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枯色老頭空手赤拳擋在莫荒前面,笑道。
“今日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老戴,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帶蕓娘走?!蹦某榇さ恼f出,嘴角的血流在慘白的臉上。
“你殺我夫君,我今日定要你的血來償還?!笔|娘的刀,冰冷的從腰間抽出。
“冤冤相報何時了,蕓娘,以前的孽是我的錯,與他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蹦睦⒕握f道。
“砰”
劍無憂的劍與老戴過了第一招。
木劍兇狠的刺向了老戴的肩膀,若刺中,老戴的琵琶骨便穿了,這條干枯的胳膊也廢了。
老戴的手很快,快到輕輕一拍,劍便換了方向,明明看清楚了老戴的手是如何出手的,但是手中的劍就是不聽使喚。
身影交錯之際,老戴的拳頭如猛龍過江,一拳打在劍無憂的左掌,內(nèi)力碰撞。
老戴沒有料想到眼前少年,內(nèi)力如此雄厚,拳頭就像被針扎了幾十下,痛哼一聲,拳頭松開,連連后退,低垂著身子。
劍無憂的劍再次揮來,蕓娘的刀已架在葉敏之的脖子上。
劍無憂不敢動彈。
“我用兩條命,換我夫君一條命,你可不虧本?!笔|娘的刀離葉敏之的喉嚨只有分寸。
“好?!眲o憂緩緩收劍,蕓娘緩緩收刀。
蕓娘飛向莫荒,抱起他,莫荒眼角的淚是不舍。
“蕓娘,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就釋懷吧!不要再耿耿于懷過去的事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微弱說道。
劍無憂護起游俠兒和葉敏之。
“怪我,那時在外押鏢,讓奸人玷污了你,也殺了孩子。二十年了,你一直在找那個兇手,只有用殺人來麻木自己,我不怪你,我恨我自己?!?p> “你永遠不要為我報仇,快走吧!所有的惡果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吧!”莫荒昏迷。
“莫荒,莫荒,你不要死。天啊,你為什么這樣待我,兒子死了,今日夫君你也不給我留下嗎?”
“我錯了嗎?”
“我錯了嗎?”臉變得扭曲,眼神陰狠毒辣。
刀還是舞動了,陰狠狠的看著劍無憂,讓人心里毛骨悚然。
“蕓娘,不要這樣,你快走吧。”老戴關(guān)心道,他哪里不清楚幾年前她便生性大變,唯有殺人才可緩解那種煎熬。
“今生種的果,今生來還。”老戴內(nèi)心糾結(jié)。
蘇幽夢投入異樣的眼光,眼前的老頭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蕓娘騰空而起,沉默冰冷,像是換了一個人。
一個女子是遭遇多少才會變得如此,蘇幽夢有些動容。
蕓娘凌空一躍,刀光映出她冰冷的神情,身形扭轉(zhuǎn),刺向劍無憂的太陽穴。
這一刀很兇很快,應對不好十分危險。
劍無憂輕輕一挑,刀打斜,蕓娘力道不減,趁勢對著劍無憂的喉嚨掠來,說時遲那時快,劍無憂一招斷釜之殤,右劍左換,出奇制勝刺向蕓娘肩膀,琵琶骨已入三分,血流不止。
蕓娘的刀終于還是慢些,就是那一點,劍無憂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蕓娘毒辣的眼神死死盯著劍無憂,捂著肩膀,手中的刀不松,騰空飛步,用盡內(nèi)力,使出她唯一的一刀,霸刀。
“霸刀,十年前風娘子的刀”蘇幽夢詫異。
“想不到眼前的蕓娘便是風娘子,一個充滿濃重色彩的女子”蘇幽夢驚訝。
霸刀只有一招,那一招就是霸刀霸道,刀飛很快,吸風卷云,客棧內(nèi)刀氣四溢,刀招初成,石柱化粉,木椅滋滋裂開,一股肅殺之氣,仿佛剛從地獄放出。
蕓娘的眼睛火紅,壓抑著的一切,如烈火噴出,變得目空一切。如果她眼睛里還有東西,那便是無盡的恨。
劍無憂護起三人,鬼魅身影,霸道之刀便以霸道之劍還擊,催動無為而治大心法,聞意而動,鬼影重重。
猛烈一聲“轟”。
劍無憂使出了一招天地始母,對著大廳暴伐三千,三千重鋒從天而降。
砰砰砰……
刀劍相撞的聲音。
三千劍氣凌厲,三千刀光霸道,空氣仿佛靜止,刀光劍影在空中飛舞,此消彼長,只剩一道白光,大廳已不是大廳,像是千萬人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一片慘烈。
“我的刀很久沒出鞘了,想不到一出鞘卻是最后一次?!?p> 蕓娘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頭發(fā)凌亂,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手中的刀已死死插在二樓的走廊之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可是她敗了。
她不甘,幽怨的眼神。
老戴身上足足三十道傷痕,被劍氣刀光誤傷,一條枯干的手臂鮮血直流,臉色慘白的看著那個站在原地的少年。
蘇幽夢也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這是第一次離這個少年如此近,劍術(shù)的造詣若說是天才都算低估眼前的他。
蕓娘布滿血絲的眼睛,蒼白的臉,渾身的骨頭散了架,哈哈哈,“二十年前,我保護不了兒子,今天,我救不了丈夫”,向發(fā)瘋一樣的咆哮。
劍無憂慢慢走向蕓娘,蘇幽夢拽住劍無憂。
“幽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欠命還命,也是天經(jīng)地義,這世界從來如此?!?p> 劍無憂的劍血紅,他是同情這個女人的,可是不能因為同情而放縱了惡人,劍無憂的劍還是揮動了。
蕓娘眼中的不甘,就像二十年前的不甘。
“砰”
老戴擋在劍無憂的劍前,手臂上的血橫流。
“老戴,快走”這是蕓娘最后的一絲溫情。
“老戴,快走,真是嘲諷”老戴眼神閃過一絲落寞。
“今日,我老戴就一并還了吧!莫荒、蕓娘”蕓娘不知道老戴在說什么。
老戴站起來了,褪去了身上的黑袍,微笑的眸子,凌厲的拳法直擊劍無憂而來。拳很毒,左拳走龍,彎曲如蛇,身法十分輕盈,劍無憂左手抓腕,他的手漂浮無影,讓劍無憂十分難受,老戴拳肘并用,擊的劍無憂連連后退。
劍無憂劍打左臂,臂一頂,劍刃殺來,老戴身子一沉,右拳走虎,虎口生風,死死掐住劍,劍無憂鬼魅步伐繞到身后,抓住兩臂,死死捆住,劍無憂的臂力很強,生生掐斷老戴的左臂,一陣抽搐,痛直抵心底。
劍脫落,劍無憂木劍回手,對著老戴便是反手一刺,刺中腰間,一陣劇痛,老戴退步。雙拳化掌,掌風威猛,使出一招怪異招式,雙掌如綿,如水,無影無蹤,對著劍無憂胸口便是一劈,劍無憂駭然,鬼魅步伐繞到左側(cè),掌法劈空,在地面留下一個偌大的掌印。
“化綿掌”,大廳靜止的可怕,蕓娘瘋狂的喊出。
看著不遠處的老戴。
“化綿掌”奄奄一息的莫荒微微睜開雙眼。
“居然是你?!蹦撬膫€字咆哮在客棧之內(nèi)。
老戴的化綿掌再次襲來,劍無憂相迎,化綿掌靜止,老戴笑了,劍無憂的劍穿過了老戴的身體。
“是我和我弟弟?!崩洗鲀?nèi)疚的說出。
“造孽?。《昵?,我弟弟與我還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一夜竄入你家的莊園,我弟弟見色起意,奸淫了蕓娘,臨走之際,聽見孩子啼哭聲音,弟弟用化綿掌打死了他。因果循環(huán)??!十五年前,我被人追殺,倒在這往北望樓的路上,被莫荒救了,我一眼就認出了蕓娘,我為了替自己和弟弟贖罪,在這里呆了五年。我一直想告訴你們,可是我開不了這個口,莫荒兄弟是個好人,蕓娘也是被逼的。這一切都怨我,我對不起你們,今日唯有一死謝罪?!崩洗髯旖堑难恢?,終是閉眼了。
“我要殺了你這個挨千刀的?!笔|娘瘋狂的吶喊著,拖著不能動的身子,一步一步爬向老戴,舉出冰冷的刀就要刺了。
“蕓娘”莫荒用盡生命的最后一絲力氣喊道,眼神中充滿溫情。
蕓娘的刀停住了,“莫荒,我對不起你。”舉起刀對著自己連刺三刀,倒在血泊中。
“蕓娘,我來陪你了,你終于解脫了?!?p> “少年,求我死后把我和蕓娘葬在一起,你們要找的人,望北走,叫落花山莊?!保膫杏职苍?,終是長眠不醒。
劍無憂點了點頭。
“因果循環(huán),一切的根源來源于惡。惡人做惡,善人變惡,終是心底的那一抹良知喚醒人心”
劍無憂摟著蘇幽夢靜靜發(fā)呆,仿佛世間還有那么一絲溫情。劍無憂將三人葬了,沒有名字,沒有墓碑,只有劍無憂灑在墓前的烈酒。
劍無憂望遠方,心事起伏,神情復雜。
蘇幽夢久久難以回神,神情比較沒落,可憐莫荒與蕓娘的不幸,莫荒帶給了蕓娘江湖僅剩的溫情。
劍無憂拍了拍蘇幽夢的肩膀,“幽夢,你怎么知道霸刀?!?p> “霸刀,是我在百越,聽一位花甲老者談江湖知道的,他知道的可多啦。”蘇幽夢道。
夜風涼涼,烈馬月光,霜重心寒,劍無憂抓住蘇幽夢的溫暖的手便往南北客棧走去,兩個人影迷茫,又在向往什么。
游俠兒、葉敏之醒了,醒來時正躺在暖和的被子里。
聽劍無憂和蘇幽夢講故事,二人驚出一身冷汗。
“那七秒醉果然狠毒,看來行走江湖還是要多個心眼”游俠兒冷道,在心底留下濃重一筆陰影。
“謝謝,二弟,看來二弟是有福之人,身邊的妮子總是能讓你化險為夷。”游俠兒羨慕的看著二人。
“二人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葉敏之隨言道。
劍無憂、蘇幽夢臉上一陣害羞,互相看著彼此。
“大哥,莫荒告訴了我,蔣英爺兩在落花山莊,并不是落水山莊?!眲o憂道。
“往北走,便是了?!?p> “那好吧!我們休息一日便啟程北望城,這次一定把他們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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