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尚有痕,踏馬別涼風。曉風依依送,云聚散四方”
天亮了,霜重了幾分,就要上路了。
劍無憂換上了曉風給他定做的黑袍,黑袍在身,神采飛揚,尤其那雙冰冷的眸子變得動人了幾分,木劍上的血洗不掉了,太深,古樸匣子在蠢蠢欲動,聞到了血的味道,不安。
劍無憂安撫劍匣,天道劍便收斂了幾分。
“二弟,你剛剛有沒有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殺氣”游俠兒問道。
“沒有”劍無憂心知肚明。
“從來沒有見過二弟的劍出鞘,不知道長什么樣子”游俠兒盯著古樸劍匣。
劍無憂笑道,“以后會看見的。大哥究竟用多少把劍,二弟也很想知道?!?p> “也就十幾把吧!”游俠兒打啞謎。
“大哥,到底十幾把?”
“我也不知道?因為傳說中的那三把,我還沒有找到?!庇蝹b兒意味深長的說道。
葉敏之走出房,“游大俠,你醒了”,反正你再也甩不掉我了,我是秤砣鐵了心。
游俠兒冷道,“我一個人慣了,不習慣有跟屁蟲,雜鬧?!?p> “游大俠,你就當我是個屁,不存在?!比~敏之犯賤中又有些認真。
“無憂大俠,你就讓我跟著你們吧!打雜的活,我可是把好手。與其一輩子混吃等死,還不如放縱一次?!卑蟮目粗鴦o憂。
“大哥,你的人你做主!”劍無憂緩緩下樓。
游俠兒不語。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比~敏之高興說道。
“你別后悔就行?!庇蝹b兒扔下一句話,葉敏之緊隨其后。
“早上的粥濃了些,曉風”
“主人,粥是濃了些,曉風還不是聽說主人要走,心里不舒服,哪里還有心情煮粥??!”曉風不舍說道。
“曉風,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幫我把無憂客棧打點好,我回來還要做個掌柜呢?”劍無憂溫柔看著曉風。
“那儒風山莊多了些銀帛,你可要幫我把無憂客棧經(jīng)營的有人情味,有故事,打造成山河鎮(zhèn)最有良心的旅店,讓過往的行人有家的感覺。”劍無憂樂道。
“是,主人,曉風一定會把無憂客棧打造成山河鎮(zhèn)最有名的客棧?!睍燥L保證。
蘇幽夢緩緩從樓道走下,今日她換上了一襲紫色淡袍,淡妝相抹,銀環(huán)雖風擺,驚艷眾人,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讓人一刻也離不開,劍無憂、游俠兒、葉敏之呆呆看著。
“不敢相信,這是昨日所救的小乞丐?!眲o憂驚嘆。
“子曰姑娘,果然是仙女下凡?!庇蝹b兒打破寂靜。
“大哥,子曰是化名,他真實的名字是蘇幽夢?!眲o憂補充道。
“一簾幽夢,好有意境的名字,二弟,你有福了?!庇蝹b兒戲謔道。
劍無憂臉通紅,手中的粥燙手才發(fā)覺。
“燙死我了”有些可愛。
“游俠兒大哥,你就別開無憂的玩笑了,他臉皮太薄”蘇幽夢好笑的看著劍無憂。
這抹笑,太溫柔。
“無憂叫的多親切?。‖F(xiàn)在就會幫我二弟了,你小子艷福不淺。”游俠兒的臉上掛上了難得的笑容。
蘇幽夢臉頰淡淡緋紅,坐在劍無憂身旁。
“主人,這就是那日的乞丐”曉風驚呆了。
劍無憂冷了一眼曉風,曉風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二弟,我有妹妹和暮老頭的影蹤了,看來我們要上路了。”游俠兒望了一眼門外。
“大哥,他們在哪里?”擔憂問道。
“據(jù)可靠情報,他們往北走了,落水山莊,又或是落什么山莊?!庇蝹b兒拿出鏢中的紙條,遞到劍無憂手中。
劍無憂細細觀看,“看來我們要上路了?!眹@了口氣,望了望正在喝粥的蘇幽夢。
“你還欠我二十九只雞,你還沒還清?”蘇幽夢惦記的看著劍無憂。
“二弟,看來你欠的債不少???該還了?!庇蝹b兒笑道。
劍無憂一口粥咽下肚子,好燙,傻笑看著眾人。
“往北走,闖過一片荒蕪之境,便是富饒無比的尚武國北望城了,“烽煙北望”,北望城以北是群山樹林,越過群山便是漫無邊際的海,海島各族便生活在海上的島嶼之上,號海上游牧族。”葉敏之說道。
“海島族人善游,膚白,眸藍,嗜血、性暴,以島劃分力量,一島一島主,所有島主臣服總島主。如魚,在海上憋氣一天一夜沒有事,以捕殺海魚為生,每年的一月會舉行捕鯨節(jié),捕殺鯨魚的會成為勇士,刻上永久的勛章,所以力大無窮。”
“海島之上,每五年會舉行一次海島比武,意在培養(yǎng)下一任島主。海島族有一種神秘的文化,稱為忍術,修習忍術的稱之為忍者,意在體術奧義上追求極致,因環(huán)境影響會有土遁、火遁、陰陽遁等。還有圣女文化,挑選圣女守護海島的信仰—海神,每十年換一次?!?p> “歷史上海島族有三次大軍冒犯我中原大地,次次來勢洶洶,一次是海島族圣女不知何故離開海島族;一次是為了現(xiàn)在北望城這片富裕的土地;還有一次便是武林秘聞,具體不得而知,傳為了復興大計,三次大戰(zhàn)于蘇北城,也就是今日的北望城,最近的一次都是一百年前了,現(xiàn)在海島族與尚武國簽訂了友好條款,永不侵犯?!边@是我所了解的,葉敏之輕柔說道。
眾人驚呆,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敏之兄弟,真是見多識廣?。≡谙鹿侣崖劇!睍燥L聽的繞有興致。
蘇幽夢聽的入迷。
游俠兒若有所思,“這家伙比鬼探百曉生靠譜點”,心中嘀咕。
劍無憂望門外,三匹黑馬在客棧門前,毛黑色亮,眸子有神,一看就是好馬。
“曉風,這三匹馬是你買的吧!”劍無憂問道。
“主人,這是游俠兒大哥吩咐的?!?p> “還是大哥考慮周到”劍無憂說道。
“二弟,馬的蹄子不安分,我們也該走了?!迸牧伺臅燥L的肩膀。
四人上樓收拾行囊,葉敏之的書很重,徒留曉風在客棧傷感。
游俠兒、葉敏之各騎一匹馬,劍無憂和蘇幽夢騎一匹馬。
“曉風,把我的無憂客棧經(jīng)營好。”拍了拍曉風的額頭。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等我回來?!眲o憂跨步上馬。
“主人,這是曉風給你們灌得烈酒,知道主人好這口,以后再也沒有曉風,給您上酒了,這酒的感覺在,客棧的感覺就在?!睍燥L拿起三壺酒,分給了葉敏之、游俠兒、劍無憂,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駕”,馬怒吼,前蹄搖,后蹄急,消失在巷口,風刮過涼風(無憂)客棧的窗,葉子飄進房間,空蕩蕩的旅途,仿佛人永遠是在路上的。
“西風烈馬,命運何如?”
“山河醉酒,命運何如?”
“古道長劍,命運何如?”
“你們等等我”葉敏之半吊子水,在馬背上顛婆的很難受,劍無憂、游俠兒已走的很遠。
“你這死馬,快跑”葉敏之沒好氣道。
一路唱著“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葉敏之走調的歌聲消磨了旅途的不安。
晝行途,風塵仆仆,旅途的辛酸,山河鎮(zhèn)已百里之遙。
夜行風,宿夜匆忙,趕路的憧憬,再也不能回頭。
“終于,可以歇息一下了?!比~敏之的骨頭散架了,一口烈酒下了喉,書生有酒,就有天堂。
“來,喝口水?!眲o憂遞到蘇幽夢手中。蘇幽夢大喝了一口。
火堆之下,四張臉孔都有些疲憊,霜太重,寒氣逼人,此時已是深秋時節(jié),劍無憂解下白袍披在蘇幽夢身上,蘇幽夢靠著劍無憂肩膀打盹,羨煞旁人。
“二弟,這一路之上,你們可沒少打鬧啊,我看你們就是歡喜冤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大哥,你就別打趣我了,他家在百越,等我們救出妹妹,我就送她回家。一個姑娘,在外面漂泊久了,會想念故鄉(xiāng)和家人?!?p> 蘇幽夢濕潤了眼眸,“在外面,第一次有除了父親以外的男人記掛她在心頭,對她這么好?!?p> “二弟,你還是懂的憐香惜玉的?!?p> ????劍無憂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啊!幽夢對我照顧關心,我又拿什么來報答他呢?”五年的煉獄和不幸,漸漸被這個姑娘一點一點的融化。
????“二弟,你有沒有想家?!焙谂巯碌挠蝹b兒顯得很迷茫。
?????“家,是啊,我有多久沒有回家了?!眲o憂眼神很傷感。
?????“整整六年了,那個家早已布滿灰塵了吧!師傅,我要帶你回家?!碧ь^望著烏云中的明月。
?????“師傅?二弟,你的師傅?”游俠兒看的出來劍無憂很傷感,他總覺得劍無憂身上有很多秘密,從來不輕易提及,讓游俠兒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像師傅這類字眼,他是第一次提及。
游俠兒猜想定是不喜之事,“二弟,喝酒?!倍司迫牒?,同是哀嘆。
嘆前路茫茫,嘆心底秘密太深,嘆想說又不知從何提及。
游俠兒眼神中閃過大漠,蒼茫的大漠,漆黑的夜,蒼白的手,終是仗劍走天涯,浪子不回頭。
劍無憂想起萌魁,那個聰明的怪物,此刻在身邊,那該多好啊!
葉敏之聽他們二人哀聲嘆氣的,心中的傷感泛起漣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又同行。
月再次被烏云籠罩,星星都躲起來,三人對著酒消各自的愁,在萬籟中慢慢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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