了笑,“暗神府?”他只是純粹感覺有趣,但他開口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氣勢達(dá)到了頂點,天空上突然出現(xiàn)黑霧很快凝成了一道身影若隱若現(xiàn),身影背后還有一道門。
至于暗域暗神府的人,他們承受不住威壓齊齊跪向門前停留的男孩,無一例外。
男孩聽到聲響向前看去,有些疑惑地走上前。最前方是一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夫婦和一個清秀的小男孩。他們是暗神府的掌控者。
只見那外來的男孩繞著他們轉(zhuǎn)了兩圈一言不發(fā)。跪著的眾人雖然很想站起來,可那威壓卻依舊存在,男孩背后的神秘身影依舊存在,所以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
神銘看著眼前在他身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心中充滿了抱怨。
片刻后,神銘實在憋不住了問道:“你想讓我們跪到什么時候?”
那男孩停下腳步,看著神銘。
這時,神銘旁邊的父親心驚不已,連忙說道:“犬子無禮,還望海涵?!倍胥懙哪赣H則輕扯神銘的衣擺想讓他道歉。
“散……”那男孩開口說道,清澈空靈的聲音里還帶著稚嫩,但就在這一刻,他背后的身影散去,威壓也散去。
暗神府的人互視一眼后起身恭聲說道:“恭迎吾神!”
神銘隨著父母起身后不情不愿地說道:“恭迎吾神!”
那男孩笑了笑,“我不是神,沒有人可以稱神。更何況……神不過一個代號而已?!?p> 神銘的父親神武逸卻是說道:“對我們來說,您就是神。我們自誕生起就信仰與期待的神?!?p> “隨你們說好了?!蹦泻⑹掌鹦θ?,“我來,是取回我的東西?!闭f著他看向神武逸,“希望你們依舊保管著。”
“自然。”神武逸笑道。他揮手示意其他族人離開,神銘如釋重負(fù)地準(zhǔn)備離開。他的能力不夠自然不能進(jìn)入祖地。
然而,那男孩卻笑道:“讓你的兒子留下。”
神武逸愣了愣也只好點點頭,一股屬于他的威壓便壓著神銘轉(zhuǎn)身。
“神銘是吧?!蹦悄泻⒂每隙ǖ恼Z氣說道,隨后他看向神武逸,“你們暗域的未來就在他身上了。”
神武逸心中一動,他想了想最近幾年暗域的局勢和暗神府里的情況試探著問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男孩笑著指了指天,“天地異變,誰又能獨善其身?”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在無法抵御的災(zāi)難面前,一切都會成為負(fù)擔(dān)。這場異變無法改變。”
神武逸點點頭,眉頭緊皺。而他身后的長老們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您不是神嗎?”神銘問道,“怎么會沒有解決的辦法?”雖然他不知道所謂的災(zāi)難異變是指什么,但他能看出來父親的擔(dān)憂。
“我早說過,神不過一個代號。這世界上也不可能存在永生不滅的東西?!蹦泻⒌卣f道。
“我明白了?!鄙裎湟菹露艘粋€決心,向男孩傳音,“那犬子就拜托您了?!?p> 男孩猶豫了一會,“我會盡力的?!?p> 神武逸聞言一笑,心中卻是一片蒼涼,難道連他都無法度過這場劫難嗎?他身后出現(xiàn)一個空間門,散發(fā)著強大純粹的黑暗源力。
男孩率先向里面走去,暗神府的人緊隨其后。神銘也跟在父親身邊進(jìn)入。
十幾個長老迅速找尋到自己相應(yīng)的位置停下,神武逸則站到了陣眼處,神銘和那男孩漂浮在陣法之外。
神銘認(rèn)真地端詳了一番身旁的男孩,實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問道:“您有名字嗎?”
“名字?”男孩笑了笑,一雙眼眸仿佛星河。“名字也不過代號,當(dāng)然也代表著一種關(guān)系。”
“嗯……”神銘想了想,“那你多大?”神銘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過于自來熟了?!拔沂q了?!?p> 男孩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我十三歲?!?p> “是嗎?”神銘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有興趣出去嗎?”男孩斂起笑容。
“出去?”神銘有些意外,“我還沒想過。我連暗神府都還沒出去過呢?!”
正當(dāng)男孩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一聲嗡鳴后,由神武逸和長老們的鮮血和源力組成的暗紅色長線在空中組成一個繁雜的陣法。
男孩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空??谥心剜衩氐囊舴?,隨后逐步升高。
雖然聽不懂,但神銘卻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放松的狀態(tài)。
周圍的黑暗源力也歡快地圍繞在男孩身旁。
陣圖隨之波動,汲取著神武逸等人的源力。
神銘的實力還很弱,他只能感受到周圍的黑暗源力在向那個男孩的身邊環(huán)繞。事實上,整個暗域的源力都在向這里聚集。
片刻后,男孩停止了吟唱。源力在空中已經(jīng)凝成了實質(zhì)。
“暗。”男孩清脆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源力散去。
男孩的身形飄落到神銘身前,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如墨玉一般的形似令牌的東西。
“它由你保管了。”男孩微微一笑。
令牌則自己掛到了神銘的腰間。
“這……”神銘呆呆地看看腰間的令牌,連忙看向父親。
“從今以后,你就跟在他身邊吧?!鄙裎湟蓊I(lǐng)著源力耗盡的長老們走來,面容嚴(yán)肅。說完,他又向男孩躬身說道:“還望您……”
“沒關(guān)系?!蹦泻⑽⑿χ?,看上去親切可愛。
“吾神,不知您對源力有何指教?”一個白發(fā)老翁恭聲問道。他感覺這個“神”似乎很好說話。
這個話題一提出來,不僅長老們眼神熱切起來,就連神武逸也有些期待。
男孩沉默了一會徐徐說道,“組成世界以至我們的都是源,我們能調(diào)動的是它的形式而不是它的本身。所以是源力。我們本身與宇宙在本質(zhì)上沒什么不同,只是形式不同而已。當(dāng)你覺得你可以放下一切時,也就是你與源最接近的時候。這被你們稱為頓悟。但當(dāng)你迷失其中時,你會失去自我?!?p> “我們……也是源?”一個長老情不自禁地喃喃。
“不錯。”男孩點點頭,“在你們修煉時,某種程度上,你們會與周圍的源達(dá)到共鳴。所以說,你們所謂的境界,其實不過是你們與周圍源的共鳴程度而已?!?p> 就在神武逸他們正聽得如癡如醉時,男孩卻輕咳了一聲說道:“好了,這就是全部了?!?p> “這么少?”神銘皺著眉嘟囔道。
男孩看看他,“那是你沒有深入思考……當(dāng)然,你的實力也不夠。”
神銘聞言小臉氣得通紅,但礙于父親和長老們還是忍下了,氣憤地轉(zhuǎn)過臉去。
“可否……請您演示一下?”那老翁聲音顫抖著問,他是暗神府的大長老,困于境界已經(jīng)二三十年了。
男孩聞言看了看還在思索中的神武逸等人,點點頭?!叭绻隳芡黄疲且彩悄愕脑旎彩恰瞪窀脑旎??!?p> 老翁聽完心中一顫,他明白男孩的意思。暗神府……已經(jīng)瀕臨四分五裂了。
“看好了。”男孩輕喝一聲。
雖然神銘聽不懂男孩和大長老話里的意思,但他隱隱也有些不安。
四周的源化為他們能夠看到的源力盤旋纏繞在男孩的手上,只見源力涌動。
片刻后,源力散去,一只純藍(lán)色的小鳥出現(xiàn)在男孩的手心里。小鳥的瞳孔是瑰麗的紫色。
小鳥歪著腦袋看了看神銘和老翁,拍拍翅膀停靠在男孩肩頭,依偎在男孩臉旁。
“好厲害啊!”神銘驚訝道,他又看了看小鳥,很是喜歡?!岸摇疫€從來沒見過這種鳥呢?!?p> 一旁的大長老愣了好一會,“創(chuàng)造……生命?”
“對?!蹦泻⑾朦c頭,可他臉旁卻有一只小鳥擋著。而小鳥則警惕地看著一旁見獵心喜的神銘。
“生命體本來就是源的一種形式。”男孩解釋道,“只要我們掌握了其中的變化,創(chuàng)造生命不過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你如果想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甚至創(chuàng)造一個道就需要自己去探索了。每個人走的路都是不同的,包括時間。”
一旁的神武逸等人也剛好聽到這番話,正當(dāng)他們疑惑時,一旁的大長老卻突然跪在男孩身前,“尊師,受教!”說完后又叩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